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游戏》电影剧本

来源:青柠影院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2 18:55:55人气:0
哭泣游戏

视频哭泣游戏状态年代:1992

主演福里斯特·惠特克米兰达·理查森斯蒂芬·瑞杰伊·戴维森更新时间:2013-02-10 17:02:53

英国黑人士兵乔迪在阿尔马偶然认识了青年妇女茱德,她是爱尔兰共和军的一个成员。爱尔兰共和军绑架了乔迪,把他关一间温室里当作人质,准备用他交换他们一个被捕的成员。茱的情人弗格斯受命监视乔迪,这两个男人之间建立起亲密的关系。爱尔兰共和军的头目马圭尔对此很不满。乔迪给弗格斯看他在伦敦的女朋友迪尔的一张照片,告诉弗格斯去找她。这时,马圭尔宣布要枪杀乔迪。弗格斯请求由自…

《哭泣游戏》电影剧本编剧:尼尔·乔丹导演:尼尔·乔丹主演:斯蒂芬·雷亚、杰伊·戴维斯本片获1993年第65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作剧本奖、1993年英国电影与电视艺术学院最佳影片奖。英国帕莱斯影片公司1992年出品。翻译:林建平题图:周铮字幕:北爱尔兰,1982。1.外景,游艺场,白天广播喇叭里放着摇滚乐,是佩西·斯莱奇的《当男人爱上女人的时候》,歌声回荡在游艺场里。短发、纹身的年轻人在射汽枪。孩子们在环滑车上尖声叫喊着。地摊前有一位黑人男子,穿着卡其布军服,挎着一个金发的爱尔兰姑娘,他喝醉了,在他手里有一只椰子。他把椰子扔出去将一只粉红色的玩具熊砸倒在草地上。乔迪:那就是板球,亲爱的。看摊的递给他玩具熊,小熊在他硕大的手里显得很滑稽,他把它交给那个姑娘。乔迪:你想要吗?姑娘:当然。乔迪:你不想要也没关系。他用胳膊搂住她,不让她向前走。乔迪:乔迪是不会被冒犯的,你说你叫什么来着?姑娘:琼。乔迪:琼。很适合你。琼:这只玩具熊?乔迪:不,去他妈的熊,我说是名字。现在是6月,6月里的琼。他走向一顶帆布帐篷,这是一个简易厕所。乔迪:我得撒泡尿,琼。他牵着她的手。乔迪:别跑开,琼。琼:你不了解我,是不是?乔迪走进帐篷,但仍抓住琼的手不放。她依墙而立,显得不耐烦。乔迪(在里面):要是这样呢?琼:你知道我不会跑开的。她站在那里,听着他小便的声音。她的眼睛在游乐场里飞快地搜寻着,最后落在一个衣著土气的年轻人身上,那人对她点点头。乔迪:抓住姑娘的手就别想撒尿,琼。琼:难道你没尿出来吗?乔迪:你知道为什么?琼:告诉我,乔迪。他扣着钮扣,晃晃悠悠出来。乔迪:太棒了。他去吻她,她将他的脸拨开。琼:别在这儿。乔迪:谁会管呢。琼:你怎么知道?她拉着他走向树林。乔迪:我什么都不知道。琼:他们会看的。乔迪跟着她往前走,嘴里哼着歌。乔迪:当男人爱上了女人,他愿在雨中入眠。他将背弃最好的朋友。如果他放倒了她,他将抛弃他所有的舒逸。她领他穿过矮树林,走进一片麦田。突然,她钻进齐腰高的麦田里不见了。琼:来抓我呀,士兵。乔迪踉跄地穿行在麦田里,向她走去。她的金发飘扬起来,与金黄的麦子相映成辉。她躺在仆倒的麦杆里,分开双腿。乔迪:你还说什么,琼……他跪着爬向她。她搂住他的脖子吻他。他压在她身上,笨手笨脚地解皮带。琼抬起一只眼睛向上看,一个影子从他们身上掠过。乔迪正在亲吻琼。一支枪顶住他的后脑勺。他迷迷瞪瞪地转过脸来。乔迪:什么他妈的……那支枪重重地敲在他的面颊上,他倒向一边。琼胡乱地穿上鞋,象一只动物似地冲进麦稞里。乔迪捂着脸,他看着她的金发消失在麦田里。他抬起头,周围站着一圈男人。其中最高的那个,弗格斯,打开了枪的扳机。2.内景,汽车,白天一辆微型汽车行驶在乡间的道路上。前排坐着两人,后面坐着3个人。乔迪躺在地上,身上踏着3双脚,头上蒙着黑罩。弗格斯拿着枪,枪口对着乔迪的脸,他在抽烟,他的动作缓慢,多少有点笨拙。弗格斯:你的名字,大兵?乔迪:去你妈的。弗格斯:好吧。3.内景,农宅,晚上乔迪被拖进来捆在一把椅子上。马圭尔,一个瘦小的男人透过面罩对他说话。马圭尔:情况很简单。你现在是爱尔兰共和军的人质。我们已经通知你的上司,如果在克什监狱绝食抗议的3个人死了一个,你就将没命。事态好转了,你会成为我们的客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他的脸在面罩下面毫无表情。弗格斯:给他一杯茶。马圭尔:你想要杯茶吗?乔迪依然无语。(渐隐)所有人都在喝茶。那个金发女人端着一盘食物进来。弗格斯:看看他要不要。琼:你想要点吃的吗?乔迪像死人般坐着,一声不吭。(渐隐)人夜,男人们开始玩牌,喝威士忌。弗格斯:你想他活着吗?马圭尔举杯喝了一小口。弗格斯:问问他是否想要吃点东西。马圭尔:你问他吧。弗格斯走近乔迪。弗格斯:嘿,大兵,你要点什么?被蒙住的脑袋丝毫未动。(渐隐)天黑了,其他人都已入睡。弗格斯靠着把椅子坐着,手里拿着枪,看守着他的犯人。琼打着电筒进来。弗格斯:喂,琼,他喜欢什么?琼:好色的杂种。弗格斯:你给他了吗?琼:有些事情我不会为了祖国去做的。弗格斯:但是你为我做了。琼:是啊,弗格斯,只为你。她把电筒对准弗格斯的脸,又照向乔迪,他在黑暗中依然一动不动。弗格斯:看他一眼。琼:不行。弗格斯:捅他一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琼:他没事的。弗格斯:12个小时没动静了。她又照了一下乔迪。弗格斯:来吧,发发善心。她移向他,先用脚踢踢他的腿,没有动静。她轻轻掀起面罩,朝里面窥视。突然,那男人闪电般动作起来,一扭头甩掉了面罩,被捆住的身体向琼扑去。乔迪:你这个淫妇,你这个婊子!他将琼扑倒在地,身上还背着把椅子。他模仿出丑陋的做爱动作在她上面扭动着。琼尖叫起来,一屋子的人都惊醒了,他们纷纷拿枪,其中一人拉开电灯。马圭尔:把他妈灯关上。乔迪的脸部特写,他在看面前的每个人。马圭尔:关灯,他在看——他开枪击碎了灯泡,屋子回到一片黑暗之中。沉默。继而乔迪大笑起来。乔迪:看见了,我忘不了每一张脸。4.外景,农宅,早晨这是夏季的一个大热天。屋子周围有高高的树篱。弗格斯领着仍然被捆着、戴着面罩的乔迪向一座玻璃暖房走去。5.内景,暖房,早晨到处是枯萎的西红柿枝蔓和葡萄藤。玻璃残缺不全,阳光倾注进来。弗格斯将乔迪安置在一把铁椅子上,自己在他对面坐下,枪搁在大腿上。他从纸口袋里取出一些三明治,将一块递到乔迪面前。弗格斯:吃点儿,怎么样?乔迪:不能。弗格斯:不能是什么意思?乔迪:不能透过帆布口袋吃东西。弗格斯将面罩往上提了提,露出了他的嘴巴,他把三明治塞进他嘴里。乔迪慢慢咀嚼起来。乔迪:这是一出闹剧,老兄。弗格斯:何以说是闹剧?乔迪:我见过你的脸。弗格斯:这么说,我长得什么样?乔迪:6尺3的个子、金发、娃娃脸。弗格斯:这是我吗?乔迪:没错,还有一双蓝眼睛。弗格斯将最后半小块三明治送进他的嘴里。乔迪:你长得很帅。他把最后一口咽下去。乔迪:谢谢你,美男子。弗格斯:不客气。乔迪:跟你比,那些人狗屁不如。弗格斯:我肯定他们会喜欢听的。乔迪:我会对他们说的。他的嘴唇上挂满了汗珠。乔迪:老兄,天够热的。弗格斯:是吗?乔迪:把面罩拿掉。弗格斯:不行。乔迪:为什么不行?弗格斯:命令。乔迪:谁下的命令?弗格斯:头儿。乔迪:他叫什么?弗格斯:头儿。6.外景,农宅,白天琼出门向暖房走来,手里提着一壶茶、两只杯子。7.内景,暖房,白天现在这里更加闷热了。乔迪戴的面罩已被汗水浸湿了。乔迪:我喘不上气,老兄。做回圣人,怎么样?琼进来。乔迪:让他摘掉面罩,亲爱的。琼没吭声,她把茶搁在地上。弗格斯:你怎么知道是她?乔迪:我能闻出她的香水味儿。琼只管倒茶。琼:等着吧,如果我们摘掉面罩,我们就有可能干掉你。从目前情况看,你有五成的机会。乔迪:念在你喜欢我的份上,婊子。琼:那是逢场作戏。乔迪:好姑娘。他的呼吸变得艰难了。乔迪:老兄,求你了,我要闷死了。弗格斯:我们就不能摘吗?琼:得让头儿决定。弗格斯把枪交给琼。弗格斯:你看住他。乔迪:别撇下我跟她在一起,老兄。她很危险……琼笑笑,把枪搁在大腿上面。8.内景,农宅,白天马圭尔在看报,上面有对此绑架事件的报道。马圭尔:上了头版,现在他们动起来了,这些王八蛋。弗格斯:请准予摘掉面罩,彼得。马圭尔:为什么你要那样做?弗格斯:那个可怜的公子哥儿快要被这大热天闷死了。马圭尔:此话当真?弗格斯:再说他已经看见了我们的脸。马圭尔:你肯定?弗格斯:他把我从头到脚描绘了一遍。而且他知道琼的模样。马圭尔又埋头读报。弗格斯:汤米——马圭尔:你是看守他的人。如果你不介意他看到你,我没什么可说的。弗格斯:谢谢你,汤米。马圭尔:是你自己的决定。9.内景,暖房,白天琼喝着茶,看乔迪冒着热汗。弗格斯进来,漫不经心地搂住琼。弗格斯:我看着他,琼。琼:那再好不过了。琼转身走出去。弗格斯慢慢替乔迪摘掉面罩。乔迪抬起头,脸上汗水淋漓,他大口喘着气。乔迪(笑着):谢谢你,大兵。弗格斯报以一笑。乔迪:从没想过新鲜空气有如此的好滋味。弗格斯倒了一杯茶,送到他嘴边。乔迪:如果你解开绳子,我就能自斟自饮了。弗格斯:想都别想。乔迪:开玩笑罢了。你知道我犯了一个错误。弗格斯:什么错误?乔迪:6尺3、金发碧眼。但你并非美男子。弗格斯:不是吗?乔迪:不是。一点儿也不漂亮。弗格斯:你想破坏我的情绪?乔迪:不。这是事实。弗格斯:好吧,我也能这样说你。乔迪:你能吗?弗格斯:但是我不愿说。这些方面我们更礼貌一点。乔迪:我已经注意到了。乔迪不再笑了,他看着弗格斯一边喝茶,一边摆弄膝盖上的枪。乔迪:你将不得不做那件事,对吗?弗格斯:做什么事?乔迪:杀了我。弗格斯:什么使你这样想?乔迪:他们要了那家伙的命,你们就会杀我。弗格斯:他们不会要他死的。乔迪:你想打赌?弗格斯:我不是赌徒。乔迪:即使他不死,你们也不会放我。弗格斯:为什么不会?乔迪:这不是你们的本性。弗格斯:你怎么了解我的本性。乔迪:我在说你们的人,不是说你。弗格斯:你他妈的怎么了解我的人?乔迪:要不是你那些顽固不化的混蛋,按你的本性早该放了我了。弗格斯:打住吧,好吗?乔迪:你知道那件趣事吗?弗格斯:哪件趣事?乔迪:我根本看不上她。弗格斯:别那样看着我……乔迪: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有东西给你看。弗格斯:什么?乔迪:在我的内兜里。弗格斯端着枪,一只手伸进他的内兜。乔迪:取出钱包,打开。钱包的特写。信用卡和军人身份照片。乔迪:里面,有张照片。弗格斯抽出一张照片,身穿白色板球服的乔迪满面春风地在投球,弗格斯笑了起来。乔迪:不,不是这张。还有一张。弗格斯又抽出另一张。坐在酒吧间里的一位美丽的黑人女子。乔迪:她才是我喜欢的类型。弗格斯:她是人人喜欢的类型。