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的疲软的正义观

这个学期Alex的课尽让人看些不舒服的东西。纳粹集中营也好911也好虐囚照片也好，都是些故意膈应人的东西。在搜集各种信息之后我觉得中文评论都很扯。阿布格拉布也有它的真实。米尔格拉姆实验也好，斯坦福监狱实验也好，早就解释了至少是美国人的习性：“当被迫使用某种权力的时候，人的异化就到了极致，成为集体意志的对象而非其自身。”对象是没有自由因而责任可言的。军队就是这样的客观机器，无论你给它起什么名字。民主斗士，或者慈悲佛国，在监狱里，狱卒和囚犯本来就处于平等的位置。它们都是权力的囚犯，而这权力可以直接以暴力形式表述出来，简单清晰容易理解。军人们提到一些词。“guilty”，或者“innocent”。你会想反驳：“无权判决。”但是别忘了阿布格拉布的舞台是战俘营。在这里没有innocent。在这里不是至少表面民主和公正的，可以辩护或引用其他力量的社会。所以你看到权力的极致：催生出无法容忍事件的意志。绝对的，具有生产力量的意志。生产出权力的意志。私以为，在权力意志主导的世界里，谈论道德是愚蠢之举。当然，任何人都可以举起反旗，打破权力，奔向绝对自由，成为一座孤岛——任何人都可以，逃出权力意志，但唯一的路途，是背离中庸道德的一厢情愿。所以你可以想象女兵英格兰坚决拒绝虐囚，反抗上级命令并且拒绝配合战友推陈出新的虐待行动。于是首先她在自己的生活圈里成为道德的背叛者，然后（也许）在更广阔的舆论里成为正义者。但是，这两者都是“情境”。背叛前者，也就意味着对后者的不闻不问。自由，是对自己的极权。极权，是集体意志的自由。女兵英格兰，也只是不由自主地选了无数条中间道路的一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