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公主」—甜寵偶像劇的表皮下卻蘊涵了何謂真愛的啟示

這部新劇「影帝的公主」乍看下是沙雕瑪麗蘇的偶像劇，但隨著劇情的推展卻讓人在歡笑跟淚水中看到了它真正的內涵，即對自己的愛。男主穆廷州是個要求完美、帶著精神潔癖的名演員，他剛接了一部叫「一代首輔」的歷史權謀劇，劇中他一生摯愛著公主卻沒有勇氣與之相守，導致他們錯過了彼此、悲劇收場。第一集一開頭，早在他準備進組前研讀劇本時，他在夢中出現了一個願景，一名彈著古箏的古裝仕女自稱是劇中的明華公主，她似乎已經等他很久了，他卻看不清她的臉，但她告訴他當她出現時，他自然會知道那是她。之後他無意間在坐車等紅綠燈時，看到一名身穿漢服的年輕女子在等公車，背後的看版剛好是他拍的唇膏廣告，上面寫著「你，就是我的公主」。那時他就覺得他心目中的明華公主應該是長這個樣子，沒想到他們趕赴的是同一個邀約，他跟經記人肖照約了一個義大利客戶談合作，而穿著漢服的女主明薇剛好是翻譯，但到了才發現原來穆廷州也會講義大利文，她好像有點無用武之地而顯得尷尬。無論是命中註定或巧合，他們一而再地有交集，居然有經記公司看中明薇當漢服模特兒的扮相而邀請她去「一代首輔」試鏡，她長得有古典美又會彈古箏，即使沒演過戲，但試鏡會上他就認定她是公主的唯一人選，力保她出演這部戲女主角。穆廷州的個性自閉傲驕，除了拍戲外，不懂得生活以及如何與人正常的互動，他雖對明薇有好感卻不知該如何追求也放不下自我，甚至還刀子嘴豆腐心，幸好肖照早看出他的心思而不斷地推波助瀾。他主動指導明薇演戲的技巧，保護她不受前男友的騷擾，也體貼她作為新人的沒經驗而做出種種的破例，但他都是默默付出而不願明說邀功。看到明薇在開拍前準備的認真，發覺到她的天賦跟努力，以及她不願依靠任何金主提拔才當上女主角，寧可無酬演出再退圈的正直與傲氣，都讓他確定了她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青蓮，是他想像中的那位純真爛漫的公主，就如同劇中的太傅一樣，是他一生都想守護的人。兩人在拍戲時其實都愛上對方，但卻都不說，就跟劇中的太傅跟公主一樣，從不把話說清楚，雖然公主多次主動示好，但還是被太傅因種種現實的因素給拒絕了，最後兩人抱撼終身。大傅與明薇訣別時的心聲「若有來生必不負公主」也傳達給了穆廷州，戲殺青後他一直忘不了明薇，還故意安排跟她同一天配音，好製造重逢的機會，他本已鼓起勇氣要跟她表白，最後還是錯過了。他一人在大雨滂沱的夜裡開著車，腦海中盤旋的是「一代首輔」的場景而忍不住潸然淚下，一個不留神出了車禍，他彷彿聽到公主埋怨他不是說好要護她一生，怎麼讓她一個人先行死去，他記起了太傅的心願，如果能有來生，他必將拋開一切，只願與公主一生相守。他實則對明薇一見傾心，在拍戲的過程中更讓他確定了，肖照曾提過他是個對感情很小心翼翼的人，必須再三確認後才敢進行下一步。從殺青道別到配音再重逢時，他就決定了要主動出擊，只是那天晚上明薇拒絕了他送她的建議，而他藉由出車禍失憶爲由，把自己塑造為另一個人。醒來後他丟棄了影帝的身份，六親不認，把自己當成太傅穆昀，但他跟劇中太傅的個性又大有不同，看他對明薇的誇張跟親密的舉動都不是太傅那保守的腦袋做得出來的。他其實是卸下了假面具，做回真正的自己，從此隨心所欲，不在乎別人的目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這才是他想活成的樣子。肖照指出了他所在的世界是如此的進步跟現代化，因此他真正的身份不可能是那位古人，但他卻不相信眼見的一切皆屬實，反而說世人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活在幻覺中，而他只是早各位一步醒來，即使只有千萬份之一的可能，他還是寧願相信自己的判斷。