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為何會像一個人吃的晚飯】无关的絮叨

人生啊，說到底是一個人吃的晚飯。外邊的燈紅酒綠，隔壁桌的小鮮肉，別人碗裏的蛋黃蝦仁，和你都沒什麼關係。你能做的就是埋頭快速吃掉面前的那一碗沒有紅油的紅油抄手，偶然翻翻手機裝忙，再拿起左手邊被捏成球的紙巾擦擦額頭和人中的汗，心裏求老天保佑妝千萬不要花，菜葉也千萬不要黏在牙上，畢竟沒有同伴會告訴你這些狼狽的事實。然後付錢，出門，抬頭看看高高低低的招牌，假裝不經意地瞟一眼店裡是否有和你一樣地獨自進食的人，計劃著明天吃哪家。找到一個合得來的飯友其實不亞於找到一個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這是我每每身處異郷夜不能寐的思考主題。他要和你有match的時間表，才能晚餐午餐下午茶，幸運不過還能求得一餐宵夜；他不能太吵，吃飯的時候不能噪音不斷，不能亂哼鼻涕，不能太大聲說話；他不能太挑食，這個不吃那個不吃，只會壞你每天三次神賜的好興致。這樣看來，也是活該我如此難找到合拍的飯友。回想人生到現在結交的親密友人，其實左不過是一頓頓飯累積起來的。那些大學時光和青春血肉相連的記憶裏，其實都有各種食物的鮮香相伴。老巷的大門有魔力，每次夜晚10點左右路過的時候我都會忍不住進去，說真的，那是因為我真的有看到老巷之魂在向我招手，像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強大的吸引力。然後點一分乾鍋雞仔，一份土豆餅，開始一天的學術交流會，看著形形色色的學生穿梭在東門，可以一直從今天遇到了個賤人，聊到中國政府的對藏政策。在南韓交流的時候，我所有的美好記憶都和那家6000塊烤肉店有關。深綠色的招牌，穿著紅色圍裙的阿族媽，還有從捷運站就可以聞到的烤肉香，不管是友人生日，歡送朋友，或者是課程討論，統統都會選擇那家烤肉店，我的整個學術生活都是去那裏吃飯的借口。以至於離開的兩年後，我還是不經意在夢裏路過那家6000塊烤肉店，他在夢裏散髮著一模一樣的香气，是我人生的迦南美地。你說，記憶究竟是如何發展和鏈接的？才會固化成一個地方，一家店，一種味道，在你的生命故事裏安營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