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我何求

我记得秀波表达过本戏制片过程的不严肃态度，连本子也是边拍边写的。当然写一集拍一集的戏不必然不好，看看日剧美剧的模式就知道。抱着对国产戏的偏见和对民国戏、对秀波的好感开看，前10集一直觉得它是个烂片，后来却看得渐入佳境。为了完成原创，又回去重看了前面拖着过的10几集。发现加固偏见的原因有三：1.魏骏杰。我对合拍片也一直有偏见。TVB数十年无进境的状况除运作方不力外，演员本身也越来越不用心。再加上他后来娶那莫名其妙的老婆，让人光是看见这张脸就倒胃口了。还好他演的没头脑一根筋的大哥，并不太需要演技，没伤到大雅。2.没有美女。女一号小铜钱相貌平平也没一点跑江湖的跳脱灵气，还有些老相。搞得我觉得老吴为她那些牺牲好不值得。我一直力图阻止自己成为颜控。包括开始不愿意承认爱秀波，也是基于同样的原因。一朋友说过：“如果美女凑巧还有点脑子，你(泛指)就洗洗睡吧；”现实就是那么回事。如果说吴秀波的成名有那么点必然性，除了这行并不缺的好样貌之外，是因为他有点这行奇缺的脑子和这社会紧缺的性情。3.很山寨的片头：“我叫金山(吴秀波饰)”，然后以烂俗的失忆显示“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金山特别man（这也是吴秀波多数角色给人的印象），失散三兄弟中的老二，上海滩的半个枭雄；老大是个正直到傻的人，抗日期间凭一身武艺捱过重重死劫，抗日后个人不经大脑的不阿却敌不过腐败的朋党利益集团；老三留洋归国，空有热血不谙世事。都没少叫老二操心，擦屁股腆着脸求情的事做了无数，到结局还是全体横死。每个人都有自己选的路，为旁人活着，别人不领情，自己不捞好，最主要结果还是一样的惨，叫能洞悉全局的旁观者也空自扼腕。相比较鞠躬尽瘁的金山，我更爱留有私欲的顾业成，不顾好自己，很难兼济天下。金山也太任性，完全不像个商人，即使混帮派，他也太直来直去和爱揽事上身了。顾业成圆转通透之外，乍现的狠劲和江湖气，才是少而弥珍的点睛之处。秀波在大头那档《说出你的故事》里形容自己的蛐蛐儿，原来是《嫁衣》里焦阳的台词：“秋天的时候，蚂蚁忙碌着搬运粮食准备过冬，蛐蛐却在路边唱歌给路人听。冬天来了，蛐蛐又冻又饿，去敲蚂蚁家的门——给点吃的吧，蚂蚁说你秋天干嘛了，蛐蛐说我在唱歌，蚂蚁说那你还唱歌去吧。蛐蛐就冻死了。”后来有人给这故事加了个善意的结局：“上帝知道了蛐蛐的事，于是把它召唤到四季如春的天堂里，让它的歌声永远在天堂回响”。大多数人没有那种运气一辈子坚持做性情中人，没有上帝眷顾，没有家财，没有可以不仔细经营就入能敷出的工作，像秀波这样颠仆捱穷过，虽然多了不少圆滑，可是仍时时让人感到有真意的，很难得。我看《嫁衣》的时候以为就是刘蓓两公婆为他量身定做捧他的那本戏，因为连他同刘蓓的感情本身，也太影射现实了。40不惑的秀波，已经是个懂得游戏规则的回头浪子，应该像进去过挨刀过挨饿过的焦阳一样，过踏实的有希望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