乔迪:你他妈的这么认为。弗格斯:为什么不呢?乔迪:她是我的。不管怎么说,她不适合你。弗格斯:不适合吗?乔迪:绝对不。弗格斯:她是你老婆?乔迪:猜你会这么说。弗格斯:你们是天生的一对。乔迪:难道我不知道吗?弗格斯:那你为什么还要招花惹蝶?乔迪:你们他妈的下套。那个婊子……弗格斯,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乔迪:喔,那个好姑娘。她在酒吧里遇见我。我正在抱怨在这儿没什么屁事可干。她请我喝一杯,抓住我的手。我看着她说我不喜欢你这个婊子。但是操丫的,也许我会开窍的。弗格斯:什么?乔迪:我他妈来这里干什么?弗格斯: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乔迪:我受派遣。弗格斯:你可以不来的。乔迪:不行,我签了约。弗格斯:为什么你要签约?乔迪:这是工作。所以我被派到世界上唯一当着你的面叫你黑鬼的地方。弗格斯:别当是针对你的。乔迪(模仿贝尔法斯特口音):回到你的香蕉树上去吧,黑鬼。告诉他们我是从托特哈姆来的也没用。弗格斯:你打板球吗?乔迪:世界上最好的运动。弗格斯:看过爱尔兰曲棍球吗?乔迪:那种一帮爱尔兰人用棍子互相打的运动吗?弗格斯:世界上最好的运动。乔迪:才不是呢。弗格斯:速度最快的。乔迪:在圣基特,板球是黑人的运动。孩子从2岁开始玩。我5岁时,老爹就教我投曲线球。后来我们搬到托特哈姆,情况有所不同了。弗格斯:怎么不同?乔迪:那里板球是有钱人的运动,而且不是在家里玩。所以当你们北佬枪毙我时,别忘了你们是在干掉一个投球高手。弗格斯:我会铭记在心的。顺便提醒你,不是北佬,是弗格斯。乔迪(笑着):很高兴见到你,弗格斯。弗格斯:我也很荣幸,乔迪。10.内景,暖房,夜乔迪睡着了。弗格斯依然监视着他。突然,乔迪醒了,喘着粗气。弗格斯:怎么啦?乔迪:我做了个梦。弗格斯:恶梦?乔迪:我梦见你不得不枪毙我,而你不愿意,你的手在颤抖,你打掉了我的一只耳朵,我摔倒在地,你又开枪了,打掉了我另一只耳朵。我说请你瞄得准一点儿,如果你想做我的朋友,就瞄准点儿。而你拣起我的两只耳朵,说你瞄不准。弗格斯:我不会杀你的。乔迪:哦,你会的。只要你瞄准一些。弗格斯:睡你的觉吧,好吗?乔迪:不行。我要小便。11.外景,农宅,夜弗格斯领着乔迪走向一伺简易厕所。乔迪:解开我的手。弗格斯:不行。乔迪:那么你打算替我掏出那玩艺儿,对吗?弗格斯在黑暗中看着他。乔迪:来吧,老兄,我要尿裤子了。弗格斯推他转过身去,为他拉开拉锁。乔迪:替我掏出来,老兄,我快憋死了。弗格斯只好照办了。乔迪:我必须向前倾,要不然就全尿在身上了,抓住我的手。弗格斯从后面抓住他的手。乔迪以前仆的姿态一泄而快。乔迪:看来让你等着还是值得的。弗格斯:快点,好吗?乔迪:这些事需要时间,弗格斯。他晃动身体。乔迪:真让人吃惊,这些小节居然如此重要……替我放进去。弗格斯:等等。乔迪:这只是用来做爱的一块肉而已。弗格斯为他放进去。乔迪:没什么大病。弗格斯为他拉上拉锁。乔迪:两年前得了花柳病。乌尔斯特梅毒。不过我倒觉得挺舒服的。弗格斯:闭嘴,好吗?乔迪:对不起,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弗格斯又领他回到暖房。12.内景,暖房,夜乔迪:弗格斯?弗格斯:嗯?乔迪:谢谢。我知道对你来说不易。他开始大笑。弗格斯:是我应该做的。他也大笑起来,但他不知道为什么。13.外景,农宅,夜马圭尔被笑声吵醒,他走出屋子。14.内景,暖房,夜乔迪还在大笑,突然面罩蒙住了他的脑袋。马圭尔站在黑暗中,盯着弗格斯。马圭尔:他妈的这是怎么回事?乔迪:没事,伙计。他在帮我尿尿……马圭尔:怎么回事,汉内希?弗格斯:没事。他有些幽默感,仅此而已。马圭尔:你在执行任务,汉内希。看好你的嘴巴,先生。弗格斯:是,长官。马圭尔:进屋睡会儿觉吧。弗格斯慢慢起身,向门口走去。乔迪:是啊,睡会儿觉吧。15.外景,农宅,夜弗格斯边走边回头看,他看见黑暗中马圭尔和乔迪的身影,四周死一样地寂静。16.内景,农宅,夜弗格斯坠入梦乡。17.内景,暖房,夜乔迪也在熟睡,轮到马圭尔拿着枪监视着他。18.外景,农宅和田野,白天太阳懒洋洋地从环绕农宅的山坡后面爬上来。19.内景,暖房,白天弗格斯拿着一只托盘和一些早点进来。马圭尔象木头般坐着不动。弗格斯:他说话了吗?马圭尔摇摇头。弗格斯:他没逗你笑吗?马圭尔还是摇摇头。弗格斯:给。吃点早点。他递给马圭尔一只碟子。这时,乔迪醒了。乔迪:是你吗,弗格斯?弗格斯:是的。马圭尔瞪了弗格斯一眼。马圭尔:这么说,他知道你的名字。弗格斯:我告诉他的。马圭尔:你他妈疯了,汉内希。他起身将弗格斯拽出门外。马圭尔:你不应该和犯人有任何接触,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弗格斯:听到了。马圭尔:你知道为什么吗?弗格斯:为什么,长官?马圭尔:因为明天我们中的一个可能要毙了他,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人活不过这个晚上了。弗格斯:谁会执行这个任务?马圭尔:我还要考虑考虑。20.内景,暖房,白天乔迪戴着面罩坐在那里。乔迪:他们给你制造麻烦了,弗格斯?弗格斯没作声,他端了一盘早点给他。乔迪:不出所料,你看,有两种人,一种人给予,一种人索取。弗格斯将面罩往上拉了拉,露出了乔迪的嘴巴,他开始喂乔迪。乔迪:把那东西拿开,老兄。弗格斯什么也没说,只是喂他吃。乔迪:好吧,我明白了。如果我说了不中听的话,别介意好吗?弗格斯摇头不语。乔迪:你不出声,我就当是你不介意了。弗格斯继续喂他。乔迪:两种类型的弗格斯。蝎子和青蛙。你听说过吗?弗格斯依然沉默。乔迪:蝎子想过河,但是它不会游泳。跑去问青蛙能否背它过去。青蛙说,如果我把你背在背上,你就会蜇我。蝎子答道,我不会蜇你,因为那样的话,我也会淹死。青蛙想了想,就同意了。它背着蝎子下水,在急流中向前游着。半道,它感到背上一阵灼热,意识到蝎子还是蜇了自己。它们双双沉进水底,青蛙叫道——你为什么蜇我,蝎子先生,现在我们都要淹死了。蝎子回答说,我忍不住,这是我的本性。他在面罩下面喘着粗气。乔迪:多么荒唐,不是吗。弗格斯?这是我的本性。弗格斯:有什么含义呢?乔迪:含义很明显。蝎子的本性使然。摘掉面罩,老兄。弗格斯:为什么?乔迪:因为你善良。这是你的本性。弗格斯上前摘掉面罩。乔迪对着他笑起来。乔迪:明白了吧?我看你看得很准。弗格斯:别太自信。乔迪:乔迪总是正确的。给我点儿吐司,老兄。21.内景,暖房,下午燥热使人昏昏欲睡。乔迪:你现在最想待在哪儿?弗格斯:哪儿都无所谓。乔迪:别介意,老兄。如果这事都结束了。弗格斯:在皇冠酒家喝上一大杯。乔迪:你缺乏想象力,弗格斯。想想更富诱惑力的事情。弗格斯:比如什么?乔迪:比如在狗鸭酒吧喝一杯……弗格斯大笑起来。弗格斯:在皇冠酒家喝上两大杯。乔迪:在狗鸭酒吧喝一杯,黛儿在喝一杯玛格丽塔。弗格斯:黛儿是谁?乔迪:我的一位特殊的朋友。弗格斯:噢,是的。乔迪:我们的趣味单一,你和我。弗格斯:却是最好的。乔迪:但是你总是歇不下来,对吗?弗格斯:你呢?乔迪:噢,是的。我们执行任务,我们完成了。而你们这伙人永远完成不了,对吗?弗格斯:我们不会像这样束手旁观。乔迪:我常感到疑问你们如何去做。弗格斯:全凭你的信仰。乔迪:你信仰什么?弗格斯:你们这些家伙不该留在这里。乔迪:就这么简单吗?弗格斯:是的。乔迪:但是你不可能18个月干完然后去拿你的养老金,不是吗?你一直得干到被打死或在监狱里关上18年……弗格斯:有时是这样。乔迪:我为你担心,弗格斯。弗格斯:为什么?乔迪:我想你有未来……弗格斯:谢谢你的好意。乔迪:一妻二子,或一对妻子,无儿无女。弗格斯:住嘴吧,乔迪。乔迪:你是说你不想有个未来?弗格斯:我想要我的国家有未来。琼进来了。琼:给他蒙上那东西,弗格斯。弗格斯:他很热。琼:他热有什么关系。快他妈的蒙上。乔迪:你就没有感情,娘们儿。琼:找抽呀。她一把拉下面罩。琼:你在找麻烦,弗格斯。弗格斯:对不起。乔迪:他是个好大兵,琼。琼:我说了闭上你的嘴。乔迪:他相信未来……她用手枪狠狠敲了他一下。琼:别他妈的跟他聊,弗格斯。22.内景,暖房,夜乔迪戴着面罩坐着,血从里面流到脖子上。弗格斯:情况很糟吗?乔迪:不,还行。女人是祸水,你知道吗,弗格斯?弗格斯:不知道。乔迪:某一类女人……弗格斯:她很美丽。乔迪(大笑起来):黛儿不是麻烦,一点也不是。弗格斯:你喜欢过她?乔迪:请用现在时。我爱她。不管她怎样。我此刻便在想她,弗格斯,你也在想她吗?弗格斯:我不认识她。乔迪:想请你做件事情,弗格斯。弗格斯:什么事情?乔迪:如果他们杀了我……弗格斯:别那么想。乔迪:但是他们会的。肯定不是今晚就是明天。他们不得不动手。我想让你找到她。告诉她我一直想念着她。弗格斯感动了,他无法回答。乔迪:看看她是否无恙。弗格斯:我不认识她。乔迪:把她的照片拿去。过来。弗格斯凑近他。乔迪:拿去。在内兜坐。当弗格斯掏照片时,他们的脸贴在一起。乔迪:都拿去吧,我用不着了。弗格斯:我告诉过你别说那样的话……乔迪:去堪萨尔高地的米莉发屋。她在那儿工作。带她到托特哈姆公园看一场板球比赛。不必告诉她你是何人。就对她说乔迪在想……弗格斯:打住……门开了。马圭尔和另一个人走进来。马圭尔:汉内希——弗格斯:是,长官。马圭尔:你来一下。弗格斯起身,倒退着走向门口,眼睛一直看着乔迪。和马圭尔一起进来的人坐到了他的椅子上。弗格斯背对着马圭尔将乔迪的钱包装进口袋里。23.内景,农宅,夜马圭尔:我们的人进了监护室,他握不过今晚了,明天一早你就把这事了结。弗格斯:我?马圭尔:不错,你,志愿者弗格斯·汉内希。有何异议?弗格斯没有说话。马圭尔:很好。这些天来,我总在为你担忧。琼:不止你一个……马圭尔:闭嘴,琼。今晚你最好睡会儿觉,弗格斯。弗格斯还是默默地站着。马圭尔:弗格斯,睡觉去。弗格斯:彼得。马圭尔:什么?弗格斯:请让我今晚看守犯人。琼:你他妈疯了?别答应他,彼得。马圭尔:我说过闭嘴,琼!他将胳膊搭在弗格斯的肩上。马圭尔:你为什么想那样做?弗格斯:那样会使我好受一些。马圭尔:你肯定了想那样做?弗格斯:我肯定。马圭尔:好吧。你是个好小伙子,弗格斯。24.内景,暖房,夜弗格斯进来。弗格斯:把他交给我,吉米。吉米满腹猜疑地抬头看他。弗格斯做了个出去的手势,吉米起身离开。弗格斯坐下来,两人沉默了一阵。乔迪:睡不着。弗格斯:放松一下。乔迪:不,我不想睡。(间隔片刻)有坏消息,对吗?弗格斯:还没有。乔迪:还没有是什么意思?弗格斯:那家伙握不过今晚了。乔迪:我为他难受。弗格斯:你很善良。乔迪:听起来可笑?弗格斯:我不知道。乔迪开始在面罩下面大笑。笑声忽然变成了哭泣。弗格斯:别这样。