大家見他履勸不聽，為了怕他就此封閉自己，於是乾脆配合他一起演戲，把他當成是他自己以為的太傅，盡可能滿足他的所有心願。看他長大的家事阿姨趙姑姑卻喜見他的轉變，她了解他除了演戲外的孤獨以及渴望愛人與被愛的心思，她從不認爲他是瘋了，只是這次入戲較深，她是把整件事看得最通透之人。穆廷州熱愛演員這份工作，每每都全身全心的投入一個角色，把自己當成是這個角色，但他除了演戲外卻缺乏自己的生活，沒什麼朋友、也不談戀愛，雖被奉為男神，卻覺得神仙的日子過得無趣乏味、無情無欲。所以這次他自己選定了一個角色，演出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苦情委屈，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跟想法，從不壓抑自己真正的感覺，因此引發出一連串令人爆笑噴飯的劇情。他之所以不認父母跟青梅竹馬的徐琳，是因爲他們從不認同他做自己，童星出道以致於他沒有真正地享受過童年，失憶後他的父母自責沒有教他如何愛自己，這也在說明穆廷州從小到大一直都活在不同的角色裡，從不知道自己是誰（這當然也是全人類共同的問題）。一開始失憶時，他就對明薇說只有她認同他是太傅，那她才是他的公主，由此可見他已將自主意識提升到最高，重新定義了自己，那些不認同的人對他的生活將不再產生任何的影響。反之，只有明薇、肖照跟趙姑姑等認他爲太傅，明強接受的是太傅成爲他的女婿而非影帝，所以只有這些人是他真正在乎跟尊敬的，其他人對他而言等於不存在。這位太傅雖然宣稱自己是大寧朝的太傅，但那都只是他的掩飾，他借著這個虛擬的身份為所欲為，從此不必在乎外界的眼光、父母朋友的意見，隨心所欲地享受新的人生，以守護公主爲由正大光明地黏在明薇身邊，快樂地揮霍來達成他寵愛公主的心願。這也呼應了他失憶後再看劇本會批評「一代首輔」的劇情根本荒謬，並非是他不認為他會愛上公主，而是他無法認同劇中的太傅違背本心而自以爲是的犧牲奉獻，最後還是沒能保公主一世平安，因此他在現實世界扮演的太傅，其個性跟行爲完全跳脫了劇中的穆昀，也超越了影帝穆廷州。他其實是想做他自己、不想再扮演誰，所以初期的他宛如完美的化身，他就像初生的嬰兒一樣天真純然、不懂掩飾，心裡想到什麼就做什麼，是以他不管做什麼，行爲再誇張大家雖好笑卻覺得他好可愛。而明薇真正愛上的是這樣貼近自性的完美意象，而非「一代首輔」的穆昀或自認爲太傅的穆廷州，是以當他恢復記憶後卻遠離了自性，只剩下自我的記憶與思想，這份完美自然就破滅了，剩下的只有利益跟補償那些金錢關係。是什麼破壞了這份純粹，導致他慢慢想起來穆廷州是誰，那就是當他發現他對公主的愛而產生自卑的情緒時，他雖然想獨佔她全部的生活、甚至向她求婚，另一方面他又爲了自己年紀大她太多而擔心公主對他無意（所以那一集的開頭是穆廷州的身影首次出現在他的潛意識或夢境裡）。而明薇對他的示愛也有同樣的自卑感，覺得自己只是個十八線演員，怎麼配得上影帝，她若是接受豈不是趁他失憶之危？事實上穆廷州在拍「一代首輔」時就為太傅跟公主淒美的愛情而動容（當然我們每個人的心目中也有對愛情的憧憬），一直以來他都是自己一個人，他也渴望能在現實生活中體驗這樣強烈的情感，於是他投射了一個純真爛漫的公主，視她為心目中最完美的化身，那就是戲中的明華公主、也是現實生活中的明薇；然而他真正愛的是他心中那份完美，也就是既非明華、亦非明薇。明薇陶醉在他的寵愛與浪漫中，與他扮演的太傅享受了一段甜蜜的熱戀期，去做了各種情侶會做的事，甚至在公眾場合出雙入對也不在意輿論跟旁人的眼光，但兩個人都深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穆廷州其實不願意醒來，渴望繼續留在幻夢中。