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谈无效》电影剧本

来源:青柠影院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30 07:20:34人气:0
切勿吞食

视频切勿吞食状态年代:1997

主演雷·温斯顿凯西·伯克查理·科里德-米尔斯莱拉·莫尔斯更新时间:2013-05-11 16:31:22

加里·奥德曼曾经公开表示,他之所以会出演《空军一号》一类片中的狗屎角色,就是因为好莱坞的丰厚薪水能够让他有能力拍自己的电影。虽然时至今日,他自编自导的影片只有《切勿吞食》这一部,但却已经有了匹敌迈克·李的阴郁风采。和《不可撤消》一样,片中集中了毒品、强奸、暴力等等极端因素,但故事的发展靠的不是经典的“矛盾冲突”,而是由伦敦南部上班族的生活琐碎,瘾君子与酒鬼的…

《空谈无效》电影剧本文/〔英国〕加利·奥尔德曼译/郭治、吴劲松内景,酒吧,社交俱乐部,晚上镜头逐渐对准:雷蒙德站在吧台前,等候有人来招待自己。他是个精力充沛,块头很大的人,占满了摄影机的整个画框。雷蒙德(叫喊):给来杯酒,伙计!有人吗?酒吧招待:好的,您要点儿什么?雷蒙德:我想要两……不……三品脱啤酒。三杯伏特加特别滋补酒——兑上一半的啤酒,并且加柠檬。酒吧招待:三杯伏特加,好的。每一杯都加上一片柠檬。雷蒙德:是的。哦,另外再来一大杯苏格兰威士忌酒。可以要一个托盘吗?酒吧招待(给他一个托盘):给你,伙计。雷蒙德:好。(喝了一口)不,味道不对。我要加一半啤酒。酒吧招待:你要加一半啤酒和一片柠檬,对吗?雷蒙德(确认道):是的,少了啤酒和柠檬,这就对了。好了。雷蒙德开始调弄托盘上的酒。雷蒙德:难道你们没有冰块吗?你们没有冰块吗?他骂骂咧咧。内景,主厅,社交俱乐部,晚上达夫是俱乐部节目主持人,他走到前台,一手抓着麦克风。达夫:汤姆?汤姆?准备灯光。达夫(对着俱乐部里的人群):诸位晚上好!啊,这里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妙。好了,你看,我回来了。你们高兴看见我吗?观众没有确切的回应。达夫:高兴吗?大家热烈鼓掌。镜头对准人群——达夫:谢谢你们,谢谢大家。你们觉得这样日光浴如何?还可以,对吧?现在都好了,都好了。达夫针对人群中一个提出质疑的人回答说——达夫:那不是瓶子,现在过去了。除了那些很老的胡萝卜和洋葱。我总要把它们盖好,因为你永远不知道……臭氧层遭到破坏出现了空洞,你知道他们是怎么说的……但是……我每年都去法国,年年都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句他妈的法语都不会说。两个星期后,我真的疯了。现在,我们给大家准备了非常精彩的演出,有一个非常滑稽的人……摄影机对准——雷蒙德喝得有些上头,像个斗牛士一样劲头十足地走过好几排桌子,摄影机的镜头跟随他拍摄,我们看见了瓦莱里和珍妮特。她们就坐在演出舞台下面的一张小桌子旁边。瓦莱里是雷蒙德的妻子,她怀孕了。她长着一张圆脸,红棕色的头发,显得和蔼可亲。珍妮特是瓦莱里的母亲,大约五十多岁,剪了一头运动员式的金色短发,她有一双蓝眼睛。瓦莱里(抬头张望):噢,他在那儿。珍妮特(对雷蒙德):你都成了他妈的和平使者了?雷蒙德走到她们中间。雷蒙德(拿起她的饮料):你是想要喝呢,还是他妈的要往身上倒?瓦莱里:你看见盖斯和保拉了吗?雷蒙德:没有,也许去别的酒吧了。如果见着她们,我会喊她们的……他准备离开。瓦莱里:你要去哪儿?我在这儿给你留了个座位。雷蒙德:我一会儿就回来。瓦莱里:你拿那么多饮料要去哪儿?雷蒙德: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清楚的话,最终淹没在人群中。瓦莱里一脸的不高兴。镜头对准——一束光打在一个喜剧演员身上,他名叫萨姆·米勒。他正兴冲冲地走上台来,同时朝观众做鬼脸。他从达夫手上接过话筒,并且夸张地在自己的口袋里摸索着。萨姆·米勒:确认一下我的钱包还在。你们没有这样吧,这可是人多事杂,得多点儿心眼儿。现在为我们的军工十字勋章获得者达夫鼓掌……就当是给他的奖励。是的,对了,给他来杯啤酒。达夫,顺便祝你下周万事无忧,要知道,下周你因为道德被起诉,得上法庭……我个人认为是那个小男孩在撒谎。萨姆指着人群里的一个人——萨姆·米勒:我的天哪,你都秃顶了。你用什么洗头啊,弄得现在头发都他妈的掉光了?看见他穿的衬衣了吗?看上去就像他妈的酒吧的标志一样。你好,比尔,很高兴你又穿了男人的服装。(对所有人)你们之中有素食主义者吗?不,不要怕麻烦……你没有胆量举起你的手吗。你们好吗?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我是萨姆·米勒。我有一天晚上还在监狱做过一回临时表演,开场白是一样的……“晚上好,女士们,先生们……好了,你们之中可能有人不耐烦了。”这里有住在北佩克汉姆住宅区的人吗?有吗?你可以把我的录像带还回来吗……?镜头对准——珍妮特和瓦莱里捧腹大笑。摄影机镜头顺序扫过人群中的每一张脸。内景,酒吧后面,社交俱乐部,晚上镜头对准雷蒙德——雷蒙德在朝俱乐部后面走的时候,自己被一张桌子重重地绊倒在地。我们看到雷蒙德的两个朋友,马克和肖恩。马克一刻也不浪费地交谈开了——马克:真他妈闷。你去哪儿了?我们就这样热得伸着舌头坐在这儿。雷蒙德(擦去额头上的汗):这儿真他妈热。看看我,给她们端了饮料。她都把我给他妈的逼疯了。肖恩:谁?雷蒙德:珍妮特。马克;我正在和他谈论住在布朗利的德博拉。记得吗,那个德博拉?雷蒙德:谁?马克:就是他妈的那个,就是那个,有一次我们用空头支票那一回……雷蒙德:噢,银行的那个小妞。马克:然后,我去了她家,我走到门口,然后按响了门铃……雷蒙德(迅速插话):这是说真的吗?马克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马克:我按了门铃。我站在门口,等着。一个古怪的老头穿着一件透明的女人衣服,过来开门。这是我一生中见的第一个这样古怪的人,他的衣服还没有扣上钮扣,知道吗?他就那样直挺挺地,完全他妈的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真不要脸。他们继续听马克说。马克:然后,他对我开口说话了,“你好,你一定是马克吧。我的妻子德博拉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饮料就在那边,‘派对’再过去一点”……接着他指向那个……你们在电影里把门叫做什么?该死的……你们管那些西部片里的门叫什么?也是……?雷蒙德:百叶门。马克:对了,百叶门。于是,我给自己弄了杯喝的……一个男人从马克后面走过的时候,撞上了马克坐的椅子。男人:对不起,伙计。马克:该死的。你他妈的想要坐到我大腿上来吗,是不是?雷蒙德瞪着那个男人。马克:就这样吧。然后我穿过那些百叶门,我四处探望,你们永远也猜不到我看见了什么。大约有八九对男女在那里无节制地做爱。这是个他妈的……群交会。原来是他妈的一个滥交会。看到的都是屁股在上下翻动,到处可见女人的乳房。这就像看他妈的色情电影似的,对不对?我心里想,有意思,可以试一试,也有我的份,对吧?