乔迪:对不起。他停止了哭泣。乔迪:帮帮我。弗格斯:我怎么才能帮你?乔迪:我不知道。只是帮帮我。给我一支烟。弗格斯取出一支烟,点上,拉起面罩,塞进他嘴里。乔迪:我根本不抽烟,你知道吗?只是学别人的样子。弗格斯:现在睡觉吧。乔迪:我不想睡觉,给我讲点什么。弗格斯:什么?乔迪:故事。弗格斯:关于青蛙的故事?乔迪:还有蝎子。不,给我讲什么都可以。弗格斯: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乔迪:什么?弗格斯:我的想法也是孩子似的,但是当我成了一个男人,我抛弃了孩子气的东西——乔迪:什么意思?弗格斯:没什么意思。乔迪:给我讲讲,什么都可以。弗格斯:当我是个孩子时,我的叔叔在莫纳汉有家游乐场。我常常免费荡秋千。乔迪:还有呢?弗格斯:只是在每天营业结束,几乎空无一人的时候。这样我可以一直荡到太阳落山。乔迪:还有呢?弗格斯:没了。完了。那是我的一段快乐时光。乔迪:这就是你的故事?弗格斯:是的。乔迪:作用可不大。你说呢,弗格斯?弗格斯:我?是的,我不太擅长……弗格斯的眼睛湿润了。25.外景,田野,早晨薄雾笼罩着农宅。红日依稀可见。26.外景,暖房,早晨弗格斯与马圭尔站在暖房旁边。弗格斯手里拿着枪,他在检查枪膛。27.内景,暖房,早晨弗格斯进来,他搀起乔迪的胳膊。弗格斯:来吧。乔迪起身。弗格斯领他出门,从马圭尔面前走过。马圭尔:我以爱尔兰共和军的名义……弗格斯猛地转身。弗格斯:免了这些话了吧。他拉着乔迪向树林走去。28.外景,树林,早晨弗格斯用枪顶着乔迪在树丛中穿行。乔迪:摘掉面罩,弗格斯。弗格斯:不。乔迪:我想看最后一眼。求求你。弗格斯扯下面罩,乔迪环顾四周,他的嘴唇有一道被琼击打后留下的伤疤。乔迪:多可爱的乡村啊!弗格斯:是的。弗格斯用枪捅他,乔迪踉跄着往前走。弗格斯一副冷酷无情、忠于职守的样子。乔迪:我很高兴你来干,知道吗,弗格斯?弗格斯:为什么?乔迪:因为我想要你去狗鸭酒吧……弗格斯:现在别谈这个。乔迪:爱尔兰曲棍球是一项快速的运动,对吗,弗格斯?弗格斯:最快的。乔迪:比板球快吗?弗格斯:板球算什么。乔迪:这么说,如果我跑你能追上我吗?弗格斯:你别想跑。乔迪:但是如果我跑起来……你是不会在背后对一个兄弟开枪的。话音未落,他突然象一只野兔似地奔跑起来,全然不顾他的双手仍被绑在身后。弗格斯(愤怒地):乔迪!他举枪瞄准,随即又改变了主意,开始追赶他。弗格斯:你这个笨蛋杂种——乔迪:你说什么,飞毛腿?弗格斯:我说你是个混蛋——站住——乔迪:抓住我再说。弗格斯几乎赶上了他,他伸出胳膊想抓住他,但乔迪加快几步,又把他甩开了,看起来他是在跟弗格斯逗着玩。乔迪:你知道我练过长跑,围着板球场跑四圈,那项运动叫什么来着?弗格斯:爱尔兰曲棍球。乔迪:什么?弗格斯:爱尔兰曲棍球。乔迪:加油,弗格斯——你行的——做个深呼吸——弗格斯抓住了他的肩膀,又被他摆脱开了。乔迪:好玩吗,弗格斯,嗯?他跑上了一条柏油马路,在路中央停下来。他转过身对在树林里喘气的弗格斯笑起来。乔迪:跟你说我跑得快。弗格斯喘着气,他打开了手枪扳机。乔迪:别开枪,老兄——就在这时,一辆装甲车突然疾驶而来,猛地撞在乔迪身上,将他硕大的身躯掀起在半空中,然后重重地落到路面上,而装甲车并没有停下来,挡泥板把乔迪的尸体带出了好几米远。弗格斯:不——他想冲过去,忽然从装甲车上跳下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弗格斯赶紧掉头就跑,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29.外景,树林,白天弗格斯在树丛中狂奔。30.内景,暖房,白天吉米坐在里面。突然,他看到头顶上出现了直升飞机,机关枪向他开火了。顷刻间,暖房四分五裂,成了一片火海。31.内景,农宅,白天子弹从窗口呼啸而入,将木板墙壁撕开道道裂口。马圭尔、琼及其同伙们趴在地板上,争着去拿枪。32.外景,树林,白天弗格斯仍在跑着,耳畔传来激烈的枪声。他改变方向,跳进一条小溪,涉水前行,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树丛中。33.外景,莫纳汉边境的游乐场,拂晓空旷的场地上有一溜荡船,其中一只在悠悠地晃来晃去。一个老头提着水桶从屋里出来。他从两只荡船之间穿过时,一只手伸出来拉住他。弗格斯跳出荡船。老人拥抱他。34.内景,简易板房,白天老人往茶杯里倒威士忌。汤米:不要枕着屠刀睡觉,弗格斯。弗格斯:唉,糟透了,汤米。汤米:他们在斯特拉班拿走了我的护照。弗格斯:狗杂种。汤米:他那行不是人干的。弗格斯:生意怎么样?汤米:或好或坏。现在孩子们想玩电子游戏。供不起他们。弗格斯:那么你该退休了,汤米。汤米:不。该退休的是你。他看着弗格斯,点燃一支烟。汤米:你会注意到我什么也没问你。弗格斯:那是明智的,汤米。汤米:好吧,我喜欢明智一些。他给弗格斯的杯中添酒。汤米:这么说,你需要什么,弗格斯?弗格斯:需要渡海。汤米:现在?弗格斯:需要忘掉自己一段时间。汤米:啊哈。他喷了口烟。汤米:我认识一个用船往伦敦运牛的人。35.外景,渡船,白天载牛的卡车开上渡船。36.内景,卡车,白天弗格斯蜷坐在牛群中间。37.外景,都柏林海湾,夜晚渡船向日落的方向驶去。银幕渐黑。38.内景,建筑工地,白天渐显一间布置精美的乔治时代风格的空房,尘土飞扬。尘土中有人在用钻枪破墙。这便是弗格斯,他穿着工作服,戴着面罩,他在把墙上的砖头一块块撬下来。他干得很卖力,像一台机器。很快,墙上出现了一个大洞。弗格斯摘下面罩,他留着短发。从洞里向外看去,楼下是一块绿茵茵的板球场,几个贵族公子在玩板球。39.内景,弗格斯的寓所,白天他换上了一件外套,看起来像个来大城市打工的乡下人。40.外景,街道,白天他穿梭在过往人群中。不远处有一个招牌——米莉发屋。他走了进去。41.内景,发屋,白天弗格斯进来,一个正在穿外衣的女人想拦住他。女人:我们已经关门了。弗格斯不搭腔,眼睛朝靠窗的角落看去。那儿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位黑人姑娘,她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一双修长的手上涂着紫红颜色的长指甲,发型也和她的指甲一样与众不同。她就是乔迪照片上的那位姑娘——黛儿。黛儿转过身来。弗格斯盯着她,依然无语。黛儿:你的舌头丢了还是怎么着?弗格斯:我想修修头发……黛儿看看表,掐灭了手中的烟。黛儿:来吧……她让弗格斯坐下,用手拨弄了一下他的头发。黛儿:发梢都开叉了。弗格斯:什么梢?黛儿:你的发梢。弗格斯看着她的紫红指甲、她的脸,当与她的目光遇上时,他赶紧躲开了。黛儿:头向后仰。她把他的头摁进盆里,边洗边为他梳理头发。黛儿:有人向你推荐这里?弗格斯:可以这么说吧。黛儿:谁?弗格斯:我的同事。黛儿:他叫什么?弗格斯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双涂紫红指甲的手在按摩他的头皮。弗格斯:水不会弄坏你的指甲吧?黛儿:跟你有什么关系?弗格斯:没什么。黛儿:坐起来。弗格斯顺从地坐起身。黛儿:现在告诉我你想怎么理。弗格斯:后面和两边剪短点儿。黛儿笑了,她的笑声好象一串银铃。弗格斯:我说错什么了?黛儿:我们可不是下三烂的理发师,你知道。弗格斯:那我就交给你了。黛儿:不错,交给我吧。她动起了剪刀。黛儿:你是美国人?弗格斯:不是。黛儿:你不是英格兰人。弗格斯:是的。黛儿:苏格兰人了弗格斯:你怎么知道?黛儿:从你的口音猜出来的。弗格斯:我的口音如何?黛儿:象蜜糖。镜子里的钟显示出现在是六点半。黛儿将弗格斯的脑袋扶正,焕然一新的弗格斯如今已是伦敦股票经纪人的派头。此刻,除了他俩,发屋里已空无一人。黛儿:这下她该高兴了。弗格斯:她是谁?黛儿:不知道。她是谁?42.外景,发屋,晚弗格斯出来,他从窗户向里看去,黛儿正在脱去工作服,整理头发,似乎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他随人流往前走了几步,闪身躲进一个墙角。黛儿从店里出来。她换了一身打扮,高跟鞋、超短裙,露出修长的双腿。她锁好门,沿街而行。弗格斯像一个影子似地跟在她后面。正前方霓虹灯映出几个大字——都会酒吧。黛儿推门进去。43.内景,酒吧,夜下班的人把酒吧坐得半满。黛儿穿过人群,看得出她是这里的常客。弗格斯也跟进来。他避开黛儿的视线,在吧台前落座。隔两三个座位,孤零零地放着一杯饮料,杯口搁着一把粉红的小伞。吧台里的男招待懒散地擦洗杯子,他身后有一面镜子。通过镜子,弗格斯看见黛儿正和两个男人大声聊天。男招待:喝什么?弗格斯:吉尼斯啤酒。男招待为他打开瓶盖。弗格斯看着黛儿甩开那两个人来到吧台前。她坐在那杯插小伞的饮料的座位上,目光透过镜子与弗格斯相遇。弗格斯赶紧看向别处。黛儿笑了,与男招待谈起话来。黛儿:看见了吗,科尔?科尔:看什么,黛儿?黛儿:他看了我一眼。科尔:他吗?弗格斯的脸刷地红到耳根,他埋下头喝酒。黛儿:刚刚给他理过发,你知道。科尔:是吗?黛儿:你觉得怎么样?科尔:很不赖。弗格斯又瞟她一眼。她已经掉开脸去,但仍从镜子里看着他。黛儿:瞧!他又看了。科尔:瞧见了。黛儿:你把它叫作什么?科尔:深情一瞥。黛儿:让他问问我喝什么。男招待很不耐烦地凑向弗格斯。科尔:她想知道你想不想知道她喝什么。弗格斯刚想说话,她先开口了。黛儿:长岛冰茶。男招待调了一杯递给她,她盯着镜子里的弗格斯,而后者正在竭力避开她的目光。黛儿:现在他可以看了。男招待递给弗格斯一份帐单,弗格斯一边付款,一边仍在躲避她的眼睛。黛儿:问他喜欢他的发型吗,科尔?科尔:她想知道先生您喜不喜欢您的发型。弗格斯:告诉她我非常中意。黛儿:他是苏格兰人,科尔。科尔:苏格兰人?弗格斯:是的。黛儿:他说什么,科尔?科尔:他说是的。黛儿:你认为他叫什么?科尔:我对此毫无兴趣。弗格斯:吉米。黛儿:吉米?科尔:他是这么说的,吉米。黛儿:你好,吉米。弗格斯:你好,黛儿。黛儿: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科尔?弗格斯变得害羞起来。科尔:我不明白。你怎么知道的?弗格斯:她的胸牌上写着,当她给我理发时。科尔:这么回事。一个穿白外套的壮汉在黛儿身边坐下,他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壮汉:唱那支歌,黛儿。她把那只手甩开。黛儿:滚开,戴夫。她转过去找弗格斯,发现他的座位已经没人了。44.外景,酒吧,夜弗格斯站在酒吧的街对面,大汗淋漓。黛儿从里面出来,她往这边看,像在寻找弗格斯。