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续貂亦或是锦上添花？

这篇是关于BORDER全系列的碎碎念和看法，较长……不好不坏。虽然金城一纪大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却没有断言谁是正解，而是委婉地通过安藤之口完成了自我质问，从而保持了正义与邪恶的微妙平衡，也避免了剧情陷于偏激，这一点很好，但缺憾在于这案件…是不是有点水过头了。结合主剧，剧情上看似石川完成了自我确认，价值观上却依然在边界，可见金城之高明。上面的是自己写的短评，也是我对这篇SP结尾的处理的评价，本篇长评基本是对短评的解释和拓展。当时评价BORDER的时候我是这样说的：“欠BORDER一篇长评。”当时因为无从下手而欠下的东西，现在一还是并补上吧。这篇东西会尽量避免对具体情节的评价，对整个系列的喜爱也会避谈。要点有四：1.本作从剧情上看似乎是对主剧的收尾，但从表现的价值观上却是回到作品的原点。2.回到原点并不意味着倒退，石川的自我确认既是一个全新的开始也是一个恰当的结束。3.单从这部SP案件的质量上看太水。4.结合这部，可能不会有第二季了（仅个人观点），个人也不太希望有第二季。为什么说这样的结尾既走到了结局又回到了原点剧名BORDER，我的理解既是正与邪的边界，也是对与错的边界，这是不同的两对范畴。主人公石川因为意外被枪击而获得了与死者对话的能力，并作为一名刑警来为死者申冤。在理论上石川是绝对的，他受死者所托为其沉冤昭雪，得到的是外人甚至是凶手也无法得到的最准确的信息。从这个意义上他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是手握着绝对正义的。另一方面，又因为一些犯人在法律框架内难以受到恰当的制裁，因此石川在维护正义的同时又不得不借助一些非常规的手段，简而言之就是违法的勾当，非法入室、虚构证据等等。在这个意义上石川无疑是法律的破坏者，是邪恶的执行者。而从另一个角度，一方面，主人公石川拥有与地位不对等的能力，即拥有着绝对的正义（或是被绝对的正义所胁迫），而另一方面主人公在社会意义上又仅仅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一锤定音的权力，也没有漫画里超级英雄一般的超常能力，甚至还继续待在体制中当他的警察，拿他的工资，有着可以信任的同事们。肩负着维护正义的巨大责任却没有与之对等的能力（似乎和那些拯救地球的超级英雄们相反），手握着绝对的正义却只能借助邪恶的力量，游走在正义与邪恶之间，所以叫BORDER。在我看来，BORDER系列的魅力有两点。一是在于借石川这个人来对正义与邪恶边界进行质疑，对错与对之间的定义进行叩问。二是在对于石川这个“伪”英雄在正义与邪恶之间的内心挣扎的刻画。第一点他人的评论涉及很多，我就不赘述了，谈第二点。BORDER系列中的一条极其重要的线索就是主人公石川的“成长”。从“最初经历过死亡的恐惧”到“奇迹般生还”，再从“惊讶于自己能与死者对话的能力”到“习惯于与死者交谈来获取案情”，从“急切想要为死者昭雪而第一次涉足黑暗”到“对使用违法调查手段得心应手”，再从“遇到即使用尽手段也无法战胜的对手”到“被这股极端黑暗逼入绝境”。主人公的每一步成长过程都是对于“对与错”这对范畴的解释。但值得注意的是，编剧金城一纪在正剧中从未对石川的所作所为做出价值评判，也就是说在主剧中，编剧所做的更多是质问，是质疑，明确让观众见到石川是通过何种方式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却从未确切为主人公石川的这种边缘行为进行定性。而这部SP不一样，剧情上这部SP起于石川杀安藤之后，止于石川承认自己的罪孽却选择隐瞒。在剧情线上就像在短评里所说，金城一纪本人为石川做出了一个有明显价值偏向的选择。无论怎么看都无法将石川杀安藤的行为定义成“正义”，主剧结尾石川的这个动作毫无疑问是冲动性犯罪，是杀人。他把情绪凌驾于法律之上，选择了用自己的手来制裁安藤。而这一明显过线的行为破坏了全剧关于石川行为的正当性的平衡，成为了编剧留给观众最后的问题：主人公的行为一定是非正义的，但他究竟做对了吗？而也成为了主剧这样收尾方式的最大魅力。如刚才所说，SP末尾，石川明确选择了隐瞒自己的罪恶，从价值观上看是一个更加出格的行为。