于是,我开始脱衣服,脱得只剩一条大裤衩,明白吗?然后坐在有靠背的长椅上,拿一本相册盖着,开始搓大自己那玩意儿……雷蒙德:告诉他有一个小妞,匍匐在一个沙发上,长着一对他妈的大奶子……马克(微笑着):有一个小妞就站在我旁边,明白吗?她正要从椅背上靠过来,她长着一对可能是你一辈子里见到的最硕大的乳房。它们有这么大——他用手比画着。马克:知道吗?我看着她,她从后面靠过来……她也真够忙乎,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干着呢。明白吗?(他笑了)真的,没有一句谎言。那个小妞看着我搓着自己的玩意儿,然后说:“噢,不,这可不是这种聚会需要干的,对吧?”他们笑得无法控制了。雷蒙德:我听这样的故事都他妈的20次了。马克:是啊,你还会听到20遍,因为现在还早。内景/外景,洗衣店,晚上车流穿梭,来来往往的车辆挤满了画面。丹尼在洗衣店门口徘徊。他的脸上印满了刺青。他把香烟扔到人行道上,然后走向对面的一个电话亭。我们看见比利在里面打电话。比利(对话筒):是的,是我比利。是的,事情怎么样了?……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个小时了,伙计。你知道我的意思吗?你应该说……噢,少来,伙计,那完全是胡扯!你就直说吧,伙计!你他妈的让我们在这里傻等着……我们都快他妈的撑不住了……镜头对准——丹尼走进洗衣店。他向坐在窗口的两个男人讨了口啤酒喝。然后他退回门口在那里等着,接着他走到比利身边。比利:要是你现在在那边,那就过来看看我……给你的电话都打了他妈的一个小时了,伙计,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你就爽快点儿,伙计,你他妈的耍我们……我们在这儿都等了一个小时了……丹尼气势汹汹地把电话亭的门打开,闯了进来——丹尼:告诉他妈的快点儿!比利:滚出去!我正跟他讲呢。丹尼:那好,叫他快点儿!丹尼关上门,然后又溜回洗衣店,嘴里骂骂咧咧的——丹尼:贱货!比利(对话筒):好吧,好吧,是的,现在过来。是的……你到这儿来只需五分钟,然后你可以乐得个逍遥自在了。好的,好的,伙计。太好了。比利挂断电话,走回洗衣店里,来到丹尼身边,丹尼正大声向那里的两个男人抱怨——丹尼:我就等不了个准时,伙计?他妈的都让我等傻了。比利:他来了,他来了。丹尼:他妈的能肯定吗?你不是他妈的逗我吧?啊,啊,毒品要来了……丹尼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他一跃而起,迅速地转到一根金属杆那里,像猴子似地爬了上去。内景,酒吧后面,社交俱乐部,晚上雷蒙德,马克和肖恩还像刚才那样继续闲谈。雷蒙德:你什么时候来我家?马克:星期三晚上。雷蒙德:我尽情享受,我都有点儿……我的意思是,我们是不是把货都装起来了,不是吗?所以,我就留了一点儿,然后我直接把它吸进鼻子里……马克:我还以为你怎么着了?雷蒙德(非常警惕):这种事只能私下里说。马克:什么事情?还怎么私下里说?你因为吸毒,差点儿都成他妈的凶手了。雷蒙德:只能私下里说。马克:什么事情?雷蒙德:听着。就这样,我把一些毒品直接放到鼻子里,然后我坐在那里。我们在谈论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现在你知道人吸过量的时候的感觉——你的鼻子里总是往外流着什么,但实际上没有。你觉得有什么东西往外流,但是你知道实际没有什么东西在流。这样,你也就不去擦鼻子。好了,我就这样闲扯开来,然后突然之间,我感觉到鼻涕都流到嘴里了……其他人都很专心地听他说。雷蒙德:我看上去像是这样……而我却是那样说……(拉长了脸)她走了。“你怎么啦?”我已经说了,“老实跟你讲吧,妈妈,我刚把大量的毒品放进鼻子里。这和你有他妈的什么关系呢?”她在我眼里已经完全他妈的微不足道。我都没有听清楚自己最后是怎么说来着了,不是吗?我只想发泄一下。因为我也控制不了自己。内景,主厅,社交俱乐部镜头对准——珍妮特在人群中看到了她的妹妹。珍妮特:他们在那儿。(叫出声)保拉,这边。保拉和她的丈夫安格斯循声往桌子这边走。保拉比珍妮特要年轻,而且明显地苗条些。安格斯留着红色的卷发。保拉:来这里可真是要了命了。珍妮特:你应该半个小时前就到的。保拉:有什么好事告诉我?安格斯:我们在凯特福德遇上了堵车。太可怕了。发生了一些事故。人和车都挤到一条车道上来了。我们在那里等了该死的一个小时。交通堵塞,都挤到一条车道上了。安格斯(对珍妮特和瓦莱里):你们喝点儿什么?保拉:我想来一杯。外景,洗衣店,晚上一辆轿车从镜头前驶过,停在路边,司机发出尖锐的口哨声。比利和丹尼从洗衣店里飞跑出来。一个生意人放下车窗玻璃,向他俩打招呼问好。比利:还好吧?事情怎么样了?生意人:我给你带来两份,知道吗?比利:我想要那种。你们有一公斤,对吧?生意人:给你带来两份。比利:噢,太好了。我想要从前的那种,那种比较好,是吗?生意人:是的,你可以得两份。丹尼:味道很纯吗?生意人:是的,当然很纯。两个年轻人准备离去。生意人:比利?比利又走回车旁。生意人:听着,还有一件事提醒你。你打电话的时候,不要尖叫,也不要朝话筒喊。你不知道可能会有什么人听到……还有,如果我说了会到,就一定会到。不要让我烦,知道了吗?晚安,再见。比利小心地避让着过往车辆,然后蹦蹦跳跳地横过马路,消失在夜色里。内景,主厅,社交俱乐部,晚上镜头对准安格斯和保拉。接着萨姆·米勒占满了整个画面。萨姆·米勒:我刚才说了那是恶魔一般的音乐……所以我带来了西部乡村音乐集。我把这张唱片带回家放。你们猜得到当你们在家里放西部乡村音乐的时候会有什么效果吗?你的妻子回来了,你的孩子们也回来了……镜头调整:比利走进俱乐部,并且从人群里穿过来。他环视酒吧周围,然后继续向前挤。内景,酒吧后面,社交俱乐部,晚上镜头调整:雷蒙德看见了比利,开始喊——雷蒙德:比利!比利?比利加入到雷蒙德这桌——比利:你好吗,马克?怎么样,一切都好吧?马克:好,你呢?雷蒙德:东西到手了?比利:是的,到手了。比利把一个小信封递给雷蒙德。雷蒙德很快把它放进衣袋里。他眨了眨眼睛,同时把什么东西递给了比利。这个交易很快就完成了。雷蒙德:你的家人在那边,比利。比利:谁?我妈妈?雷蒙德:你想喝一杯吗?比利:不,不,我得去个地方。回头见。他准备离开。雷蒙德挡住了他。雷蒙德:听着,星期天我还要。比利:好的,好的,保证。雷蒙德:这很重要。他是个讲信用的人,我不希望别人愚弄我。你也有自己的朋友。马克:而且还可以小赚一笔,比利。比利:好的,我知道了,太好了。就这样吧。也许明天我就能见着他。比利再次准备走,雷蒙德再次把他拦住了——雷蒙德:听着,别耍花招,因为这次很重要,而且还可以赚上一笔。比利:好的,伙计。雷蒙德:什么时间?比利:星期天。雷蒙德:什么?比利(有些迷惑了):星期天。雷蒙德:这就对了,你走吧。比利:好吧,回头见。再见,马克。马克:回头见,比利。比利终于走了。雷蒙德和马克交换了一下眼色。雷蒙德:我是不是很贱,是不是很贱?马克:他没事吧?雷蒙德:是的。他有办法的,不是吗?雷蒙德像一只猪一样的发出怪叫声。他们都笑得乐不可支。内景,主厅,社交俱乐部,晚上一阵笑声。萨姆·米勒:现在由肖恩·康纳利为大家祝酒。萨姆用哑剧形式,假装把一片面包放进了酒里。