弗格斯退到阴影里。戴夫也出来,他抓住她的胳膊。她将他推开,径自往前走。戴夫跟上去,又扯住她的胳膊肘。此情此景颇似老式的争吵场面。戴夫突然张开大手扇了她一记耳光,黛儿将头靠在墙上。接着,戴夫用双臂搂住她,抚慰她。45.外景,街道,夜戴夫搂着黛儿沿街而行。街道破烂不堪,两边尽是灰暗的旧楼。他们在一扇门前站住,黛儿从钱包里掏出钥匙开门,然后他们一起走了进去。弗格斯站在那里,注视着。楼上房间的灯亮了。黛儿走进去,拉下窗帘。通过映在窗帘上的影子可以看到戴夫脱去了黛儿的上衣,在他这样做的时候,黛儿一动不动地站立着。弗格斯后退了几步,然后走开了。46.内景,小旅店,夜公用浴室里,弗格斯在洗脸,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男人进来,从口中摘下假牙,开始用牙刷在水龙头下刷洗起来。男人:你看见我兄弟了吗?弗格斯摇头。男人:告诉他别用我的牙刷。弗格斯点头,似乎已完全听懂他的话。他走了出去。走廊又黑又窄,他掏出钥匙开门进他的房间,他躺在床上,唯有街灯照亮他的房间。他掏出钱包,看黛儿与那个士兵的合影照。47.(弗格斯的幻觉)外景,板球场,白天乔迪以慢动作跑向镜头,有力地投出手中的球。48.外景,工地,白天弗格斯在钻墙,他发泄着莫名的怒气,撬下一整块墙砖。远处的板球手们在飞扬的尘土中消失得无影无踪。49.外景,发屋,夜弗格斯从发屋前经过,走向酒吧。里面传出震耳的音乐,一个穿着劣质制服的彪形大汉守在门口。50.内景,都会酒吧,夜这里现在人满为患,黑人、白人、嬉皮士和街头流浪汉,大多穿着皮衣。所有女人都化着浓妆。有人在小舞台上演唱,周围闪烁着俗气的彩灯。弗格斯穿过人群,走到吧台前,他从人头上望去,但没看见她。科尔看着他,乐了。科尔:这么说,我们可以把你当作常客了,先生?弗格斯:那样是好是坏。科尔:好吧,你该说照老样子来一杯,科尔。像这样的东西。他将一杯插着日本小伞的花花绿绿的鸡尾酒推到他面前。科尔:让我们称之为老样子。弗格斯:谢谢。他努力装出很熟悉这种饮料,暗示他深谙此处的规矩。他将杯子举到嘴边,但那把伞很碍事。科尔:把它拿开,如果你想的话。弗格斯把伞拿出来,用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去拿杯子。科尔:你来看过她,对吗?弗格斯耸耸肩,他取出一支烟,左侧的一个小伙子朝他笑笑。科尔:有件事我该告诉你。她是——弗格斯:她是什么?科尔抬头看舞台。科尔:她上场了。镜头对准自动唱机。唱针选择了一张唱片,这是由戴夫·贝里写的一首歌——《哭泣的游戏》。弗格斯抬头看。黛儿站在自动唱机旁,轻轻摆动身体。她看上去略带醉态,随歌曲做着动作。她咬字很准,而演唱者的声音非常地女性化,以致于分不出究竟谁在唱。她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仿佛用双手描绘着月亮的光线。在场的人似乎都理解这种表演,他们欢呼着,不知是出于赞扬还是嘲弄。歌曲过门时,她将一只拳头放进另一只手中,然后把手指张开。两只蝴蝶从她的手指缝中飞出来,在屋子里盘旋。弗格斯聚精会神地看着。她在唱,弗格斯在注视着她。一曲唱罢,众人欢呼。弗格斯看着她穿过人群向自己走来,她在他身边坐下,似乎没注意到他。黛儿:他还在看,科尔。科尔:目不转睛。黛儿:男人身上的优点。科尔:绝好的品质。黛儿:也许他想要点什么。科尔:我求之不得。黛儿:问问他。科尔:你自己问吧。她盯着镜子里的弗格斯。黛儿:那么告诉我吧。弗格斯一言不发,耸耸肩。黛儿:人人都想要点什么。弗格斯:不包括我。黛儿:不包括你。多么古怪。多么老派和古怪,你说是不是,科尔?科尔耸耸肩。黛儿:你是个老派人?弗格斯:也许吧。那个穿白外套的壮汉走近她。壮汉:拿钱来,黛儿。黛儿:滚开,戴夫。戴夫:你他妈的发过誓。黛儿:我吗?戴夫:就是他妈的你。他突然粗暴地将她扯下坐椅,掀翻了她的饮料。戴夫:难道不是你吗?他拽着她穿过人丛。弗格斯看着他们在镜子中晃过。科尔瞟他一眼。科尔:什么人都有。弗格斯:那么他是谁?科尔:是她应该远远躲着的人。弗格斯:她为什么不这样做呢?科尔:人心难测啊。弗格斯突然站起身,向门口走去。51.外景,酒吧,夜弗格斯出来。看门人仍在,但不见黛儿的踪影。他走了几步,听见巷子里传出声音,他抬头张望。弗格斯的主观镜头,黛儿推开戴夫,后者又抓住她,强迫她转过身来。戴夫:不要这么样……黛儿:你听见我说了……她甩掉他的胳膊。钱掉在地上。她晃晃悠悠地从他身边走开。他捡起钱,追上她。戴夫:我们不是搞到他妈的一千块了吗?他企图把她拽回来。戴夫:说话呀,婊子。他们不知不觉中来到弗格斯面前,后者只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黛儿笑了。黛儿:你好。戴夫:他是谁?黛儿:吉米。戴夫:就是,没错吧。黛儿:也许。戴夫直楞楞盯着弗格斯。弗格斯勒住他的手腕,将他掀翻在地。黛儿:瞧他们打错了主意。弗格斯一脚踩在戴夫的脖颈。弗格斯:怎么回事?黛儿:他们统统想错了。戴夫:婊子。狗仗人势的妹子。黛儿:太动听了。戴夫抓住她的脚踝。她一脚踢开他的手。弗格斯脚下使了点劲儿,他看着黛儿。弗格斯:我该干什么?黛儿:踩断他的脖子。弗格斯下脚更重了些。戴夫:不,别这样。黛儿向戴夫俯下身去。黛儿:他会慢慢把脚拿开,戴夫。然后你就回家,象个乖孩子。你听见我说的吗?戴夫:婊子。不过他的口气软下来了。弗格斯把脚移开。黛儿拉住他的胳膊。黛儿:来吧,亲爱的。她拉着弗格斯走远了。52.外景,都会酒吧,夜他们从看门人面前走过。弗格斯回头张望。戴夫正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托着脖子,另一只胳膊摆出很奇怪的角度。弗格斯:你没事吧?黛儿:是的,谢谢你。弗格斯: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黛儿:他想要我为他表演。弗格斯:表演?黛儿:你知道的。弗格斯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距离。弗格斯:你是个妓女?黛儿:天啦,天啦,不是。我是理发师。弗格斯:告诉我一些事。黛儿:所有的事?弗格斯:房间里的蝴蝶从哪儿来的?黛儿:蝴蝶?弗格斯:是的。黛儿: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干的?弗格斯:是的。她抬起拳头,张开手指,什么也没出现。黛儿:不行。这是秘密。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一切?弗格斯:目前是这样。黛儿:你知道有关精神创伤的事吗?让你感觉到饥饿了。弗格斯:我也发现到了。他转过身去,看见戴夫在他们身后,托着脖子。弗格斯:他还在那儿。黛儿:那么你不能撇下我,对吗?53.内景,咖啡馆,夜邋遢不堪的咖啡馆里,从酒吧出来的人都在吞咽着油腻的食物。黛儿坐在那儿狼吞虎咽着腊肉和鸡蛋。弗格斯在一旁看着他。黛儿:事情就是如此,他感情用事。弗格斯:我想知道为什么。黛儿:想要他得不到的东西。弗格斯:是什么呢?黛儿:和我有关的某些东西,我猜想。她吃完了,拿出一只粉扑,开始给眼圈上粉。黛儿:给眼圈加点光泽,给嘴唇画上粉红的唇线,再加点腮红,你能在阴沟里大出风头。明白我的意思吗?弗格斯看着她。他不明白。黛儿:风格,亲爱的,我说的就是这个。我们必须在我们所处的阴沟环境中卓尔不群。她化完妆,将餐巾纸放在嘴唇间轻轻抿着。黛儿:例如,拿你来说。弗格斯:我有什么?她直勾勾地看他,笑了起来。那效果就象日出东山。黛儿:你有一双如此美妙的眼睛。她捕捉着他的眼神,直到他向别处看去。接着她站起身。黛儿:但是我们不能感情用事,对吗?他也起身。黛儿:你可以送我回家。54.外景,小街,家弗格斯在一扇门前停住。黛儿: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扇门?弗格斯:它适合你。她用揶揄的目光看着他。弗格斯:不,我在撒谎。昨晚我跟着你回家。黛儿:你吗?为什么?弗格斯:你有事,我猜。黛儿:我有什么事?弗格斯:尚不清楚。黛儿:而你想知道。弗格斯没回答。黛儿:你想我该请你进来,对吗?弗格斯:我没有……黛儿:但是我不贱。你懂吗?俗但不贱。街对面的围栏处有人影晃动,是托着脖子的戴夫。戴夫:他妈的言而无信的婊子。黛儿将身体贴近弗格斯。黛儿:如果你吻我,那才真正伤了他。她歪过脸去,弗格斯草草地吻了她一下。黛儿:而你如果约我明天见你,就会真的让他发疯的。弗格斯:在哪儿?黛儿:五点半,米莉发屋。她进去,关上门。弗格斯站着,看到顶楼房间的灯亮起来。她拉下窗帘,人影映在窗帘上,她慢慢脱去衣服,似乎意识到他正在看。弗格斯转身走开。戴夫站在路中央,托着脖子。戴夫:你不打算看下去了?弗格斯看看他,又转向窗口。戴夫:为你表演呢,婊子。过去是为我。弗格斯突然转向他,戴夫倒退了几步。戴夫:我不想惹麻烦……55.内景,小旅店,夜弗格斯在公共浴室里刷牙。他旁边的杯子里有一付假牙。另一个男人进来,取下假牙,开始清洗,然后把它放在同一只杯子里。56.外景,工地,次日白天弗格斯在凿墙。现在墙上的洞变得更大了。板球手们仍在酷日下训练。弗格斯小憩片刻,看着击球手击中一球。他挥舞钻枪模仿击球手的动作。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它。德弗罗:如此说来,北佬是个板球迷嗜,嗯哈?弗格斯转身。特里斯特拉姆·德弗罗,一个年轻的伦敦公子哥模样的人,穿着3件套的衣服,他是这所房子的主人。他身边的是工头弗兰克诺姆。弗格斯:不是北佬,是吉姆。德弗罗:吉姆、帕特(“北佬”的发音)、迈克,什么操蛋的。怎么也记不住。弗格斯重又埋头工作。板球场上,白衣白裤的板球手中形单影只地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注视着工地的方向。57.内景,发屋,白天长推镜头:一溜吹风机下一排女人的头。镜头停在黛儿染着紫红指甲的手上,这双手正举着吹风机为一位中年妇女吹头。58.外景,发屋,白天弗格斯站在发屋外,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束花。他透过玻璃注视着黛儿的一举一动,而她没有发现他。59.内景,发屋,白天弗格斯的影子映在玻璃上,黛儿和身边的理发师简都看见了他。黛儿:你以为如何,亲爱的?简:你在哪儿找到他的?黛儿:不对,是他找我。简:得尝试一下,黛儿。黛儿:我们生活在希望中。她干完活,从发屋中间穿过,与每个姑娘打招呼,所有人都盯着弗格斯。