我们都不失败

最近看《萤之光2》的关系对部长超级有爱，就把藤木直人的老剧翻出来看。《新高校教师》是他2003年和上户彩主演的剧集。在那个日剧精品频出的年代加上自己年少无知更多关注的是爱情剧。花了两天的时间看完了十一集。从第一集两人命运般的相遇开始就让我隐隐觉得不安，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最后一集，当老师隔着氧气面罩对雏说话，我的心才安定下来，我知道老师被救赎了。在剧中我印象深刻场景是老师的那四次眼泪。第一次是在主治医生处面对已无可挽回的病情时留下痛苦而绝望的眼泪，第二次也是我跟着泪流的一次，在凌晨2：30接到雏打来的电话，老师还沉溺于自己的实验中，当听见雏说：“我睡不着”，他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他突然发现雏就是镜子中的自己，雏的感受就是他每天夜晚的感受，孤独、绝望、无助，之后每天夜晚雏都打来电话和老师聊天，早上跑来和老师一起吃早饭，一起出门去学校。这一次是老师内心的一次转折，开始以不是玩笑的心态面对雏。第三次是老师赶到旅馆阻止雏和祥太发生关系时打了雏一巴掌，两人来到海边，雏说她是认真的，老师如果晚来或则不来她和祥太就发生了关系，但是老师来了她很开心。因为雏说她没有时间了，她想恋爱、做爱，之前老师不接受她。雏大声的喊出她不想死，无助的哭泣，老师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她，一起吼出“不想死”，老师也流下了泪水，为雏也为自己。第四次是雏发现了老师的谎言，内心挣扎到最后主动打电话给老师说她可以原谅老师但是不能陪在老师身边了，因为不是爱而是依赖产生的错觉，老师从满怀期待到又一次跌入绝望的谷底说：“我没有你就活不下去”，那时的眼泪是悔恨？是绝望？还是放弃？剧中有两次出现“我爱你”第一次是老师对雏说的。在他们跨越那条所谓的道德底线的时候，看着老师消瘦的裸背，躺着的雏平静而坦然，老师慢慢的拿起雏的手，雏的手指纤长、光洁，老师将嘴唇放在雏的手指上，轻轻的碰触像珍藏了很久的宝物一样，抬头望着雏说“我爱你”，这一刻老师不在犹豫了，不再去思考爱与依赖的区别，老师紧紧的抱着雏，镜头里面没有情欲，只有爱与依赖，两只受伤的小兽在相互的舔舐伤口努力的寻找活下去的理由。主治医生对老师和雏都说过依赖不是爱情。那爱情是什么？我一直以来认为爱情就是荷尔蒙产生的结果，会很快的消失又会很快的寻觅到。荷尔蒙一旦消退，爱情就消失了。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一些事情以后我认为爱情包含荷尔蒙产生的本能和由荷尔蒙消退后留下的彼此的关系。是朋友？家人？还是远远胜过血缘的羁绊。荷尔蒙更容易产生情欲，但是情欲不是长久关系的一种，长久的关系应该是理解、包容、分享、支持等等。肉欲只是其中的一种，当两个拥有了更多的关系后就已经密不可分了，爱也好，恨也好都是不容易消退的情感，因为这些爱恨中包含了很多的关系。老师和雏也是这样的，学姐曾经问老师：”有喜欢的人吗？”老师露出难得的浅浅不易察觉的笑容说：“我没有喜欢的人”学姐又问：“二年级的那个女生呢？”老师说：“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对我来说，如果有人问我最重要的人是谁？我会说是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因为她就是我？”因为老师吧这个实验当成了自己的救命稻草，看着无助痛苦的雏就像看见镜中的自己，安慰、鼓励雏也是在帮助自己。他以为是雏需要她，但是他没有发现在这个过程中他也离不开雏了，所以他开始担心短暂的幸福会不会消失，有几次看见在痛苦中挣扎的雏，真相就在他嘴边，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其实你没有生病，这只是个玩笑，病的人是我而已，要死的人也是我”。但是他自私的妥协了，他想要留住雏，留住如泡沫般绚烂却又随时会幻灭的幸福。慢慢的两个人都沉浸在小小的幸福中，在拥挤的地铁上紧紧握住的彼此的手，在校园中擦身而过，小指的相互碰触都让两人暗自雀跃。老师也看到了镜中的雏是和自己不一样的，因为雏从来没有勉强自己坚强，而是努力的活着。之前在游乐园老师看见自己手腕上的伤痕想起跑掉的雏，内心极度恐慌，找到雏的时候雏爬上了高高的轨道，老师在下面叫喊着说自己可以照顾她，关心她，陪伴她，但是雏望着老师和差一点就拿到的气球说：“我是不会自杀的”。