镜头调整:观众看到这样的表演都非常高兴。镜头对准:萨姆·米勒等了一会儿,然后又掰了一块。萨姆·米勒:也许我该放两片。一阵笑声。萨姆·米勒:你们知道治疗厌食症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就是拍拍他们的肩膀,然后说:“你这个胖子,你的重量在增加。”镜头调整:镜头对准瓦莱里,她在笑。萨姆·米勒:我告诉过你们吗?我只追求无家可归的女人。这样很容易把她们带回家过夜。当你完事后,你可以随便把她们放在任何一个地方。一阵笑声和鼓掌声。外景,废地,白天比利和丹尼爬上一堵小的河堤。他们每人都扛着一箱酒。我们看见远处的一片住宅区矗立着一座塔楼。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镜头先扫过休息室,房子布置得很舒服。门和墙上什么都没有,等着糊上纸,挂上画。后景处电视机正开着。米歇尔是他们六岁的女儿,她正趴在地毯上翻阅彩色图书。瓦莱里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雷蒙德和马克舒服地坐在长椅上。马克:他得到了一次机会,对吧?“早上好,先生,”他说,“我想要一点鸡蛋和咸肉。一些烤好的土豆和炸鸡蛋。”雷蒙德:什么,他以为自己住在旅馆里?马克:是啊,他走到哪儿都表现得那么肆无忌惮,不是吗?马克:就这样,他走到别人面前,是的,然后说,“不,不,是鸡蛋或者咸肉。”雷蒙德:什么?马克:是的,就是这样。他就是这么说的,“不,伙计,我要的是鸡蛋和咸肉……一些炸面包。”而他却说,“不,不,不。要么是鸡蛋要么是咸肉。你可以要鸡蛋,或者咸肉。”他说道,“你他妈的笑什么,你这个没用的人。我的意思是鸡蛋和咸肉——我一直要的是他妈的鸡蛋和咸肉。就像盐和胡椒,刀和叉一样。”雷蒙德:马和车。马克:马和车。雷蒙德:南与北。这时候有人敲门。瓦莱里跳起来去开门。马克非常紧张地注视着。雷蒙德也伸头张望。来的人是比利和丹尼。瓦莱里:你好,稀客。马克:是比利。雷蒙德:来的真不是时候。马克和雷蒙德继续他们的话题。瓦莱里把比利和丹尼带到厨房。他们把两箱酒放在桌子上。比利:给我们吻一下……瓦莱里:你洗澡了吗?比利:没有。瓦莱里:那就别想了。你看上去脏兮兮的。比利和丹尼来到休息室。马克:于是他变得咬牙切齿——他用一个鸡蛋击中了对方的眼睛……比利:你好,马克。马克:你好,比利。比利坐在雷蒙德和马克对面松软的沙发上。比利(对着米歇尔):你好,我的小可爱。你在做什么,涂颜色吗?雷蒙德:比利?比利:什么事?雷蒙德:你给我把包裹带来了吗?比利:是的,放在桌上了。雷蒙德:不,不……是……比利:怎么啦?瓦莱里:你错过午饭了。比利:噢,没关系。我不饿。妈妈在吗?瓦莱里:她在洗手间。你想喝茶吗?比利:好,太好了。瓦莱里:丹尼,你要吗?丹尼:有橙汁吗?瓦莱里:没有,不过有丽巴纳饮料。丹尼:好啊,很好。雷蒙德用手敲着玻璃茶几,以引起瓦莱里的注意——雷蒙德:我想要杯茶。我是什么,我就不管了。马克:就这样,对方走了。就这样开溜了,因为他们还有人在旁边屋子里等着。他们都在等待对方先动手。结果是伦敦来的一个小子先开始的。比利:他是谁?马克:他叫米盖·泰纳。你可能不记得米盖·泰纳了。他跟我差不多,比我稍大些。他那时候有点儿冲动。都他妈的快疯了。丹尼:我认识米盖·泰纳。雷蒙德:好了,没人问你,你这个肮脏的混蛋。太没礼貌了,丹尼,你是个没用的人,就住口吧。马克继续讲他的故事——马克:是的,他在那里还没来得及……还没来得及呆上他妈的一天,不是吗?他还没有吃上一顿早餐,就惹来了一场暴乱。现在他被抓起来了。雷蒙德(对比利):我们以前一起上的学。那时候他就有些疯疯癫癫,不是吗?你还记得我们过去常常去的波纳米吗?你知道的,就是你外婆住的地方,比利。想起了吗,在铁道对过?我们过去经常到那里去偷东西,对吧?他们过去总把货车堆在那里,而且都标上号码。过去我们总是从后面把那些东西吊起来,然后把它们运过围墙来。那是些什么东西?全都是些他妈的小东西。还有别的吗?马克:自由人牌的东西。雷蒙德:自由人牌的,那些自由人牌的东西。马克:正好,那些东西是给我们的。一阵笑声。雷蒙德:那些该死的标签,我们常翻到一些过去都是用理查兹做模特的大乳罩和内裤。有一个孬种,因为没有胆量跑到商店去买一本黄色书籍。还记得那羊皮衣服?马克:那可是件特棒的外套。雷蒙德:那还是自由人牌的。那时候每个星期要半克郎。那个家伙是谁,就是那个每周出现一次的古怪老头,我们不得不回避他?不是生活合作社的……该死的他是谁来着?总是带着个公文包……马克:是那个高个儿男人吗?雷蒙德:以前他总是来敲我们的门。(敲桌子)时不时来敲门。(又敲了一下桌子)他总是来敲门。你不会一开门就不回来了吧……(朝厨房喊)瓦莱里?记得那个过去经常上门的古怪老头吗?敲门要钱?带着一个公文包。不是生活合作社的……瓦莱里(思考了一会儿):普罗威登特!雷蒙德和马克:普罗威登特!雷蒙德:就是他。可怜这个该死的每周都来敲门。我们从不在家。即使在,我们也假装没人。这个可怜的人从来没有要到过六便士。有时候他妈的一个子儿也要不到。以前我和母亲总是躲在休息室后面。瓦莱里过来了,手里拿着比利的茶。雷蒙德:我们差不多每隔一天就有人来敲门,不是吗?瓦莱里?瓦莱里:是啊。雷蒙德:有时候是邮差。早晨六点钟就来了,冷得要死。那时候我正呼呼大睡呢。不断传来沉闷的敲门声。我想是找我的。躺在被窝里往外看,我就忍不住了。“等会儿……我是个正直的人。”至少他们是这样认为的。知道是谁吗?原来是该死的邮差,就是来了个送牛奶的人也是如此,每天早晨六点钟。收音机发出尖叫声。一时吵闹声四起。似乎你起来了,就不觉得那么吵了。他妈的送牛奶的人应该安静点儿吧,不是吗?这就是他们为什么可以有送牛奶的电瓶车。收音机!发出该死的巨大响声。他伸手去取烟——雷蒙德:米盖·泰纳打着谁了?是公司里的人吗?马克:不,不,你跑题儿了。再回到他妈的原来的话题。接着发生的是:他和几个老头儿吵了起来,就在一个他妈的俱乐部外面,是吧?雷蒙德起身给马克点烟,打火机窜出一道火焰把雷蒙德吓了一跳——雷蒙德:噢,我操,怎么回事?难道是石油钻探器?一阵笑声。马克接过打火机——马克:接着说,他和那几个古怪老头儿争吵起来,你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其中一个人不小心,张口说错了话。接下来发生的他妈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他狠揍了其中的两个人,然后用他妈的左轮手枪开始射击……这个杂种,他是个疯子。这家伙真他妈狂热。瓦莱里:你说的是谁?雷蒙德:米盖·泰纳。你记得米盖·泰纳吗?那个很瘦的家伙,留着他妈的长头发。曾经因为抢劫一英镑的钞票被逮捕。马克和雷蒙德一边回忆一边笑。雷蒙德:蠢货,真是个蠢货。他是很蠢,不是吗?他后来被关起来了。他关在哪里?马克:在魏兰德。雷蒙德:在魏兰德被关起来,因为他妈的谋杀罪。瓦莱里往厨房里走。瓦莱里:别给我惊吓。刚才说的像个定时炸弹等着爆炸。雷蒙德:啊,我刚才是这么说的吗?瓦莱里:他杀了谁?雷蒙德:好几个人。马克:在俱乐部外面。他们俩都笑了;马克突然想起了什么。雷蒙德:怎么啦?马克:你还记得我有一次犯心脏病吗?雷蒙德:噢,该死的!