60.外景,发屋,白天众目睽睽之下,弗格斯笑了。他一左一右地倒腾着脚。61.内景,发屋洗手间,白天黛儿脱下工作服,从挂架上摘下塑料包,又脱下身上那件粗布裙,费劲地套上一件镶有金属片的迷你裙。她照照镜子,补了补妆。黛儿:尝试一下,黛儿……62.外景,发屋,白天弗格斯等着,黛儿露面了。黛儿:照那样再看我一眼。弗格斯:哪样?黛儿:你在都会酒吧看我的那样。弗格斯没领会她在说什么。他从身后拿出那束花。她象演戏式地接过来。黛儿:亲爱的,你不必如此。她大笑着,向他倾过身去,吻他。她的一只脚向后勾着,完全是一套传统老式的做派。屋里的姑娘们齐声鼓掌。弗格斯:这是为什么?黛儿:他们在嫉妒。弗格斯:为什么?黛儿:我这么猜。她挎着他的胳膊,一道走开。63.外景,公园,白天他们坐在公园长椅上。草地上躺着醉鬼和流浪汉。夕阳西下,一个东方男子面向圣地麦加朝拜。弗格斯:他向谁祈祷?黛儿:麦加。弗格斯:那是什么地方?黛儿:离这儿很远的圣地。她指着那个男子面对的方向。黛儿:你来自哪里,吉米?弗格斯:跟你说过,苏格兰。黛儿:噢,是的。苏格兰有什么新鲜事?弗格斯:没什么。她静坐了片刻。黛儿:现在是你打算做些事情的时候了,是吗?弗格斯:怎么讲?黛儿:调情献媚什么的。难道不是这样吗?弗格斯:一言中的。但是他坐着没动。那个男子做完了祷告,卷起坐垫。黛儿:你知道为什么吗?看别人祈祷总让我感到饥饿。64.内景,中国餐馆,夜黛儿依然狠吞虎咽地吃着。弗格斯望着她,几乎没碰他的盘子。黛儿:你没讨好我这一事实要么很好要么很坏。弗格斯:那么是哪一种呢?黛儿:很坏,我断言。经验告诉我一条道理。不管事情有多坏,它们总能够变好。她喝了口饮料。黛儿:现在你打算问我有关我自己的事。弗格斯:跟我谈谈你的事吧。黛儿:不,给我说说你的事。弗格斯:我在奥克莱公园拆房子。黛儿:那地方在哪儿?弗格斯:克拉帕姆地铁站后面,我一边撬砖,一边看他们打板球。黛儿:板球?弗格斯:是的,板球。他伸手去摸她的手。黛儿:啊,正琢磨你何时想这么干呢。她的手指握住他的手。弗格斯:告诉我吧。黛儿:没什么可说了。我和那个混蛋呆了一段时间,现在不了。弗格斯:那以前呢?黛儿:什么意思?弗格斯:有没有另一个混蛋?黛儿:另一个混蛋?没有。弗格斯:也许有某个不是混蛋的人。黛儿:也许吧。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黛儿:不要谈那件事了。弗格斯:为什么不?黛儿:因为会使我不安。她拿起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放到她的嘴边。黛儿:现在你想要什么呢?弗格斯:什么也不想。黛儿:不是真的,是你来找我的。弗格斯:我在酒吧看到了你。黛儿:你看了我一眼。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你就只会要求我做那件事。如果你想要他想要的东西。弗格斯:谁?黛儿:一个不是混蛋的人。她盯着他。黛儿:你知道我有我的幻想,我不仅仅理我的发,在酒吧唱歌。当我遇见某个看上去多少不错的人,我就又有了幻想。那么对我说你什么也不想要。弗格斯:我不想要任何东西。黛儿:就害怕你这么说。她露齿一笑。弗格斯:对不起。65.外景,街道,夜他们向她的住所走去。黛儿:你有一个特殊的朋友,吉米?弗格斯:如何特殊?黛儿:你想要一个?突然一辆汽车朝他们疾速驶来,前灯闪亮。弗格斯赶紧把她拉上便道。黛儿:上帝。汽车在路中央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嘎然停住,车灯直射他们。弗格斯:是那个戴夫?他走向她的门口。黛儿:这种事一个姑娘必须忍受。她看着那辆车。黛儿:我怕,吉米,那不像是他。弗格斯看着车灯。她进门。黛儿:跟我上去,行吗?66.内景,房间,夜黛儿从黑暗中走进来。她将头巾盖在灯上,打开灯。房间被红光照亮了。弗格斯站在门口,象个影子。黛儿:进来,没人害你。弗格斯慢慢走进来。他环顾房间。这里的一切都有一股浓厚的女人味儿。黛儿:你想喝点什么吗?弗格斯点头。她走进一间小厨房。弗格斯在镜框里看见了一张那个士兵的照片。镜头推向士兵微笑的脸,然后又推向弗格斯的脸。外面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他向窗外看去,脖子带着撑架的戴夫正在楼下站着。这时,黛儿端着两杯饮料走过来。弗格斯:有人在外面。黛儿拉上窗帘。黛儿:他妈的上帝。她环绕房间,开始收罗东西,并打开窗户。黛儿:嘿,把你的东西拿走!她把东西抛下去。男人的衣服、皮裤、一只箱子和一只玩具熊。戴夫:听我说,黛儿。黛儿:当然啦,戴夫。戴夫:求求你,黛儿。弗格斯的眼睛从士兵的照片转向楼下空地,戴夫夹着东西的样子实在很可笑。最后,黛儿抱起一只大金鱼缸扔了下去,水浇了戴夫一身。金鱼缸落在一只花盆上,摔成碎片。金鱼儿在草地上扑腾着。戴夫:我他妈的金鱼儿。黛儿:留着它们吧。戴夫竭力把拍动着的金鱼儿捡在手里。黛儿嘭地一声关上窗户。黛儿:对不起。她递给弗格斯一个杯子。黛儿:他是怎么用伤胳膊开车的?弗格斯:是左臂还是右臂?黛儿:没注意。弗格斯端着杯子,慢慢环绕房间。房间里有一只挂着帘子的壁橱,里面挂着衣服。他透过帘子向里张望,看见一套白色的板球服。弗格斯:他跟你一起住在这里。黛儿:尝试过。坐下,好吗?弗格斯从照片前走过,坐下。他又去看照片。弗格斯:他这人怎么样?他朝照片点点头。她低头看手里的杯子。黛儿:他不一般。弗格斯:怎么不一般?黛儿:要多不一般就多不一般。弗格斯:跟我谈谈他。黛儿:不。她倾下身去,将头搁在他的膝盖上。弗格斯:我该走了吗?黛儿:不。他们搂抱在一起。她在他上面舒展开整个身体。他们变得充满激情,从沙发滚落到地上。头顶上的照片似乎在微笑。他用手撸起她的衣服。她突然挣脱开了。黛儿:不。弗格斯:你跟他干了吗?她又趴在他身上,把嘴贴在他的耳朵上。黛儿:你想知道我是怎么吻他的?弗格斯:是的。她将舌头伸进他的耳朵,柔声细语地说。黛儿:你嫉妒他?弗格斯:也许。黛儿:那太好了……她解开他的衬衫钮扣,嘴在他的胸膛上滑行着。弗格斯试图将她拉向自己,但她的一只手放在他嘴上,将他的头向后摁去,另一只手解开他的裤子。她掏出他的性器,放进口中,而她的手抚弄着他的嘴唇。弗格斯闭上眼睛,吮吸着她的手指,并把它们分开,这样他就可以看见那张士兵的照片,照片上的他仍然在微笑,变得几乎温厚慈祥。他的目光从照片移向她,她四肢张开伏在他身上,她的双腿分开,看上去很淫猥。他闭上眼睛,身体开始打颤。她的手指僵硬着张开,象一尊雕像的手,放在他的嘴唇上。它们就这样停留了一会儿,才松驰下来。她的嘴唇在他的膝盖上缓缓轻柔地摩擦着。弗格斯将头向后仰去。眼睛里嗜着泪水。弗格斯:他喝什么?黛儿:喝不了了。他死了。她的手仍在抚弄他的嘴唇。黛儿:在爱尔兰。他是个大兵,象傻子一样跑到那里。被打死了。弗格斯:你想念他吗?黛儿:你觉得呢?弗格斯:我觉得你会的。黛儿:你说话像个绅士。弗格斯:我像吗?黛儿:你自己清楚。她抬起头。黛儿:但是你不能留下来,你明白吗?弗格斯:别以为我愿意留下来。黛儿:一个真正的绅士……她拥抱他。弗格斯:难道你不该哀痛吗?黛儿:我会的。她将他领向门口。67.外景,楼房,夜金鱼儿在草地上扑腾。弗格斯迈过它们,来到街道上。那辆车还停在老地方,看到弗格斯出来,它开始跟上来,弗格斯站住,车也停下。弗格斯迈步,车也起动。弗格斯(自言自语):操你妈戴夫。他无所顾忌地向前走去。68.外景,小旅店,夜弗格斯进去。69.内景,公共浴室,夜弗格斯在洗脸。镜子下面的两只杯子里放着两付假牙。70.内景,工地,白天弗格斯正在拆最后一段残垣断壁。身后的绿茵场上进行着板球赛。场边现在站着两个黑衣人,朝他这个方向看。弗格斯没察觉到,继续工作。71.内景,都会酒吧,夜黛儿和弗格斯在吧台前,都在喝插小伞的饮料。脖子打着石膏的戴夫走过来。戴夫:听着,我很对不起。黛儿:滚开,戴开。戴夫:不,我不想滚蛋。我说了我很对不起,难道不是吗?黛儿:是的。我听见了。你听见了吗,吉米?弗格斯点头。他站起身,戴夫倒退几步。弗格斯:我只是想请她跳舞。他搀起黛儿的胳膊。弗格斯:可以吗?一个巨胖的女人正在自动唱机旁演唱。黛儿:别理他。他很伤心,没准还有点精神变态。戴夫在吧台边看着弗格斯。黛儿:这里有很多伤心的人。他们转圈时,人们开始用羡慕的眼光注视他们。黛儿将脸贴近他。弗格斯:他也来这里吗?黛儿:这是你的困惑?弗格斯:也许是。黛儿:他偶尔为之。弗格斯:他跟你跳舞吗?她没回答,用眼角看着他。黛儿:你想在我这儿得到什么?弗格斯:想照顾你。黛儿:什么意思?弗格斯:我奉他人之命。她撤后一步看着他。黛儿:这是你说的吗?弗格斯:是的。她靠他更近了。黛儿:为什么?弗格斯:如果我告诉你,你不会相信。黛儿:试试吧。弗格斯:不。黛儿:你不肯说,是吗?因为黛儿受不了。弗格斯:不是的。她将脸贴近他。黛儿:她真的变得非常不安……一曲奏罢。黛儿把他拉回到吧台前。科尔给她倒饮料,瓶底蜷曲着一条蠕虫。黛儿:也给他一杯。科尔一边倒一边笑。黛儿:干杯。弗格斯:这是什么?黛儿:我很迷信。干杯。他喝了一口,做了个鬼脸。黛儿:现在你不能离开我了。弗格斯:啊哈。黛儿:问题是你能不能坚持到底。弗格斯:那得看情况了。黛儿:不,没有讨价的余地。她拿起瓶子给他俩斟满。黛儿:喝一口。他浅尝即止。72.外景,街道,夜回家的路上,两人都有些醉了。那辆车开着灯在一段距离外跟着。黛儿:他变得越来越烦人了。她摇摇摆摆地走到路中央,挑衅地对车灯扭着屁股。车停住了。弗格斯一把把她拉开。弗格斯:他很难过,他有他的理由。黛儿:什么理由?弗格斯:你很清楚。73.内景,黛儿的寓所,夜她进来,又把头巾蒙在灯上。弗格斯悄悄跟进来,他的目光从壁橱里的白色球服落到那张照片上。黛儿: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弗格斯:我在想你的男人。黛儿:为什么?弗格斯:我在想你为什么留着他的东西。黛儿:跟你说过,我很迷信。她转向他,扯下假发,搭拉在肩上。弗格斯:他对你说过你很美吗?黛儿:他总挂在嘴边。弗格斯用手圈住她的脖子。黛儿:甚至现在……弗格斯:不……黛儿:他照顾我。他也是个绅士。她拉他到床边,脱下他的鞋,把他的腿放到床上。她把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黛儿:给我一分钟时间。她走进浴室。弗格斯躺在那儿,盯着照片,听着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她穿着丝绸睡衣出来了,看上去异常地美丽。他伸手抓住她,拉向身边,开始吻她的脸和脖子。弗格斯:他会介意吗?她呢喃着说不。他的手把她的衣服从肩膀上拨拉开。