明薇則從一開始被動地配合他一起演戲，到後來發現自己愛上他扮演的這個太傅，但隨著太傅逐漸有恢復影帝的記憶的傾向出來，她發現她愛的是符合她所有完美意象的太傅，而不是現實生活中的穆廷州，她不知道影帝早對她動心了，所以才會擔心哪天大傅恢復影帝的記憶後就不再認得她了。太傅是明薇潛意識投射的完美愛人，他其實很類似日劇「絕對彼氏」中機器人男友的完美形象，但這樣的愛就是一種虛擬，愛的對象始終是自己的投射。愛得越濃烈就越患得患失，她認爲太傅愛的是劇中的明華公主而不是她（這麼說也沒錯，因爲他們愛的都是自己的投射），看到他的父母跟徐琳爲了他的失憶擔憂又很不安，覺得自己是否太自私，只想與太傅相守卻剝奪了影帝正常的人生。而他也被她所影響，她一直勸他找回影帝的記憶，他開始懷疑她愛的究竟是他還是影帝，所以一再問她：如果太傅就此消失了也無所謂嗎？於是兩人就在這不斷的臆想與投射中打轉，因爲雙方都不夠絕對，認爲選擇權不在自己，該來的總是會來的。反而她妹妹明橋對自己比較有覺知，她也心儀肖照準備告白，明薇問對方是否也喜歡她，明橋卻認爲這不重要，重點是她確切知道自己的心意就足夠了。穆廷州在扮演太傅的時候有幾次還是可以看出影帝的影子，例如他去跟明強解釋他其實是在追求明薇，照理來說那時的太傅還沒意識到自己對公主有非份之想才是；還有明薇把簪子還給他時，他接受分手也太坦然了，那個眼神不是太傅的而是影帝的，甚至有種譏誚試探的感覺。沒想到明薇還沒有徹底愛上他，不肯放棄一切跟他在一起，所以他廢寢忘食地做木雕，把自己搞得頹廢落魄的樣子讓她心軟，且分手後的兩人都活得像行屍走肉，明薇終於鼓起勇氣賭一把，選擇活在當下，不去想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這樣還是不夠究竟，是以在登記結婚的當天太傅又恢復成影帝的意識，還把他們之前經歷的種種都忘了，以此來考驗這到底是不是真愛，因爲只有永恆不滅的才是真的，否則都只是假相跟幻覺。正因兩個人都發覺是自己騙了自己，所以太傅消失了，而影帝醒來了，明薇也不接受他其實是太傅。當然恢復記憶還有一種可能是影帝同時擁有他原本的跟太傅的意識，那自然就皆大歡喜，可偏偏結果是最壞的那種，他只記得第一次跟她碰面的情形。一方面也是因爲明薇不夠絕對，對自己沒有誠實，她明明不希望太傅變回影帝，可是在他的父母跟朋友面前她又必須假裝大度和無私，這點其實讓穆廷州很失望，所以在恢復記憶後他才會有180度的轉變。或許有點陰謀論，穆廷州覺得自己這次塑造的角色太成功，太傅終於可以下台一鞠躬了，因此他搖身一變回到了原來跟明薇初相識的影帝身份，假裝忘了這之間所有發生過的事，以高冷的姿態面對明薇，看看她是否還能認出是他，也就是再次愛上他。這聽起來很渣，但愛情中往往是這樣的：一開始在對方面前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讓對方傾心愛戀，但那只是自己的一部份而非全部，所以之後把另一面也讓對方看到且同樣接受，如此兩人才能成爲一體雙生，重新憶起自己不再是分離的個體，而是源於自性。在恢復影帝意識的前一天，太傅翻到一本書，裡面那句義大利文：Perchéfortecomelamorteèlx27;amore,（後面是：tenacecomegliinferielapassione.）意思是：「因爲愛如同死亡一般的強大，狂熱與地獄一樣的頑強。」這句話出自希臘神話中關於愛神丘比特愛上凡人公主賽姬（希臘文Psyche也就是心靈的意思）的故事：因爲世人歌頌公主的美麗讓愛與美的女神維納斯很不滿，於是派了自己的兒子去處理，丘比特一見到她就愛上了她，卻用了怪獸的形象把公主擄至城堡裡囚禁起來，只在夜裡與她相聚但卻從不讓她看到他的樣子（這跟太傅把明薇帶回家裡，把她當公主一樣伺候很類似）。後來公主懷孕後卻越來越不安，決定偷偷趁他沉睡時偷看他的真容，一看下驚爲天人卻不甚將蠟油滴到他的肩膀上驚醒了他，他氣憤公主的不信任就離開她了（所以後來太傅變回影帝，從此不認他們曾有過的情感）。