好好听他往下说,比利……马克:听听这个故事,比利,你会喜欢的。我32岁了,得了心脏病,对吧?我们俩一起出去……我和他一起,为了点什么事一起出去。(声音放低)我们大概出去两三天,做短途旅行。非常好玩,不是吗?我们出去狂欢,饮酒作乐。还招了两个像模特理查兹那样的女孩,就是那种你可以和她们干的那种人。她们就是那样的人,不是吗?(对着雷蒙德)我同时还带着那些药丸,知道吗?我被诊断……有抑郁症——这是几年前的事了,不是吗?而这些药丸,知道吗?有他妈的副作用。现在,这里没人知道。美国人知道,我们就像这个……他妈的……雷蒙德:豚鼠。他妈的美国人知道……马克:我们就像他妈的豚鼠。吃了那些药丸,我们就像无头的苍蝇,知道吗?突然之间,我坐在那里,你知道怎么了吗?你知道他们现在是怎么说的了吗?雷蒙德:怎么说?马克:他们说那些该死的药丸可以让你变得有暴力倾向。雷蒙德:你?暴力?不是你,你没有暴力。马克:不,不。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暴力。我的意思是,那种完全彻底的狂野,晕了头了。比如说杀你他妈的母亲。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你知道吗?雷蒙德:你不会想杀死我的岳母吧,会不会?马克:会的,她妈的活该。噢,你知道过去人们管那药丸叫什么?人们常常叫它们“幸福丸”。雷蒙德(笑了):愚蠢的药丸。马克:我说,这真他妈混蛋。这个玩笑故事才他妈开始,不是吗?幸福丸?它们简直糟透了!镜头调整:比利和丹尼也在笑。马克:你不能拉尿,你不能拉屎,你什么也做不了。还他妈的幸福丸?对我来说,用它来擦屁股还嫌他妈多余。雷蒙德开始抽搐并且咳嗽。马克:我过去经常把这药给我的同窗难友,就是当我被关在“灌木”监牢里的时候,知道吗?我过去总是在他的茶水里放一粒。就是我过去跟你讲过的叫布莱恩的人,记得吗?这个家伙长着一个他妈的硕大无比的头颅,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大的。在我看来,它就像是个扶手椅子,也好像是让人捡起来的用药做成的一个大球,然后把它戴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阵笑声。马克:噢……我说到哪儿了?米盖·泰纳,对了。我们来到米盖·泰纳的房间。我们在他的房子里为所欲为。突然之间,我感觉特别疼,就在胸口处。雷蒙德:是太兴奋了。马克:是的。胸口处痛。我的胳膊开始僵硬。我的胳膊完全不能动弹了,这下我的麻烦大了,我陷入这种肉体的痛苦不可自拔。我整个胸膛都开始疼痛难耐。我的胳膊也是这样,紧邦邦的。然后我的胳膊麻木了,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开始还想……这是在开玩笑,我在滑稽模仿,搞笑。再过了一会儿,我躺到地板上了,痛得直叫。于是他们把我扶起来,就这样?然后把我抬到车上去,准备去医院。米盖·泰纳想要开车。那时,我们三个人都没了主见。米盖开车就像个疯子。我的意思是,他开车的时候,根本不管是不是弄错了逆行了。如果这时候碰巧有人过来,他肯定就要把人撞翻了,把他们都给他妈的撞翻。就这样,我们飞速驶往老肯特路,知道吗?镜头对准——瓦莱里在厨房。马克(画外):接下来的事情你可以想得到的。我们的车开错了,上了单行道,明白了吧?突然之间,我们前面出现了一辆他妈的巨大无比的巴士,一个壮硕的黑人司机在开车,他是那种你平生见过的最大个头的人。一个大块头黑人,浑身肌肉发达。他从车窗探出头来,同时向我们按响喇叭。他探出身子来,特别生气的样子,“嗨,伙计,你以为自己在往哪儿开呢?”雷蒙德:不,不,他是大个子黑人。他不是他妈的巴基斯坦人。马克:米盖也没了想法,失去了理智:“我就是朝这个方向开,这与你何干?又不是你他妈的街道,是吧?”我坐在车后座,紧紧揪住我那该死的胸口,我的脸色都变紫了。他下了车,整个都乱了套了,不是吗?我还剩下最后一口气,他就和那个人吵起来。他妈的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失去了理智。他朝那个家伙尖叫:“你是个巴士司机,你他妈的永远只是个巴士司机,因为你什么也不是!”一阵笑声。珍妮特出现了,她从卫生间里出来,进到他们的房间。珍妮特:刚才不会有人想上卫生间吧?我想我占用了太长的时间。雷蒙德:我正好给你卡了时间。你在里面都他妈的呆了20分钟。珍妮特挨着比利坐下了。珍妮特:闭嘴!(对比利)你好,亲爱的。比利递过来一串车钥匙。珍妮特:谢谢你,我的宝贝。去什么好玩的地方了吗?比利:不是这儿就是那儿,随便溜达,到处逛逛而已。瓦莱里:想要喝茶吗,妈妈?珍妮特:是的,亲爱的,谢谢。给来杯浓茶,好吗?别放该死的三叶草。比利:什么是三叶草?珍妮特:就是有三片叶子……雷蒙德发出轻蔑的咂舌声。珍妮特(对雷蒙德举动的反应):另外给那个孬种一点儿毒品。雷蒙德:别,别这样啊。马克:想喝点儿酒吗?雷蒙德:好啊,开瓶新酒来喝。皮亚特·德奥拉,谁知道它叫什么酒?马克朝厨房走去。雷蒙德望着马克和瓦莱里走过中间过道。珍妮特(对比利):今晚你要去哪儿?你还打算睡在这儿吗?雷蒙德:不,他不会的。珍妮特看着雷蒙德,嘴里骂骂咧咧。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当晚再迟些时候。瓦莱里躺在沙发上在看电视。珍妮特在厨房里清洗喝茶的器具。雷蒙德和马克走下楼来,马克帮着雷蒙德弄干净鼻子上的白粉。他走过来,抓起咖啡桌上的车钥匙。雷蒙德:我要出去转一两个小时,宝贝。就出去遛遛弯儿,不会很长时间。比利?比利?不要把自己搞得舒服过了头。不要忘记明天该做什么。(对瓦莱里)一小时后回来。(放低嗓音)别让他呆在这儿。回头见,珍妮特。他们走了。珍妮特从厨房里走出来。珍妮特:这么晚了他还要去哪儿?而且还西装革履的?瓦莱里:不知道,我也不在乎。珍妮特:你明天打算去哪儿?比利:给人去帮工。帮雷蒙德干活。瓦莱里:什么工作?他妈的他根本就不会工作。如果他想工作,他就该打扫打扫这间屋子,不是吗?珍妮特返回厨房。珍妮特:省着点儿,别生气。外景,夜总会,白天雷蒙德和马克在夜总会的防火通道口处徘徊。他们和这里的老板理查德一边交谈一边喝着啤酒。比利忙着从雷蒙德的车后备箱里往外搬运一箱箱的伏特加酒。他在卖命地搬着,下了几级台阶,从几个人身边经过,然后进到夜总会里面。整个场景里,比利在前前后后地忙碌着。马克:我们就按计划好的那样,等他从咖啡馆里一出来就将他逮住,对吧?他走上前去,给了他一击,把他的眼睛给打紫了,看上去像起了好多皱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胖子汤米还以为是真的呢,会不会啊?雷蒙德:他拽着我的双腿,他不让我走。我不得不给他一击,因为这个该死的东西拽着他妈的我的脚。当我开始攻击的时候,我想这个孬种可能特别震惊。(微笑着)我想我打坏了他妈的下巴。他已经躺倒在地上了,我还打算把他踢个半死,然后再在他妈的头上踩上几脚。我确实在他妈的头上踩了几脚。一下子就鲜血横飞,到处都是。他也没想到会有此一击,不是吗?马克:他以为这是真的。他想自己是遭抢劫了,是不是?好啊,他现在是遭抢劫了。比利在他们身旁艰难地走过。