镜头对准了他的手,在黑暗中摩擎着她的脖子。他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意识到出了差错。睡衣轻柔落地,发出沙沙声响。镜头跟着睡衣俯拍下去。这时可以发现她是个男人。弗格斯坐在那里,在黑暗中一动不动,两眼紧盯着她。黛儿:吉米?她伸手去摸他的脸,她的手变得很僵硬。黛儿:你知道的,不是吗?弗格斯一句话不说。黛儿:噢,上帝。她发出一声奇怪的笑声,然后去触摸他的脸。弗格斯把她的手拨开。弗格斯:上帝。我想吐……他起身跑进浴室。她抓住他的脚。黛儿:别走,吉米。他一脚踢开她,冲进浴室,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她躺在地上,嘴角有血。黛儿:对不起。我以为你知道。他又开始吐,用脚踹上身后的门。黛儿:如果你不知道,你去酒吧干什么?弗格斯照着镜子。黛儿:我在流血。弗格斯拧开水龙头,洗脸漱口。黛儿:好了,吉米。我受得了。只是别当着我的面。弗格斯拉开门。她坐在沙发上,重新穿上睡衣,看上去非常像一个女人。她的嘴角有一道血迹。黛儿:你知道我不再是个雏儿了。她点起一支烟,面色苍白。黛儿:太可笑了。弗格斯坐在床边穿鞋。黛儿:你难道没发现,吉米?她把头埋在手心里。黛儿:上帝。你怎么会不知道……弗格斯:我很抱歉。她抬起头,脸上透出点希望。黛儿:是你说的吗?他想走,她竭力拉住他。黛儿:别那样离开。说点什么……他拨开她。倒在地上的她死死抱住他的膝盖。黛儿:上帝。他挣脱开,冲下楼去。74.内景,小旅店,夜弗格斯走进房间,没有开灯。他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琼:你好,久违了。他惊讶地坐起,看见琼坐在窗台上,街灯下只见她的轮廓。她的头发现在是棕色的。琼:你消失得无影无踪。弗格斯看着她,没有说话。琼:怎么回事,弗格斯?是你把我们骗了,还是你把事情搞糟了?弗格斯:别招惹我,琼。琼:不。那是我要干的最后一件事。你还没问我发生什么事了。弗格斯:发生什么事了?琼:艾迪和汤姆死了。丁克尔判了三年。逃出来的只有马圭尔和我。而你太平无事。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琼:你看我的头发怎么样?弗格斯:很适合你。琼:是的,我讨厌金发。需要变得狠一点儿,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她躺在他的身边。琼:跟我做爱,弗格斯。她把手放进他的裤档上。他拿开她的手。琼:我能将此理解为拒绝吗?她把手指在他面前上下晃动。琼: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进行了一次军事审判。他们想把一颗子弹送进你的脑袋。我为你求情。他们说应该首先搞清事情的缘由。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弗格斯:他跑了。我不能在背后向他开枪。我试图抓住他。他跑到大路上,被装甲车撞了。琼:这么说你把事情搞砸了。弗格斯:是的。琼:但是你对你的事一清二楚,弗格斯。弗格斯:什么事?琼:你十分妥善地消失了,隐姓埋名。而你想不到造成了多少后果。弗格斯:此话怎讲?琼:他们密切监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但是,没人注意到你。所以你有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弗格斯:怎么样?琼:我们制订了一些计划,我们需要一个无人知晓的人来执行。弗格斯:如果我拒绝呢?琼:那样就对你毫不留情,弗格斯。他想说话,但她把手放在他的嘴唇上。琼:也许你对生死无所谓。但是得为那个姑娘考虑,弗格斯。那个黑皮肤的小丫头。弗格斯:别把她搅进来。琼:上帝。弗格斯,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我们不愿意让她搅进来。但是我很高兴看到你关心她。她吻了他一下。琼:不过我必须说我很好奇。他揪住她的头发,掀起她的头。弗格斯:你他妈的怎么知道的,琼?她扭动脑袋,发套掉下来,现出她剪短的金发。她拔出手枪,对准他的牙缝。琼:你他妈的告诉我的,小子。弗格斯瞪着她。弗格斯:她谁也不是。她喜欢我。琼掉转枪口。琼:所以我想你不可能跟我作爱。她在一面小镜子前重新戴上发套。琼:低头做你的人,弗格斯。别有闪失。也不要跟她透风。你会听到我们的指令的。她草草地吻他一下。琼:守口如瓶。她走了。弗格斯在黑暗中躺着。(渐黑)梦境中黛儿的大特写。她在唱歌,但没有声音,一只蝴蝶从她手中飞出。慢动作。那个士兵穿着白球服,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球,然后跑向镜头,将球投出。75.内景,都会酒吧,夜人声吵杂。弗格斯进来,在人群中穿行。所有女人都浓妆艳抹。他看着几个美丽的年轻女子,意识到他们实际上是男人。他走到柜台边,黛儿正坐着摆弄一杯插着小伞的饮料。她面色青黄,戴着一副墨镜。她从镜子里看见他走来,便开始和科尔谈话。黛儿:他回来了,科尔。科尔:你好。黛儿:再也不要那些目光了,科尔,毫无意思。科尔:打住,黛儿。黛儿:不,让他自己滚蛋。弗格斯坐下。科尔转向他。科尔:她要我告诉你自己滚蛋。弗格斯:我得和她谈谈。墨镜下面,一滴泪珠从她的脸颊上滚落下来。黛儿:对他说,不要虐待黛儿了。弗格斯:黛儿……黛儿:对他说,他伤了……弗格斯:我必须跟她谈谈,科尔。科尔:他说必须跟你谈谈。弗格斯去碰她的胳膊。弗格斯:来吧,黛儿。黛儿:去哪儿?她挪开胳膊。黛儿:再告诉他,科尔。让他自己滚蛋。她走进人群,向门口走去。戴夫正站在那里。弗格斯离开了酒吧。76.外景,街道,夜弗格斯在她的住所外踱编步。她的窗帘已经放下,里面的灯亮着。她在抽烟,还有戴夫和一个商人在里面。弗格斯在留言条上写了几句,贴在信箱上。他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汽车,车的前灯亮着。77.外景,汽车,夜琼在驾驶座上。马圭尔坐在后座上吸烟。弗格斯:原来是你。马圭尔:他妈的你以为是谁?弗格斯:我以为是戴夫。琼:那个戴夫呢?弗格斯爬进后座。弗格斯:他在家里。马圭尔:应该把你打死,你知道吗?弗格斯:知道。马圭尔在弗格斯的手心里把烟掐灭,然后一拳击中他的牙关。马圭尔:我变得爱激动了。而我不想变得他妈的爱激动,你理解这一点吗,汉内希?弗格斯:我理解。马圭尔:他妈的。琼将车启动。琼:随他去,彼得。他在恋爱。马圭尔:真的吗,汉内希?你在恋爱?弗格斯:一点不假。马圭尔:她的床上功夫如何?弗格斯:绝非寻常。马圭尔:她是谁?弗格斯:就是一妞儿。马圭尔:如果这次你搞砸了,你知道该怎么样,弗格斯?弗格斯:是,彼得。我知道。马圭尔:我们走吧。车扬长而去。78.外景,摄政广场,夜车在广场上停住。面前的一座大楼悄悄的,像是一个保守党俱乐部。马圭尔关闭发动机,朝那座楼一点头。马圭尔:你想那是什么地方,汉内希?弗格斯:餐馆?马圭尔:是妓院。三流的。楼上的一扇窗亮起了灯,透过窗帘可以看见一个胖男人和一个女人。马圭尔:他在周二、周四的晚上和周六的上午来找他的女人。他的保镖在楼下的车里。他朝停在百米开外的一辆戴姆勒轿车点点头。两个男人坐在车的前排。他又将车启动,缓缓驶过。弗格斯透过车窗注视着那辆车。弗格斯:他是谁?马圭尔:他是谁无关紧要。他是我们要找的靶子。弗格斯:谢谢上帝。马圭尔:你在挖苦,汉内希?弗格斯:但愿没有。马圭尔:很好。那么你意下如何?弗格斯:我想我需要演习一遍。马圭尔:为什么?弗格斯:天啦,彼得。谁对他开枪都难逃恶运,如果那些人不是蠢货的话。他通过后窗看那座大楼。弗格斯:而且我推测你进不去。马圭尔:没错。弗格斯:这么说,在街上动手。马圭尔:对。弗格斯:多少有点像自杀,不是吗?马圭尔什么也没说。弗格斯:然而我没有机会。琼:哦,你有的,弗格斯。弗格斯:当然。我忘了。马圭尔:你可以在周四晚上试验。周六动手。弗格斯:这么急,彼得?马圭尔:他会变换方式的。你懂吗,弗格斯?弗格斯:我懂。汽车消失在黑夜中。79.外景,板球场,白天一个男人用木杆将巨大的记分牌上的“8”换成“9”。记分牌下,黛儿正朝淹没在脚手架中的大楼走去。通过敞开的墙可以看见正在工作的弗格斯。80.内景,工地,白天弗格斯正在给砌好的墙安装新窗。玻璃上映射出人影扭曲的板球手们。黛儿穿着超短裙和高跟鞋,手里拎着午饭盒,横穿板球场。当她走近工地时,四周响起一片口哨声。弗格斯听见口哨,向外张望。窗架从他手里掉落在地,摔成碎片。他听到身后传来德弗罗的声音。德弗罗:那个窗值多少钱,弗兰克诺姆先生?弗兰克诺姆:两百镑,德弗罗先生。德弗罗:你的北佬刚花了我两百镑。弗格斯:对不起。德弗罗:对不起赔不来东西,对吗,弗兰克诺姆先生?弗兰克诺姆:我没遇到过这种事。德弗罗:从他工钱里扣。弗格斯:是你说的吗?德弗罗:他想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弗兰克诺姆:我肯定他这么说了,德弗罗先生。德弗罗:我的确这么说了……弗格斯听见一片尖厉的口哨声,他透过墙洞往外看,看见黛儿正在爬脚手架。工人们对她吹口哨,往她裙子下面看。她从墙洞前经过,给他一个飞吻。德弗罗:那是他的娼妇?北佬有娼妇?弗格斯:她不是娼妇。德弗罗:对,她是个淑女。弗格斯走出房间,绕过脚手架。黛儿看见他,向他招手,然后一屁股坐在砖堆上,打开饭盒。黛儿:亲爱的。她表现得纯熟且麻利,像个妻子。她亲了一下他的面颊。黛儿:给你带来点午饭,像个好姑娘该做的。弗格斯:黛儿……黛儿: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明白昨晚你受惊了。不过,就像那人说的,没有人是完美无缺的,我这么想,你呢?他摇头。黛儿:但是换了你,吉米。你知道吗?你不了解真相,错还是在于你。她为他倒了杯茶。他接过来。黛儿:但是我敢说你很在意。即使当你撒手跑开时,我也知道你很在意。弗格斯:谢谢。黛儿:正如牧师所说,我们生活在一个残缺的世界里。弗格斯:哪位牧师说的?黛儿:他们中的一位肯定说过。弗格斯:我有件事情告诉你,黛儿。黛儿:什么事,宝贝儿?弗格斯:别这么叫我。黛儿:对不起,亲爱的。弗格斯:也别这么叫我。黛儿:抱歉,我的小亲亲。你集中了我整个注意力……她把脸贴近他,似乎在等他吻她,弗格斯掉转身,看见所有的工人都盯着他,毗牙咧嘴地笑。黛儿:别理他们,宝贝儿。就当他们是废物。弗格斯笑了。弗格斯:你从没打算放弃,对吗?黛儿:从来没有。