公主爲了追回自己的愛人而去求維納斯，卻遭到她的刁難必須完成多項任務，她雖然一一解決卻在最後一項任務時，在去見愛人前想好好打扮自己，誰知打開的妝盒裡藏的是讓她從此進入死亡般的永眠（意即愛情必須經歷過死亡的歷練才能蛻變為真正的愛）。丘比特終於意識到他對公主的愛而回來了，爲了救她與死神對抗也在所不惜，最後他向宙斯請求讓他與公主結爲連理，宙斯同意了也賜與公主不死之身，這算是希臘神話中少數的HE故事，這也就象徵著靈魂必須經過愛與死亡的洗禮，從此才能成爲永恆。自性的愛之完美其實只有自性本身知道，這愛必須是自性與雙生同時進入涅槃、也同時進入地獄，最後再出離地獄、再進入涅槃，才得以見證自性與雙生的最終之圓滿。自性與雙生同時進入涅槃時，它們都是以自己的完美來投射對方，因此就以完美的愛來呈現。同時進入地獄時，它們也是以完美呈現在彼此的面前，不因在地獄裡受苦而分離；只是在地獄裡時，自性才憶起，原來真正的愛是在涅槃，而在地獄裡只是為了憶起涅槃的愛。自性於是就沒有認同地獄裡的一切，只知道若要知道愛的完美真相是什麼，它只有走一趟地獄才能知曉，否則它就永遠都不會知道愛的完美是什麼！帶著影帝意識的穆廷州醒來後又回到原來自以為是的樣子，不認這段感情也就算了還令她難堪，太傅雖然行徑誇張，卻展現出赤子的純真模樣，是以最後大家都喜歡上他、視他為完美的男神形象。即使是這樣美好的太傅亦非是穆廷州真正的自己，而是他演出來的，他知道這樣的自己亦非永恆的存在，早做好了隨時消失的準備，他雖然想利用結婚、贈與財產來維繫住跟明薇的連結，因爲他害怕當他用影帝的面目面對她時，她不會再愛他，但事實證明那些外在的東西無法換來真愛。當明薇看到影帝的眼中只有自我時，她馬上就醒了，知道那不是太傅，她也果決地跟他一刀兩斷、不再牽扯，雖然眼前的人跟他長得一模一樣，但實際上太傅（也就是她投射的愛情）已經死去，到頭來就是一場夢、一齣戲，只是她太入戲了。這時卻送來了太傅走之前留下的一封道別的信跟一盆花，提醒她他永遠都在，也就是說真正的愛是出於自己對自己的愛，而不需要投射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來體現。看著穆廷州長大的趙姑姑告訴她，不要把太傅跟影帝視為兩個不同的人，其實他們就是同一個，也就是天使是他、惡魔也是他，無分無別。穆廷州本就有著探索一切未全知的事物的熱忱，看他對劇本的認真態度就知道，所以他好奇到底跟明薇發生過什麼事，而太傅留下的手記更是讓他嚮往那是怎樣銷骨蝕魂的愛戀，他履次詢問明薇跟肖照過去發生的事，他們卻都不願多說。重點不在於恢復他太傅身份時的記憶，而是他必須完全憶起他原本純真如赤子般的完美，當他透過夢境跟潛意識的暗示，越來越走向自性時，他就變得越來越可愛，只有當他與自性又融合為一體時，明薇自然會再度愛上他，因爲只有自性才是她唯一的愛。我挺喜歡王瑩瑩這個角色的，一開始我以爲是演員演得好，後來她揭穿程耀時，發現那是因爲她是個真性情的人才如此有人格魅力。她不喜歡明薇是因爲她們是情敵，後來她又是「南城」的女主而她只是女二，嫉妒她給她使絆子都能理解，但她都是大方直接地表達，所以說寧作真小人不作偽君子。後來她跟程耀分手時也同樣公開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尤其她選擇不再欺騙、委屈自己，別人可以看不起她，但她不能看不起她自己，這是多麼有覺知的話！還有她也不讓明薇以爲她是好心幫她澄清的，而是利益誘使下讓她這麼做的，所以她也不用感謝她，她這麼做主要是爲了她自己。相反之下，大家看徐琳越看反感就是因爲她很假，表面上看起來很完美，富家千金、造型設計師、國外學歷又有這樣出眾的樣貌跟身材，照理來說是人人稱羨的才是，但她就是敗在從小被父母、哥哥、甚至穆廷州寵出來的公主病上，習慣了自我爲中心，認爲每個人都必須將她捧著。