雷蒙德:加紧干,比利。告诉他下个星期我们还会来。马克:噢,是的,听我说?我们有这么一个一直在干活的人,对吧?他在守仓库,对吧?警车的报警器响了,把他吓得一动不动。他们抬头四处张望,并且等了一会儿。很快警车的声音就减弱了。马克继续他的话题——马克:是的。他在看守仓库,对吧?你要做的就是你走上前去,假装想买点儿酒。然后,你偷偷摸摸拐到后面,他会给你一个订货货物明细表,然后他会给你装上一切你想要的东西。你给他一张货物清单,他就会……雷蒙德:不要告诉他太多,他会自己去办的。他们笑了。理查德:好啊,这个地方在哪儿?雷蒙德(喝着啤酒):马克,我今天特别有兴致。有什么想法吗?马克:好啊,你想去哪儿?雷蒙德:想去伦敦西区吗?去和那些妞儿快乐一把。外景,匹卡迪利广场,黄昏雷蒙德的车开到了三条道路交汇的红绿灯路口。内景,索霍区,晚上镜头对准——到处都是闪烁的霓虹灯。我们看到有字的标识:拉斯维加斯。更远处:来到熙来攘往的伦敦索霍区的中心地段,四处都是有拱廊的街道。雷蒙德、马克和比利在拥挤的人群中阔步穿梭。雷蒙德喝着半品脱装的伏特加酒。雷蒙德:乱糟糟的。能看见什么?什么也没有,就是些他妈的黑人男子,还有……马克:什么?你整晚不会都这样吧?我们何必管这些该死的。我来这里是寻开心的,不是吗?雷蒙德:我根本不想来这个地方。到处都是黑人男子,还有他妈的这些脏兮兮的骚货。看看这个骚货。内景,过街楼,晚上到处可以听见喧哗声。雷蒙德、马克和比利穿过过街楼。他们朝一个售票处的亭子走去。雷蒙德:值得花十镑玩一次?马克:比利?比利?想要玩骑骆驼游戏吗?骑骆驼比赛,怎么样?内景,过街楼,晚上过后,镜头对准——他们几个人骑上骆驼比赛了。雷蒙德兴奋地跳上了骆驼背。雷蒙德:快!快!加油,“沙漠风暴”!马克:加油!“四条腿的狗”!快点!“四条腿的狗”!雷蒙德:快,你这个该死的没用的废物!骆驼一只挨着一只,彼此相距很近。比利骑的骆驼正超过马克骑的,朝终点奔去。比利兴奋地从骑座上跳起来。比利:成功了!谢谢!真好样的。(兴奋地)我赢得什么了?雷蒙德十分生气,沮丧。雷蒙德:幸运的浑小子。马克:我先出发了,但是都他妈的赢不了。雷蒙德:这种游戏有奖吗?他还赢了他妈的奖?他得奖了,是吗?他们还利用这种孩子们喜欢的动物进行了一场小战争。比利又赢了马克。雷蒙德:幸运的浑小子。我们再比试一次,小子!外景,索霍大街,晚上雷蒙德在大街上走着,马克和比利在后面紧紧跟着。马克:当她们穿的又少又短的时候,你知道,你甚至可以看得到她们的臀部露出来,你可以对她说,“可以打扫一下那边的灰尘吗,亲爱的?就在咖啡桌的那头。”于是当她们正好俯身下去的时候,你正好可以从后面,最好的位置干她们。镜头对准——雷蒙德仔细审视着橱窗的展示。马克吹响了口哨,发出示意的呼叫。马克:雷蒙德,看,那边,一个娇小的妞儿穿着光鲜的衣服正站在那里呢。伙计,去看看吧。雷蒙德:哪边?看见了。雷蒙德悠哉乐哉地走到夜总会的领班小姐面前,她正站在脱衣舞夜总会的外面。她穿着短装,长袜和高跟鞋。领班:你好,想进来参观吗?雷蒙德:好啊,如果你想,我就进去。领班:是吗?想看表演吗?雷蒙德:有吗?领班:有啊。雷蒙德:比利?比利把一个动物玩具递给雷蒙德。雷蒙德把它递给领班小姐。雷蒙德:这个给你,可人儿,晚上可以抱着入睡。内景,脱衣舞夜总会,晚上镜头对准——一个脱衣舞娘随着音乐旋转。一个年轻女郎穿过人群,很明显是朝表演舞台走去。马克和比利坐在长椅上欣赏着眼前的表演。马克抓住从他身边溜过的一个脱衣舞娘,抚摩她的臀部。内景,脱衣舞夜总会,洗手间,晚上雷蒙德正在吸食毒品。他对着镜子检查脸上有没有沾上白粉,然后回到大厅里去了。内景,脱衣舞夜总会,晚上雷蒙德走回夜总会大厅。那个脱衣舞娘还在继续表演。雷蒙德似乎心有所动,于是跟着一起舞动,这可把马克和比利逗乐了。他随着音乐特别富有煽动性地跳着。内景,雷蒙德的车里,晚上雷蒙德坐在方向盘后面,马克坐在他旁边。比利坐在后座上。我们看见灯光闪烁。前面没多远处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一个摩托车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条毯子。周围围了一小群人。警察刚刚到达。马克:这儿出什么事了?看看。雷蒙德:他妈的这里怎么啦?马克:看,比利,你看。你们看看那边。看见什么了吗?车开慢点儿,看看吧。雷蒙德放慢了车速——雷蒙德:噢,我真没法看这个。他死了吗?马克:噢,他死了,伙计。他是死了。往前开吧,伙计。这种场景让人毛骨悚然,不是吗?雷蒙德踩了油门。比利:看上去是撞车事故。他们继续往前行驶。内景/外景,车内外,晚上我们现在停靠在高速公路上的一家名叫“温派”的酒吧外面。我们看见有两个人向车走去——他俩都是黑人。戴兹是个子稍微小点儿的那个,他走到雷蒙德的车窗前。戴兹:你好吗?雷蒙德:还不赖。你们都来了。他们互相交换了钱和毒品。戴兹:斯图亚特在“温派”酒吧里面。雷蒙德:是吗?告诉他我想见他。戴兹走回“温派”酒吧。马克:成交了,进去吧。雷蒙德从汽车里走出来,朝“温派”酒吧走去。摄影机镜头先停放在车上,然后随着雷蒙德移动。马克:现在,一边看一边学着点儿,比利。边跟边学,小子。注意他是怎么行动的。雷蒙德站在“温派”酒吧的门外面,等着没有防备的斯图亚特从里面出来。斯图亚特刚从酒吧里迈出来,雷蒙德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他打倒在地。然后雷蒙德迅速返回车里。马克笑了。马克:他妈的打得好!干得真棒!看见了吧,比利?一报还一报,这就是他妈的一报还一报。干净利索。伙计,上车吧!让我们开心点儿,离开他妈的这个鬼地方。雷蒙德上了车。马克:干得真棒,伙计——干净利索。你有感觉吗?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些时候比利小心翼翼地走到休息室;他身上只穿了一条短内裤。我们可以把他看得很清楚。他身体比较健壮,但不是那种肌肉型的。他的胳膊上有一些打架时留下的伤疤。他抬头往楼上张望。镜头推近:他的手里捏着个什么东西。他朝沙发走去,把上面的衣服踢开。他在上面坐了一会儿,并且聆听着动静。他从锡纸里拿出一些东西,然后把它们卷成烟卷。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清晨比利在沙发上睡着了,他蜷在一条毛毯下面。雷蒙德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动静很大地进到这间屋子。他非常用劲地推了推比利,并且把他拖了起来。雷蒙德:起来!起来!你这个废物!快起来!比利半梦半醒,发出痛苦的尖叫。雷蒙德把比利从沙发上硬拽起来,并且把他推压在门框上。比利:怎么回事?雷蒙德: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我那该死的东西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别他妈的……别他妈的给我兜圈子,你这个废物!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比利:我不……雷蒙德:别他妈的对我撒谎!别对我撒谎,你这个混蛋!