老师就在她的眼中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这部分是最开始彼此没有确认心意前发生的。说完这些老师也后悔，笨拙的解释，才有了后来雏想和祥太发生关系的心态变化。也是在情人节的当天，当老师看见玻璃板上擦不掉的“ILOVEYOU”时，我相信他心里松动了，防线开始慢慢崩塌。老师开始慌乱的找雏，心中应该还怀着妒忌。雏和老师从海边回来后，他们就真正的结合了，心灵上、肉体上。雏也开始坦然接受死亡的通知，问老师“人死后会怎样？”老师告诉她会灰飞烟灭，雏央求老师从物理学的角度解释，老师说理论上还有相遇机会。雏幽幽的说：“我要在漆黑的宇宙中等多久才会再次和你相遇，老师？”那一刻老师就决定要算算这基本不存在的概率。雏说，哪怕是很小很小的机会我也要知道时间，这样我才会安心的等下去。但是在游泳馆中老师兴奋的拿着熬夜算出的结果，面对雏说出的“你是恶魔”他崩塌了，他知道谎言最终还是被揭穿了，他什么都失去了。第二次是雏去解救老师的时候说“我爱你”。雏看见老师写的信以后，想起之前的种种，没有了恨，遇到祥太听到老师孤独的身世，她连夜坐车去了长崎。面对空荡的别墅，面对右脚已经失去活动能力的老师，她说：“老师想让我忘记你，重新开始新的恋情和人生，但是老师真实的内心其实是不愿意被遗忘的，希望被我记住，希望我不再爱上别人，希望自己成为不变的回忆。而我是镜中的老师，老师不要忘了你的感受我都知道，我也是这样要求老师的。老师我要带你回去，我可以遵守承诺一直一直的陪着你，只爱你一个人，不会再爱上别人了，我可以做得到。我爱你，老师。”老师默默的转身离开，当雏看见老师穿好衣服拿好行李出来时她知道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老师在连夜回东京的车上接到藤村的电话，藤村问他在哪里，他说他在回东京的车上，藤村暗暗的说了一句，雏去解救你了，是的那一刻老师被救赎了，他们也是深深的相爱着。因为藤村曾问过老师雏对你有那么重要吗？老师展现的是从来没有过的笑容说雏是他的朋友、妹妹、恋人还有母亲的感觉，也许就是他的一切。当老师跟着雏慌乱的逃离主治医生的别墅时，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一切。老师看着离开的藤村，变的暴躁和急切，在和雏去看天鹅的路上自己偷偷的走掉了。雏看见车站留言板上写着“对不起，我先离开了”。老师自己打破了约定，先毁约，这样雏也就可以不遵守约定，开始新的恋情和人生。雏在片子开头老师找到她的水泥管中找到了老师，两人轻轻的低语着，老师也慢慢的失去了力气。最后主治医生将老师送上了直升机，希望老师接受手术哪怕只能活一天、一个月，这同样也是雏希望的。老师望着雏，正说的话被氧气罩挡住了。但是看着雏的眼神是坚定的、坦然的。手术室的灯熄了，雏独自带着两个晴天娃娃去了他们最后看天鹅的地方，湖上有一只天鹅游过。结局老师没有出现，死去或者活着都没有交代，让观众自己去体会。他们是相爱的，依赖也是爱情关系中的一种。雏说当她第一眼看到老师就喜欢他了，我相信，因为那是两个寂寞的人在相互吸引，当老师的实验开始的时候就决定了他会无可救药的爱上她，因为当他们遇见的那一刻就埋下了相爱的线索，只是当时的两人都并不知道，这些线索最后也由他们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解开。两人从依赖变得想去了解彼此到互相理解、关心、包容、分享、支持他们被不同的关系紧紧的包围着，像老师说的朋友、妹妹、恋人、母亲、老师、兄长等等，这些众多且复杂关系让两个人更牢靠更密不可分。这些结合在一起的各种的关系就是爱情，是彼此深深的相爱的证明，爱到只有对方忘记自己，爱到就是一体。片中的插曲叫《我们的失败》，但是我觉得谁都不失败。因为他们是相爱的，反正会在宇宙的尽头再次相遇，等待也只是时间问题。PS：整部剧集从配乐到插曲，画面到构图，剧本到台词都堪称完美。31岁的藤木直人遇到18岁的上户彩，就像湖贺郁己遇到町田雏一样，两人的演技也可圈可点，没有声嘶力竭的呐喊，自然流露更打动观众。我没有写剧中副线的部分，副线的部分编剧也很强大，每个人物也都比较丰满，也是本剧的看点之一。本剧也没有像《魔女条件》那样去讨论师生恋道德层面上的问题，编剧野岛伸司或许更想探讨人与人那种命运的相遇和无血缘关系牵绊的问题，还有当人们直面死亡时的恐惧和怎样选择的问题。面对这些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怯弱的胆小鬼，但是有了和你的相遇我们都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