如今哥哥被明氏姐妹拉走了，她不斷質問到底誰才是他的親妹，而她對穆廷州死纏爛打地倒貼，他卻始終表現得無動於衷，她甚至嫉妒明薇跟太傅的愛，因爲她至少曾經擁有過。她從小喜歡穆廷州卻也不敢當面表白，而是迂迴讓記者誤會也不澄清，在他失憶時以他的正宮女友自居回來的，如此還理直氣壯地指責明薇趁他失憶時欺騙他跟她結婚，總之她的問題就是對自己跟他人都不誠實，惺惺作態才讓人看不下去，不過這部劇是成長劇，她最後終究還是要覺悟的。明薇的母親竟然跟肖照的父親曾是一對戀人，但她卻阻止肖照跟明橋交往，但當年他們也是因爲父母的反對而分開，如今他們的兒女相愛，他們還要做同樣的事嗎？不過另一方面，這也是她對肖照與明橋的考驗，如果他們只是因爲父母的反對就放棄在一起，那這樣的愛也是假的，本就維持不了多久。這並非狗血劇情，而是不要再指責自己的父母或任何人造成自己的悲劇，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跟原因，但始作俑者最終還是自己，是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才放棄的。明薇正是想通了這點，她很快地就承認都是自己（的投射）的錯，不能怪穆廷州失憶時糾纏她、恢復記憶後卻不認她，而是她讓自己陷入了愛情的幻境，等到對象逝去後又悵然所失。即使再見到影帝會想起太傅，讓她回憶起失去的傷痛，但越是痛就越要面對，而非逃避，如此才能看見一切都是自己作繭自縛，最後才能破蛹成蝶。穆廷州終於承認無論是太傅還是影帝，那都是他演出來的、也都是他，但他只想用自己去愛她，從此不再演戲。他跟明薇之所以能成爲雙生是因爲他們都與自性合一了，也就是無論你愛什麼都不是指某一個個體，而是全部所有，當然也包括了你自己。如此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再擔心害怕會失去，因爲到最後你都還有你自己，即自性永遠陪著你，這就是明薇在太傅離開後領悟的，所以她不再害怕再度愛上穆廷州，她已經憶起了只有對自己的愛才是真愛。古代戲最後的那一幕實在不該有台詞，而是留白讓觀眾們自行去想像，這只是太傅死前做的美夢，還是後來發生的事才是夢，他真的去搶親了，然後與公主歸隱山林才是真？其實一切的可能早已經發生，只取決於我們選擇意識到什麼，因此就沒有了過去、現在、未來之分，亦無現實跟夢境之區別，端看你意識到自己是莊周抑或是那蝴蝶。公主服毒酒自盡跟太傅在她的畫像面前吐血而亡其實很美，所以才說「BE的美學」，原來死亡可以這麼美，雖讓人難過不捨，但內心的激動卻不亞於HE。是以最後一幕應是太傅與公主在死後於彼岸相聚，這才發現原來生前的種種都只是一場夢，死後靈魂才真正的醒來，在彼岸始知一切無事，那才是真正永恆的HE。本劇不只本身是一場戲，還有一連串的戲中戲，這也對應了人生，我們也在人生中也上演了一場又一場的戲，俗話說「生活不易、全靠演技」。然而所有的戲都在隱喩著，凡是能記得的一切都是假的，反而全忘了才是回到真實，因為真正需要憶起的，不是自我的、外在的所有的身份跟關係（也就是既不是影帝也非太傅、或自稱是太傅的影帝），而是對自己的全然覺知，也就是完全知曉自身的存在到底是誰？這對自己的了了分明、對外界的如如不動，才是真正完全憶起的狀態。影帝還有一句話「戲比天大」，能碰到喜歡的劇本跟角色是演員夢寐以求的，因此要全心全意的投入，把自己完全當成是劇中的角色，以致於最後完全忘了自己是誰。這就是世界混亂的原因，人人都專注在演自己以爲的那最精彩的戲，絲毫沒有覺知到那都是假的，反而把身邊的人全拖下水來陪自己演那荒唐狗血的戲，讓人人都信假為真，陶醉在自欺欺人的虛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