要不我会打你个稀巴烂。现在我再问一遍,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比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雷蒙德:你他妈的别对我撒谎!比利极力想保护自己。雷蒙德:别把你他妈的手举起来!别把你他妈的手举起来!把你该死的手放下!现在,比利,我还问一次,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别指望骗我,别指望跟我兜圈子,你这个废物!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比利?比利:冷静点儿,伙计!雷蒙德: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比利:冷静,好了……你是在找它吗?雷蒙德:我在找吗……?我问你找什么?你这个废物!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比利:我不知道!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雷蒙德像座要喷发的火山,随时都可能要爆炸。雷蒙德:别对我撒谎,比利!我现在警告你,你他妈的别对我撒谎!我会宰了你!我那该死的东西哪儿去了?瓦莱里出现在门口,穿着一身在家里的休闲服装。比利:瓦莱里!瓦莱里:噢,噢,噢,噢!发生什么事了?雷蒙德:你少管闲事!滚一边去!别和这个混蛋站在一边!东西在哪儿?比利:我碰都没碰过!这下完了。雷蒙德转过身来,向比利发动攻击。雷蒙德:混蛋!混蛋!雷蒙德双手揪着比利的头,然后猛地咬比利的鼻子。瓦莱里拚命想把他们分开。从门框上的斑斑血迹可以看出他们的扭打、挣扎之剧烈。瓦莱里尖声嘶叫,连续捶打着雷蒙德的后背。瓦莱里:不!比利也在尖叫。雷蒙德放开了他,同时把瓦莱里推到一边……雷蒙德;把这个混蛋赶出去!把这个混蛋从我该死的家赶出去!比利想用袖子止住血往外流。瓦莱里:不,你滚出去!你这个畜生,畜生!雷蒙德(对比利):你他妈的惹我动粗。雷蒙德抓起比利的衣服,向比利抛去。雷蒙德:这是你该死的衣服!现在从我家里滚出去!滚出去!我给他住处,给他他妈的钱,他倒来偷我的东西?你这个该死的小混蛋!滚出去,要不我宰了你!我会宰了你,还要灭了你他妈的全家。我会把你们全给灭了。现在马上给我滚出去,混蛋!滚出去!瓦莱里(对比利):来,坐下,你。她也猛地打了一下比利,重重地拍了他几下。瓦莱里:我讨厌这样,看到你们俩就恶心,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你也该好好在镜子里照照自己,看看你!我都他妈的恶心死了。你让我厌恶透了,你!你这个混蛋……!雷蒙德在楼上喊。瓦莱里:来了!内景,寓所,过道,白天比利沿着过道往电梯走。他往大厅里去,四周的墙上满是乱写乱画的涂鸦。比利按了电梯的按钮,等着。外景,楼房建筑群,白天比利走过一小片由混凝土建成的操场,那里有几个秋千和一个金属做的爬梯。操场上只有一个小孩在拚命地荡秋千,忘记了寒冷。这个男孩的父亲站在那里,衣领竖着,以便挡住刺骨的寒风。他在一旁观望着,同时抽着烟。小孩独自在那里荡着秋千,显得孤单冷清,而且荡到高处时,动作显得十分惊险。父亲:当心点儿。比利特别想抽烟,于是他向那个男人走去。比利:可以借根烟抽吗,伙计?那个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极不情愿地把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香烟。他还给比利点上火。男人:打架了?比利:不,没有。我是个泥瓦匠。工作时不小心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擦破点儿皮而已。(停顿了一会儿)那是你的小孩?男人:是的。他们站在那里,沉默了一阵子,看着小孩玩。接着,比利毫无羞耻心地开口了——比利:我的自行车刚被人偷了。我现在又需要去医院。你懂我的意思吗?你能不能借我一英镑,伙计?这样我可以坐公交车去。我会还你的。我就住在这个楼里。那个男人招呼他的小孩——男人:加利,过来。比利:谢谢你的香烟,真的。男人:我们走吧!父子俩走了,只剩下比利一个人站在那里,陷于烦恼当中。外景,地铁车站,晚上比利:有零钱吗?可以给点儿零钱吗,伙计?他一无所获。内景,车库,晚上当天晚上稍晚一些。比利坐在一只破旧的沙发上,他拿出一袋药来,另外还有他的工具。他准备做一次精彩的表演。外景,车库,晚上珍妮特的车开进来了,停在车库前面。她从车里下来,把车库的门升上去,灯光把车库照得通亮。比利像个喜剧演员一样,从沙发后面探出头来。珍妮特:你的鼻子怎么啦?比利:雷蒙德——他亲热地咬了我一口。内景,凯思的小屋,晚上珍妮特在给瓦莱里打电话。凯思坐在长椅上看电视。比利在扶手椅上打盹。珍妮特(对着话筒):你好,是我。你没事吧?是的,他们刚给他涂了一些抗生素。不,他们说不用,伤口会自己愈合的。是的,只是看上去显得很严重……大约半个小时前……20分钟。哎,他们总是让你熬到那么晚……他们人手不足,是吗?(听对方叙述)。是啊,好了,我得挂了。我只想告诉你,他没事了。是的,我知道。谁在你旁边啊?什么,他还在他妈的笑?那就替我告诉他,他是一个可怕的恶魔。当心我见到他的时候,有他好看的。现在在这边,只好再忍让他一点儿!(又停顿了一会儿)不。他不会,真的吗?是啊,好吧,亲爱的。再见。珍妮特挂断了电话。珍妮特:我真恨他妈的雷蒙德。我希望有一天瓦莱里对他理都不理,这个杂种。凯思:为什么她不离开他?让他“孤家寡人”一个好了。珍妮特:什么,她拖着一个五岁的女儿,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可能啊?别犯傻了,妈妈。她能去得了哪儿?又回到该死的半间屋去,靠社会救济金活着?凯思:为什么她又要怀孕,要是不爱他,就不要孩子了。珍妮特:因为他想再要一个孩子,而不想让孩子们有不同的父亲,这就是为什么。凯思(指着在椅子上睡着的比利):他晚上就没消停过。等他醒来后,就可以下楼了。珍妮特:他是要下楼去的,但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凯思:我不想让他在上面吸毒。珍妮特:噢,别这样,妈妈。比利的眼睛睁开了。珍妮特:好些了吗,比利?比利:是的。珍妮特走开了。比利走到厨房去找烟。他找到了一包香烟,并抽出一支。比利(意识到了什么):噢,让我抽一口吧,外婆。凯思:我把你的茶放在那边了,现在都凉了。外景,楼房建筑群,早晨/晚上第二天早晨。一个送牛奶的人来送牛奶。外景,车库,早晨/晚上比利好几天没有沾毒品了,此刻他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内景,凯思的小屋,早晨/晚上镜头对准——电视机里播放着无伤大雅的早餐节目。珍妮特穿着在家里的衣服,点着了煤气炉让厨房里暖一些。我们听到一阵连续不断的轻微敲门声。珍妮特走到过道里,抓起对讲机话筒。她低声说着话。珍妮特:你好!是的,稍等。