所以我才说是编剧大胆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即隐瞒自己的罪恶来贯彻“正义”（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这份正义是死者直接委托于主人公的，类似于死者与主人公石川两者之间的约定，是死者给予石川的责任，也是游离在现实世界和法律体系之外的。）。那回到原点又是从何谈起？前面说过，BORDER系列的起因是沉迷于工作的主人公石川因卷入某个事件而被强加了绝对的正义，从而开始了自己与灵魂共存的办案过程。死者的请求是绝对的，某种意义上是正义本身，作为被害人的死者不会撒谎，能够提供生者无法知道的信息，因此说是“绝对的正义”，死者的请求又是强制的，它不以石川的意志而改变，持久而又强烈地提醒着石川自己的责任，因此说是“被强加的”。再看看SP结尾的处理：安藤已死，而且是石川亲手杀的，这个当然已成事实无法改变，但石川选择了主动隐瞒和背负自己的罪恶来使自己的工作得以继续。以“被强加于绝对的正义”开始，又以“自愿承担起沉重的罪恶”结束，石川通过这两种不同的方式回到了那个“除了工作一无所有”的自己。但从价值观上，编剧没有对主人公做任何的洗白，即使在正剧里主人公一度以违法搜查的方式解决了众多事件，即使一度让观众将结果正确看作正义，但在SP结尾石川这样说道：自从有了跟死者对话的能力，我就被正义折磨得快要崩溃了。我对身处光明的世界却在染指黑暗的自己极度厌恶。正义就是正义，邪恶就是邪恶，这一点石川自己清楚得很，编剧也是。结果正确不能代表正义，但对于石川来说，他选择的是彻底放弃自身正义来维护结果正确，这是基于石川承认自己的做法是非正义的基础之上的。这是石川的选择，也是编剧的答案。所以说在价值观上是回到了原点。为什么石川的自我确认是新的开始前面说到对于石川的行为，编剧在SP的结尾给出了自己的答案，借用石川自己的话来形容自己的行为的非正义和对这样的自己的厌恶。从这个角度上，编剧已然为正邪分出了一条界限。这样的收尾方式可以比作肯定句，斩钉截铁一般为全剧划上句号，没有一丝犹豫。却与全剧不搭。BORDER全剧的格调都可以说是为激发观众思考而准备的，从开始到结尾，大部分提出的核心问题编剧都没有给出答案，ep2中犯罪的先天后天之争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作者从不给观众明确的答案，只是构造出一个情境，接着向观众不断抛出问题罢了。也正是这种把观众置于黑白边缘，让其不断摇摆的方式才赋予了这部剧发人深省的力量。但如上所说，编剧给出石川自己的选择相当于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案，这破坏了全剧亦正亦邪的平衡，使BORDER不像BORDER。于是金城一纪借安藤之口又说了这样的话：石川警官，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真正背负的是什么。你所背负的东西肯定还会吸引像我一样的人。不能看到那时候的你，真是太遗憾了。这是一个漂亮的质问。潜台词是：石川警官你不懂真正的黑暗，时间会证明你的错误。自己借主角之口给出的答案又借对手之口委婉否定，两者来回之际巧妙地重新实现了正与邪的平衡，也使得一度形成的边界再次模糊。所以现在我们认为石川的自白绝不是结束而是开始，正与邪的较量还远未结束。这就是金城一纪作为编剧的手腕，也是他的高明之处。还会有第二季吗？PS：没开播之前我一度以为这季要上线的是一部《BORDER》的正统续作和一部外传SP，结果居然是两部SP……这是一个尴尬的问题，这里仅仅是个人意见。我觉得不会有，即使真有，也不值得过分期待。而且小说记得已经4卷完结了吧（不必太当真，以前我还“预测”过《心理测量者》第二季一定是烂作，最后还是被惨痛打脸了）理由：难度太大。结合SP，BORDER的全剧展开都是围绕着石川的“成长”（或是黑化）为线索的，这个上面已经讲过。最重要的一条成长线就是从“为了解决案子而涉入黑暗”到“习惯黑暗”。但从SP的案件来看，主人公石川已经完全进入黑暗世界并对违法搜查得心应手了，再加上刑侦剧的惯用套路也用得所剩无几，事实上个人觉得已经很难再提出什么更惊心动魄的案件了。况且主剧中的线索也都已结束，BORDER写到这里事实上已经很难再写下去了。当然如果一定要写，还可以加上什么同伴遇险，新BOSS出现之类的，但这个明显已经不是那个意义十足的BORDER了。所以综上我不认为BORDER还能出第二季。copy;本文版权归作者Einheriar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