德弗罗和弗兰克诺姆一道走过来。德弗罗:用你自己的时间里干这些,伙计。弗格斯:什么?德弗罗:不管她为你做什么。弗格斯转身去看德弗罗。弗格斯:如果我是她,我将此视为侮辱。德弗罗:爱怎么想都行,只要你把这个娼妇请出去。弗格斯腾地站起来。弗格斯:你曾用断指捡起过你的牙齿吗?德弗罗目瞪口呆,突然发出冷笑。德弗罗:那是什么意思?弗格斯:一个简单的问题。德弗罗不再言声。弗格斯低头看黛儿。弗格斯:来吧,亲爱的。他搀起她的胳膊。黛儿收拾起东西,脸上绽现一丝微笑。黛儿:他答不上来,宝贝儿。弗格斯带她走下脚手架。当他们从工人们面前经过时,黛儿耳语道。黛儿:噢,我的吉米,多威风。弗格斯:闭嘴。黛儿;让我打心底里解气。弗格斯:我说过闭嘴。黛儿:对不起。那么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弗格斯:晚些时候……黛儿:晚些时候在哪儿?弗格斯:等你下了班。黛儿:亲爱的,你让我满面生辉。她倾身去吻他,在工人们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欢呼起来。然后她卖弄风情地走开,不顾他们的纵情狂叫,弗格斯往回走,从德弗罗和弗兰克诺姆身边经过,边走边抹去脸上的口红。81.外景,发屋,晚弗格斯站在店外,背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束花。黛儿正在干活,看见他便急忙放下手中干了一半的活,脱下工作服扔给身边的助手。弗格斯看着她跑出来,面带羞涩,仿佛所有的隔阂都烟消云散。黛儿:你好。他拿出花来。黛儿:上帝。她接过来。店里所有的姑娘都鼓起掌来。黛儿:你真的做了,不是吗?弗格斯:做什么?黛儿:我不知道……弗格斯:我觉得我该向你偿还点什么。黛儿:那是什么呢?弗格斯:我也不清楚。她挎着他的胳膊走开。弗格斯:别这样。黛儿:对不起。弗格斯:我早该知道,不是吗?黛儿:是的,虽然再三想过。弗格斯:什么?黛儿:多少希望你不知道。弗格斯:然而,现在还是知道了。他也知道,对吗?黛儿:他做爱的时候。弗格斯:不很一样,对吗?黛儿:不一样。弗格斯:也许我们应该分手。黛儿:也许。弗格斯:不过,再喝一杯冰茶也无妨。黛儿:的确无妨。82.内景,都会酒吧,夜黛儿和弗格斯走向吧台旁的座位。黛儿:那么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呢?那里还坐着一人,是琼。琼:对呀,是什么呢?黛儿:你认识她,吉米?琼:吉米,是这样吗?你认识我吗,吉米?弗格斯:黛儿,这是琼。黛儿:见到你很高兴,琼。你的头发真好。琼:感谢不尽。他对你不错,黛儿?黛儿:好得不能再好了。不是吗,吉米?琼:那很好。我很高兴。年轻的恋人,和他们说的一样。黛儿:一点不假。年轻即是福。你不这么想,我猜。琼:青春难寻,黛儿。黛儿:也许你会交好运的的。某一天。琼:粉抹得太重了些,是这样吗,吉米?弗格斯:我没想过。黛儿:一个姑娘得有点儿魅力。琼:此话不假。她站起身,掐灭手中的烟。琼:保持得越久越好。说得不对吗,詹姆斯……她走开了,黛儿注视着她的背影。黛儿:就是她,对吗?弗格斯:她怎么了?黛儿:她就是你要告诉我的。弗格斯:多少算是。黛儿:对不起,你知道吗?我很对不起。她看着科尔。黛儿:你看见了吗,科尔?科尔:看见了,黛儿。黛儿:我说去她的。科尔:没错。去她的,黛儿。黛儿:去他妈的男人,科尔。科尔:去他妈的他们。泪珠在她眼里打转。她站起身。黛儿:去你的,吉米。她摇晃着出了酒吧。弗格斯坐在那里不动。科尔:你能够补偿她的。弗格斯:怎样做?科尔:当一个姑娘像那样跑出去,她总希望有人跟着。弗格斯:她不是姑娘,科尔。科尔:随你怎么说吧。但是弗格斯还是站起来,走了出去。83.外景,酒吧,夜一个人影站在巷口抽烟。弗格斯走向她。弗格斯:得了,黛儿。他走近她。但她不是黛儿,是琼。琼:她往那边去了。弗格斯转身看。琼抓住他的胳膊。琼:跟我来。84.外景,街道,白天弗格斯和琼走着。琼:你留心你的工作,弗格斯。弗格斯:那样你会放过她吗?琼:是的。那样我们会不去管她。85.外景,摄政广场,夜弗格斯和琼坐在咖啡馆的长椅上。那座妓院就在他们对面。琼:该你演习了,弗格斯。她对了对手表。琼:他在九点左右出门。弗格斯:你们想要我的命,对吗?琼:不。你的命与我们毫不相关。而他则不同。弗格斯:如果我拒绝呢?琼:你知道好歹。大楼的门开了。琼:出发。弗格斯起身,像个普通行人走向大楼。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头出现了。停在人行道上的汽车开始启动,一个魁梧的保镖从车上下来,过去搀扶老头。弗格斯加快步伐。老头颤颤巍巍地躲过行人,向敞开的车门走去。弗格斯从老头和车门间穿过,老头的肚子碰到了他的胳膊肘。老头:请原谅,年轻人。弗格斯继续前行。琼在看表。弗格斯向前走着。老头小心谨慎地上了戴姆勒轿车。车门关上了,汽车扬长而去。当汽车从身边驶过之后,弗格斯掉头往回走。琼笑着迎接他。琼:你是个天生好手。弗格斯:我吗?琼:分秒不差。弗格斯:接下来怎么办?琼:彼得会把雷诺车停在那边。你一得手,他就开过来。弗格斯:如果他不呢。琼:弗格斯,我认为你不信任我。弗格斯:你也许是对的。86.外景,小旅店,夜弗格斯和琼走过来。琼:周六上午九点半。提前二十分钟到达咖啡馆。用这个。她将一件用塑料布包裹的东西塞进他的口袋。琼:明晚不要住在这里了。弗格斯:我住在哪儿呢,琼?琼:任你挑,弗格斯,随便什么旅店。然后一切都好说。她吻他。琼:还有,忘掉那个姑娘。她走开了。弗格斯在后面叫她。弗格斯:琼。琼:什么,弗格斯?弗格斯:那个老家伙是谁?琼:一个法官……她消失在黑暗之中。87.内景,小旅店,夜弗格斯沿着走道,进了浴室,关上门。那两只杯子都空了。他从口袋里掏出塑料包,打开,露出一把手枪。他检查了一下枪膛,里面装满了子弹。这时,门突然被撞开了。他忙把枪塞进大衣。两兄弟走了进来,双双取出假牙放进杯子里,然后关上门,连一眼也没瞧他。88.外景,板球场,晚难得这里没有比赛,一个老场地工正用机器画白线。89.内景,工地,晚弗格斯正在新安装的窗架四周抹水泥。弗兰克诺姆从他身后走过来。弗兰克诺姆:很晚了,北佬。弗格斯:快完了。弗兰克诺姆:你从没逾时收工。弗格斯:没听说过干活要讨主子欢心吗?弗兰克诺姆:你们爱尔兰人都是榆木脑袋。弗格斯:一点不假。他抹完最后一铲,站起身来。弗格斯:晚安,弗兰克诺姆先生。90.外景,板球场,晚弗格斯穿过球场,现在已空无一人,只见新画的白线闪着白光。91.内景,小旅店,夜弗格斯在他的房间里收拾东西。他把手枪放进大衣口袋,然后离开。92.外景,小旅店,夜弗格斯走出来,已是夜深人静。电线杆下的一个人影向他走过来,原来是黛儿,她神情恍惚。黛儿:吉米。弗格斯:天啦,你在这里做什么?黛儿:我一直在看他们进进出出,心想每个人都可能是你。路灯照着她的脸,眼睛四周化的妆已凌乱不堪。黛儿:我必须见到你,吉米。他搀住她的胳膊。弗格斯:我现在就送你回家。黛儿:要是我不回呢?弗格斯:我就把你拽回家。黛儿:嗬,你当真?他拖着她向前走。黛儿:你心里很明白,我知道我不是你要的那种人,吉米。93.外景,黛儿的寓所,夜他们在门口站住。黛儿:我的家到了,吉米。弗格斯:我知道。黛儿:你进来吗?弗格斯:有没有陌生人给你打过电话?黛儿:就等着他们呢。弗格斯:认真点儿。黛儿:我很认真。跟黛儿上去吧,吉米。弗格斯:你必须忘掉你曾见到我,黛儿。她突然晕倒在他的臂弯里,似乎听到了什么噩耗。弗格斯:别这样,好吗?毫无反应。他摇摇她。弗格斯:醒醒,黛儿。他妈的怎么了?还是没有反应。弗格斯变得惊慌起来,他拍拍她的脸。她慢慢张开眼睛。黛儿:对不起,我因为紧张,我的血压不正常,扶我上楼,然后你就走,吉米。他抱着她上楼。94.内景,寓所,夜他搀扶她进来,把她放在床上,然后走到窗前,察看外面的动静。黛儿:给我一点儿威士忌。他去壁橱拿了一瓶酒。她喝了一大口。弗格斯:你听见我说的了吗,黛儿?黛儿:给我药片……她软弱无力地指着浴室里的壁橱。弗格斯:什么药?黛儿:药方上有,专治我的症状。他去拿过药来。弗格斯:什么症状?黛儿:我的症状。厌倦无聊。弗格斯:那是什么病呢?黛儿:这就是我的病。她倒了一把药片。黛儿:你指你在那儿说的话?弗格斯:是的。她吞下药片。黛儿:看看,他们都这么说,迟早的事。我就是这样得的病。她灌了一口酒。黛儿:我不是你要的那种人,对吗?弗格斯:我不是说那个。黛儿:你是说我是喽?弗格斯:不,你不是。黛儿:早就告诉过你。再跟我说些什么。弗格斯没说话。黛儿:有件事你一直没说。弗格斯:是的。黛儿:你觉得不值得对我说。弗格斯:我有麻烦了,黛儿。黛儿:那很好。我也有。她又吞下一些药片。弗格斯:你还没有。她喝了一口酒。弗格斯:你打算吃那么多?黛儿:只是在过分紧张的时候。她站在地板中央,摇晃着身体。黛儿:看看,他们总有一天都要说再见。除了他。她看着那张照片,然后又看弗格斯。弗格斯:你没事吧,黛儿?黛儿:会好的。她又喝了些威士忌。黛儿:接着说。弗格斯慢慢走向门口。弗格斯:再见,黛儿。黛儿:吉米。弗格斯:什么?黛儿:别这么离开。她看着他,晃动着。她显得越发地妩媚动人。黛儿:我不知道你是何人。但是别这么离开。弗格斯:什么意思?黛儿:你明白。他缓缓走近他,吻她的嘴唇。黛儿:我知道你有好心肠……他看着她,内心激动但不想表现出来。他看了一眼那张照片,然后走了。95.内景,走廊,夜弗格斯关上她的门,听听里面的动静,然后下楼。96.外景,寓所,夜门开了,弗格斯慢慢走出来,他似乎不情愿地把门带上。他走到庭院里,抬头看她的窗户。窗帘后面的她正在往下看,身体微微晃动。突然她的身影不见了。弗格斯看到了,怀疑她又在耍花招。他迈上街道,又回头望。她还没有出现。他猛地向楼里冲去。97.内景,寓所,夜弗格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楼梯,撞开房门。98.内景,黛儿的房间,夜她瘫倒在地板上,手里拿着酒瓶,酒洒在她四周。这时,门嘭地开了,弗格斯冲了进来。弗格斯:上帝。他抱起她的头,拍打她的脸。弗格斯:醒醒,宝贝儿,醒醒。他像对待女人那样喊着她。弗格斯:黛儿宝贝,醒醒,求你醒醒。她睁开眼,虚弱无力地看着他。黛儿:对不起。她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臂弯里。黛儿:我太感情用事了。她又合上眼睛。弗格斯:喂,黛儿,别再这样了。他抽打她的脸。她又睁开眼睛。黛儿:再来一次。他不理解,她嘟哝着。黛儿:再抽我一次。他又抽她一下。黛儿:再来一次。他又抽她。她睁开眼睛。黛儿:你得让我吐出来。他拉她进厨房,往她脸上泼水。黛儿:盐水……他倒了一杯水,撒了些盐,然后扒开她的嘴,给她灌盐水。