珍妮特打开前门,原来是比利站在冷飕飕的外面。珍妮特让他进来。他病了,出了好多汗,因为胃痛,整个身子都弯曲起来了。珍妮特:别出声,别让她看见你这个样子。比利:妈妈……珍妮特:你怎么啦?比利:我需要借车用10分钟。珍妮特:不能借给你车。你看见自己这个样子了吗?比利:听我说,把车钥匙给我,妈妈。别和我再罗嗦了!珍妮特: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状况怎么开车。我不放心。比利:我需要他妈的毒品。我需要他妈的毒品。珍妮特:声音放低点儿,你会把她吵醒了!比利:我都快死了!你一无所知!珍妮特:你希望我带你去哪里?比利:我都快死了!珍妮特:你希望我带你去哪里?比利:去公寓区。珍妮特:噢,我讨厌他们他妈的公寓区。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别养成习惯,比利。我要换件衣服。她迅速返回屋里。镜头停在比利身上。这时候音乐响起……短暂的蒙太奇镜头。外景,公寓区,早晨珍妮特把车停在一幢建筑物对面的狭窄街道旁。阴云密布,天色昏暗,大雨瓢泼。内景,公寓区,早晨比利等着毒品贩子和他联系。外景,毒品贩子的寓所,早晨比利在做交易。外景,公寓区,早晨比利返回珍妮特的车。珍妮特:真他妈该死!你慢点儿!比利取出他的吸毒工具。珍妮特:你要干什么?坐到后面去,别在这里弄!内景,珍妮特的车里,早晨比利爬进车的后座。珍妮特:坐低一点儿,这样就没人看得见你了!比利迅速地按照以前的办法吸毒,动作非常熟练。珍妮特:你没事吧?比利:没事。又是一段蒙太奇处理。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雷蒙德和瓦莱里在吃早餐,一声不响。内景,地下停车场,白天比利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内景,酒吧,白天雷蒙德一个人呆在酒吧喝酒。镜头拉开看到更远处:酒吧空空荡荡的。内景,珍妮特的工作室,白天机器轰鸣。珍妮特蹲在一个卷纸筒上,和一个同事聊着什么。她抬起头,非常奇怪见到了比利。她走近比利。珍妮特:你来干什么?比利:你还有钱吗?珍妮特:噢,别犯傻了。我今天早晨才给你钱。你都怎么花的?比利:好吧,你是知道的,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摆脱一个朋友的纠缠。我以前欠了他的钱。珍妮特:什么朋友?比利:就是一个朋友,妈妈!你知道的,我要还他一些钱。珍妮特:好啊,但是我没有钱。比利:别这样,妈妈,别逗我了!珍妮特很不高兴。她拉着比利避开她的同事。珍妮特:别对我大声叫嚷!居然在我工作的时候!我真想摆脱你这个瘟神!你想要多少?比利:20英镑。珍妮特:我没有20英镑。我他妈的工作不是为了让你把钱花到你该死的朋友身上!你把我给你的钱都花到哪儿去了?比利:实说吧,我都花了,知道吗?珍妮特:什么,都花到该死的毒品上了?你怎么生活的?比利:别再挑我的刺儿了!珍妮特:你知道去年里你从我这里掳去多少钱了吗?总共加起来都几千英镑了。比利:别夸张了。几千英镑!你怎么算出来的?珍妮特:因为,你他妈的习惯每天都要消费掉60英镑,而我整整供养了一年,就像个蠢货一样!比利:好吧,那就给我10英镑吧……珍妮特:我没有他妈的钱了!比利:什么?你10英镑也没有吗?珍妮特:我一个子儿也没有!比利:噢,胡扯!你他妈的真抠门儿!比利突然怒气冲冲地走了。比利(吼叫):我要想得到他妈的钱,就该去偷,该去抢银行!珍妮特:噢,好啊!去吧,再去坐牢吧!该死的,你就在那里呆一辈子吧。你这个可恶的自私的杂种!比利生气地离开了——一分钱也没要到。内景,洗手间,珍妮特的车间,白天珍妮特靠在洗手间的门上,放声哭了一场。她自言自语——珍妮特(一点儿也不自怜):这不公平,这太不公平。她用纸巾擦了擦鼻子。她的眼睛因为流泪而浮肿了。她走到洗涤槽,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她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离开的时候关上了电灯。画面和声音逐渐消失。黑幕。镜头画框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但是我们看不出是在哪里。渐渐地我们的眼睛适应了这种昏暗的光线——我们开始意识到是通过一个从隧道里驾车驶出的地铁司机的眼睛来看待一切的。从车站上射过来的一道光让我们看得见了——当列车驶离隧道的时候,我们也能听见声音了,列车的车轮在铁轨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内景,地下停车场,白天镜头对准——比利坐在出口处。外景,地铁车站,白天比利在街上走着。一个街头的卖艺人在拉小提琴。内景,楼梯平台,公寓区,白天比利沿着楼梯平台走着,他往瓦莱里的寓所方向走去。他身后的一个巨大的旋转门开始慢慢关闭,最后那门占满了整个画面。黑幕。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黑幕之后,首先出现在银幕中间的是一个信箱,然后是一双眼睛,然后又是一张嘴,原来是比利。他开始叫喊——比利:瓦莱里?瓦莱里?摄影机给予更宽的角度:前门打开了,比利走进去。他迅速地翻挂在墙上的一件夹克衫的衣袋。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一英镑的硬币,他把它揣入衣袋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往楼上喊,再次确认一下有没有人。整个房子里好像空荡荡的,没有人在家。比利:雷蒙德?雷蒙德?比利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他走到另一道门口,然后在身后把门关了。比利蹑手蹑脚地上楼梯,他瞥了一眼开着门的卧室。我们的摄影机跟着进去——没有人在里面。比利迅速开始采取行动。比利飞速窜到洗澡间,然后翻找装药的柜子。他检查了几个药瓶上的标签说明,然后把一些倒在自己口袋里。接着,他往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卧室里去。在这个小房间里,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有待整理。婴儿用品几乎占满了小屋剩余的空间。比利把衣柜里挂着的东西都搜寻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他又检查了一下床底下。比利现在来到了厨房。他打开碗柜。外景,凯思的小屋,傍晚/晚上珍妮特和瓦莱里戴好围巾,以防外面寒冷。她们正迅速地下楼。他们向汽车走去。雷蒙德情绪很不好——雷蒙德:好了吗?珍妮特:我们没有找到他,不知他上哪儿去了,雷蒙德?雷蒙德:我早就告诉你这是在浪费时间,我不是说过了吗?瓦莱里:我给他的朋友苏打了个电话,他也不在那里。雷蒙德:他就是他妈的出去了呗。他很快就会来这儿的,会吗?他虽说不怎么聪明,但还不至于很傻。珍妮特:我无法相信,竟然没有人看见他。