她漱漱口,咽了下去,想吐却吐不出来。黛儿:用你的手指……弗格斯将手指伸进她的喉咙。她开始呕吐,一次,两次。弗格斯:上帝。待她吐完,他用手巾为她擦脸。他抱她进屋放在床上,动作非常温柔。弗格斯:你总是这么做吗?她的头倒向他身边,话语依然模糊不清。黛儿:现在别对我凶了。弗格斯:没想对你那样。他轻轻地、温柔地把她的头放在被子上。弗格斯:我想打扫一下。黛儿:别让我睡着。跟我谈谈。弗格斯:好的,好的。他走进浴室。弗格斯:你为什么那样做呢?黛儿:因为你要离开我。弗格斯:我他妈的从没和你在一起过,黛儿。黛儿:不,你那样看过我。弗格斯:怎么看?黛儿:那种样子,你心里明白。是在承诺。弗格斯:你疯啦。黛儿:就是,叫我名字。弗格斯:他妈的疯子。黛儿:但是你离不了我,你知道吗?弗格斯:为什么呢?黛儿:那是件可笑的事。我不知道。镜头对准那张士兵的照片。弗格斯进来。她似乎是在酣酣入睡,而她的手却伸过来抚摸他。弗格斯:别动。黛儿:好……但是她并未住手。黛儿:不知道他妈的为什么。只是有这种感觉。弗格斯:我能告诉你一件事吗?黛儿:你打算告诉我什么?弗格斯:我认识你的男人。他说得很快,目光从她转到那张照片上,简直让她理解不了。黛儿:你认识哪个男人?弗格斯:你的大兵。黛儿:你认识我的乔迪?她仍在摩掌他的手,眼无神,话如梦。弗格斯:在贝尔法斯特的一个游艺场逮到他,劫持他做了三天人质。黛儿:你认识我的乔迪?弗格斯:你在听吗?黛儿痴痴地笑。黛儿:是的。弗格斯:我奉命枪毙他。我动手之前,他跑了。撞上一辆坦克死了。黛儿:死了……弗格斯:你听见我说的话了吗,黛儿?黛儿:你杀了我的乔迪?弗格斯:可以这么说吧。黛儿:你……她神志不清,笑着,心不在焉。弗格斯:你应该叫喊。你应该打掉我的脑袋。她昏昏沉沉地将头向后仰,试图去打他的脸。黛儿:你杀了他。弗格斯:没有。黛儿:你没杀他。弗格斯:我想我有过企图。她的头倒在他的肩膀上。黛儿:你企图。弗格斯:难道你不想杀我吗?黛儿抬起左右摇晃的手瞄准他。黛儿:呯……弗格斯:或者至少去告发我。黛儿:告发你。她摩挲他的头发。她说话非常缓慢,如同梦呓。黛儿:今晚别撇下我。那样也会害死我。弗格斯:好的。她的眼睛闭上,昏沉入睡。弗格斯深情地低头看她。特写:士兵的笑脸。99.内景,旅馆房间,早晨电话响了。琼的手去拿电话。100.内景,黛儿的寓所,早晨他们和衣并肩躺在床上。黛儿醒了,她盯着熟睡的弗格斯,仿佛全然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悄悄爬起来去拿弗格斯搁在椅背上的大衣。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那个士兵的钱包,打开来,看见了自己的照片。她的目光从自己的照片转到士兵的照片,最后落在熟睡的弗格斯身上。她又去掏大衣口袋,掏出了那把枪。她把枪放在椅子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出去。不一会儿,她拿来几条丝袜,将一头牢牢地捆在床的四角,另一头分别捆住了弗格斯的手和脚。这时,弗格斯醒了。弗格斯:他妈的怎么啦?黛儿显出异常平静的表情。黛儿:告诉我你打算干什么,吉米?101.内景,琼的旅馆房间,早晨琼已穿好衣服,正往头上戴棕色发套。她从床下取出塑料布包着的枪,塞进口袋。102.内景,黛儿的寓所,早晨黛儿站在弗格斯面前,手里拿着他的枪。黛儿:昨晚我没真正听。弗格斯瞪着她,试图挣脱开。黛儿:没用的。黛儿知道怎样捆人。她抚摸那把枪。黛儿:我说呢,为什么你那样走近我、那样看我?弗格斯:他要我来看看你是否无恙。黛儿:现在他做到了。她耸耸肩。黛儿:但是,你是杀他的人。而现在我知道你是何人,我该拿你偿命。他死后,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后来我遇见你。而你就是杀他的人。她拿枪的手开始发抖。黛儿:看见了吧,我委身于任何对我好的人。哪怕有一点儿好,我就成了你的人。弗格斯:别说了,黛儿。黛儿:只要不踢黛儿,她就可以亲近。对她好,她就会是你的。她用泪眼看着他。黛儿:我早该干掉你,吉米。但我下不了手。现在也一样。弗格斯:我没杀他,黛儿。黛儿:没有吗?弗格斯:我不能。黛儿:因为他也对你好?弗格斯:是的。让我走吧,黛儿。他拉一拉窗帘。黛儿:为什么?弗格斯:我必须去一个地方。黛儿:想走,试试看。她狂躁地拉扯窗帘。弗格斯:他妈的让我走,黛儿。否则他们会来这里。黛儿:那就让他们来吧。他瘫回到床上,精疲力竭。黛儿:我只想让你的同伙多等一会儿……103.外景,街道,白天琼沿街而行。马圭尔的车急速停下,她钻进车里。104.内景,黛儿的寓所,白天黛儿躺在弗格斯的身边。黛儿:我知道你喜欢我,吉米。但是你不能接纳我,对吗?弗格斯:是的。黛儿:但是黛儿会变的。弗格斯:求你了,黛儿。我们有麻烦。黛儿:能变好的。她起床,坐到镜子前。她把枪放在身边,开始剪短她的头发。黛儿:一个焕然一新的我……105.外景,妓院一侧的大街,白天透过窗户,依稀可见那个法官和一个女人的影子。琼和马圭尔坐在车里。他们朝报贩子的方向张望。马圭尔:他妈的他在哪儿?上帝……他拍打着方向盘。琼:不能在此停留,彼得,再绕一圈。他将车发动。106.内景,黛儿的寓所,白天黛儿现在的头发已剪短得象个男人。她脱去外衣、吊袜带和乳罩,从壁橱里取出乔迪的衬衫穿上。黛儿:你觉得如何,吉米?弗格斯在床上挣扎着,怒吼着。弗格斯:你不知道你正在做什么,黛儿。黛儿:从没知道过……她穿上板球衫和白裤子。107.外景,妓院一侧的街道,白天马圭尔的车又绕了一圈,依然不见弗格斯的人影。马圭尔:这家伙死定了。琼:不。该死的是我们。主观镜头:妓院的门开了,老法官走出来。马圭尔:把枪给我,琼。琼:你疯啦。马圭尔:给我。他从她兜里拔出枪,推开车门,跑过街道。琼瘫倒在座位里。老法官走向他的车,保镖为他拉开车门。马圭尔握着枪向他冲去。保镖看见了他。马圭尔开枪了,一枪、两枪、三枪、四枪。法官倒下了。保镖胳膊中弹,他躲到车后还击。其他保镖闻风跳下车,一阵扫射。马圭尔大叫一声,仆倒在地。琼猛踩油门,风驰电掣般驶离现场。108.内景,黛儿的寓所,白天黛儿穿上了乔迪的全副装束,活像个乖男孩。黛儿:现在你喜欢我吗,吉米?弗格斯盯着士兵照片下的钟,知道时间已过。弗格斯:我喜欢你,黛儿。她拿着枪走近他。黛儿:再给我一些,宝贝儿,再给我一些。弗格斯:一些什么?黛儿:一些爱抚。弗格斯:我喜欢你,黛儿。黛儿:爱我。弗格斯:是的。黛儿:说你爱我。弗格斯:就像你说的,黛儿。黛儿:那么你说呀。弗格斯:我爱你,黛儿。黛儿:是吗?弗格斯:是的。黛儿:你愿为我做什么?弗格斯:一切。她哭了,扑倒在他身边,吻他的脖子。她开始为他解开一只胳膊。黛儿:再说一遍。弗格斯:我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黛儿。黛儿:而且你永远不离开我吗?弗格斯:永远。黛儿: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是我很高兴听你这么说,吉米。他的胳膊被松开了,他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弗格斯:对不起,黛儿。她抽搐着。黛儿:我也是。突然,门被撞开了,琼冲了进来。琼:妈的上帝啊。黛儿抄起手枪。黛儿:有何贵干,宝贝儿。琼倒退了一步。黛儿开枪了。子弹打中了门框。琼怔住了。琼:拦住她,弗格斯——你这个混蛋……黛儿:她叫你什么,吉米?弗格斯:弗格斯。黛儿:什么弗格斯?弗格斯:是我的名字,黛儿。黛儿:怎么回事,吉米。弗格斯:你喜欢吉米?黛儿:非常喜欢,没人叫弗格斯。她把枪对准琼。黛儿:我说了让你进来,宝贝儿。琼慢慢向里挪动。琼:让她别把那东西对着我,弗格斯。黛儿:她也在那儿,吉米?当她抓我的乔迪时,你也在场吗?琼无言以对。黛儿一枪击中她的脚。黛儿:我问你问题呢,宝贝儿。弗格斯:黛儿——弗格斯大叫着。琼哭着,摇晃地走向黛儿。黛儿:你也在场?琼:你这个婊子——给我——黛儿连开数枪。黛儿:你在场,难道不是吗?你用奶头和屁股去勾引他,难道不是吗?弗格斯大叫着从床上跃起,挣脱开另一只胳膊。琼仆地而死,倒在血泊中。黛儿调转枪口对准弗格斯。黛儿:对我说,她在那儿,吉米。弗格斯:她在——黛儿慢慢扣动扳机,突然她停住了。黛儿:我做不到,吉米。他不让我干。她看着那张照片。弗格斯飞速地解开他的脚。黛儿:你不愿意让我干,乔迪——她把枪对准自己。弗格斯扑过去,抢下她手中的枪。子弹打在天花板上。黛儿颤抖着,瘫倒在地。弗格斯使劲把自己的指纹按在枪把上。远处传来警笛声。弗格斯:现在你必须离开,黛儿。黛儿:我吗?弗格斯:是的。现在。黛儿:我们闯祸了,吉米?弗格斯:你离开就没事了。他轻轻扶起她,送她出门。黛儿:我还能见到你吗?弗格斯:能,黛儿。黛儿:你发誓。弗格斯:我发誓。黛儿:我去哪儿,吉米?弗格斯:都会酒吧。黛儿:去找科尔?弗格斯:是的。跟科尔问个好。他送她出门。她蹒跚着下楼。弗格斯回到房间里,目光从照片上士兵的脸转到琼的尸体。他向窗外看去,黛儿正一摇一摆地从聚拢过来的人群中穿过。警笛声越来越近了。他眺望着黛儿消失在人流中,低头看,警车已停在楼下。他走到房间的中央,那里躺着琼的尸体。他把枪放在她身边,这时他能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他转向那张士兵的照片。弗格斯:你应该呆在家里。士兵的脸。渐隐。109.内景,监狱,白天渐显。镜头推过探监室的一排玻璃笼子,囚犯们正等待着探访者的到来。镜头落在弗格斯身上,他变老了一些,头发也剪短了。主观镜头:透过玻璃墙看去,铁栅栏门旁站着两名守卫。门开了,探视者蜂拥而入。她们大多是些妇女,挎着包裹、抱着婴儿、推着轱轳车。其中一位女子格外地超凡脱俗,她戴着一顶讲究的黑帽子,红上衣、红短裤。她就是黛儿,手里提着野餐食盒,她朝这边挥手。弗格斯露出一丝苦笑。黛儿:给你带书来了,宝贝儿。弗格斯:别这么叫我。黛儿:对不起,亲爱的。她塞给他一本书,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她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仿佛是第一次来看他。他听着。镜头拉开,他们淹没在一对对正在窃窃私语的囚犯和他们的妻子之中。(全剧终)注:根据剧本编译,与影片有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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