我是说,他很容易被人认出来的,不是吗?他的鼻子弄得个烂兮兮的,就像他妈的一个小丑。瓦莱里:还不至于那么可笑,不是吗,妈妈?只是有点儿倒霉罢了,尽管我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处境。但是我每天这个时间总是要给女儿做饭,不是吗,雷蒙德?我还要去洗衣店,不是吗?他妈的洗衣机又坏了。珍妮特:他在哪儿啊?瓦莱里:他也许在打桌球呢。珍妮特:他没事吧?你们没给警察局打电话吗?雷蒙德:什么,怎么去说?别他妈的犯傻了。警察局要是加进来,还不知生出什么事呢。正好有他们干的……一定是比利,珍妮特,备用钥匙也不见了。我还要怎么说?说不定哪天他会带着钥匙破门而入?那时候我可傻了。雷蒙德(似有所指):不会是你把他给藏起来了吧,是吗?珍妮特:没有,为什么那样做?雷蒙德:我只是在纳闷。你知道的。因为他有毒瘾,他会为此做小偷。要是我逮着他做这样的事,看我不把他揍个半死。明白了吧?珍妮特:你喝酒了吧?雷蒙德:什么?我到哪里喝他妈的酒?珍妮特:因为每次你喝了酒,你他妈的就开始胡说八道。雷蒙德气势汹汹地向她逼来——雷蒙德:噢,你他妈的你是不是也欠揍啊?珍妮特:好啊,为什么不?你对瓦莱里欺负够了,你以为做的还少啊。瓦莱里:噢,别吵了,你们两个。雷蒙德:混蛋!珍妮特:我没这个闲工夫。我在上班,比利来找我,我们就吵起来了,就是这样。亏你他妈的还说是我把他藏起来了……雷蒙德注意到了凯思在楼上阳台上张望。珍妮特顺着他的目光望上去——珍妮特:进去,妈妈。你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婆子!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雷蒙德:上车吧,我送她回去。瓦莱里:好吧,就这样。你知道,她是有名有姓的,她是参加过洗礼仪式的。你他妈的也该放尊重点儿,别什么都忘了。瓦莱里转身对珍妮特低声耳语——瓦莱里:那是他母亲的画,你知道——这是比利可能会偷走的东西。瓦莱里进到车里。珍妮特拉长了脸,极其不悦,同时嘴里骂了一句“该死的混蛋”。雷蒙德:别摔他妈的车门!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凯思在用吸尘器打扫客厅。雷蒙德出现在门口。他有些醉了。雷蒙德:都好了吗,凯思!凯思!都打扫好了吗?凯思:是的。他的手擦刮着门框的顶端。雷蒙德:是吗?你他妈的不是全做完了,不是吗?你再看看。雷蒙德朝凯思挥拳。凯思:你胆敢和我动手。雷蒙德:噢,那你想干什么?像你这么个又小又老的女人。你想做什么?凯思:别担心,伙计。信不信我可以踢你下面。我还没那么老。雷蒙德开始挑逗凯思,对她猥亵地扭胯,还摸了她的乳房。雷蒙德:你这把年纪还能做什么?你想要这个吗?你想来点儿这个吗?凯思:滚开!给我滚开!凯思跑了出去。雷蒙德跟着她,并且朝楼上喊叫——雷蒙德:什么?!我奇怪你还知道男人的玩意儿在哪儿?我说,最后一次有人干你,他们可能是骑在马背上!凯思,你最后一次干,是什么时候,啊?(变温柔)我只是玩一玩。我们就拥抱一下,就一下。雷蒙德转过身来走进厨房,又喝了杯伏特加。在此之前,他已经是醉醺醺了。雷蒙德:该死的,我只想开他妈一个玩笑。你怎么啦?我只是想他妈的乐乐。(喊叫)嗨,凯思,千万别动你的右手,宝贝,因为如果你动你的右手……我就是个左钩拳!砰砰!雷蒙德的身影在做拳击动作。雷蒙德:你过来,宝贝,每次都可以给你好看,你过来,砰砰!(把酒瓶放回冰箱,自言自语)我的宝贝。我爱我的宝贝。只是想乐乐。他抬头往楼上望,并且大喊大叫——雷蒙德:妈妈,我爱你。我要出去了,回头见。我爱你——再见。外景,酒吧,白天珍妮特和瓦莱里在购物。她们来见酒吧的老板乔治。他正在酒吧的后门旁,开着门放一放昨晚酒吧的难闻气味。乔治:你好吗,珍妮特?一切都好吗?好久没见着你了。正忙什么呀?珍妮特:噢,还好,只是到处闲逛。你还记得瓦莱里吗?乔治:噢,我的天啦。我只记得你很小时候的样子——那个时候我还和你妈约会呢。珍妮特(笑着):厚颜无耻的坏蛋。乔治:想不到现在你长这么大了。你们要喝一杯吗?来吧……就当到了自己家里。没有别人,只有老弗兰克在。珍妮特:还太早了点儿,是吧?乔治:没事,有你们呆的地方。内景,酒吧,白天酒吧里大部分的椅子都是收拾好放在桌子上的。有人为珍妮特和瓦莱里清理出一块地方来。她们开始谈论比利的事——瓦莱里:他好像从来就没在哪儿安稳过。他也从来不想成个家立个业什么的,不想吗?真是的。我的意思是说,他总是孤家寡人一个,单独一人。珍妮特:我知道,就像个吉卜赛人。瓦莱里:我的意思是,怎么说呢?……他也只是比我大五六岁,我都记不起来他在哪个地方安居过,不是吗?当他十二三岁时,他住在流动的车屋里。记得吗?那个时候他还靠着蛋糕睡着了。珍妮特笑了。瓦莱里:我们过去常上他那儿去,还周济他一些钱。还去过那座桥下的咖啡馆?珍妮特:噢,是的,那时候真好玩。当他们……那是怎么回事?……那个什么……一个节日的庆祝会什么的……他就在那个该死的庆祝蛋糕下睡着了。珍妮特(笑着):居然就在那个蛋糕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瓦莱里笑着。珍妮特:还记得跟他在一起的可怕的日子,有三年在旺兹沃思,把他累得够呛。记得吗?可怜的比利。他还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还帮一个人解决了困难。就是那个呆呆蠢蠢的女人,真是够糟糕的了。他也是百里挑一的好人,真够难为他的。看他做的那些事情,一件接一件,好的坏的。有一次他离开我,在去找你的路上。我接到坎伯威尔警察局打来的一个电话,说他被抓起来了,因为他在拜特海公园袭击了一个印度妇女……(笑)我当时正在吃晚饭。我不得不停下来,亲自去了一趟。那天正好是复活节,我的天啊。他还真是幸运,不是吗?有一次他都差点儿没命了,他在佩克汉姆被人捅了几刀。就是在酒吧里打斗的那一次,记得吗?(喝了口酒)他在学校里一天都呆不住。还得给他钱,才去上学。这些年来带他真够麻烦的。瓦莱里:他仍旧还要你哄着睡?珍妮特:时不时他会来这里住上一晚。但有一次一个礼拜也没来,然后就在雷蒙德发生争执后出现了。瓦莱里:他的鼻子。珍妮特:别提了。她们两人都笑了。瓦莱里: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吗?珍妮特:不,不想知道,也别告诉我。珍妮特(喝完酒):你还要和他一起去法院?瓦莱里:是的,这个月20号。珍妮特:好吧,你一定督促他去。他最好还是得去,我给他保释的。瓦莱里:这个撒谎的小坏蛋,他还说是他的一个朋友给他付的保释金。珍妮特:谁?瓦莱里:就是那个丹尼。珍妮特:他是从哪儿学到这一手的?到处骗钱。瓦莱里: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一千英镑保释金的?珍妮特:我有一个账户,不是吗?他们没有仔细查看我的账户。那个服务小姐,你是知道的,就给我开了这笔钱,知道了吧?这样,当你看我的存折登记的时候,上面还写着我有一千五百英镑,但是实际上我没有。几年前我和那个警察局的老头儿玩儿了个卑鄙的骗局。我骗他说我有很多珠宝,首饰和一些金条。那时候,我还去了一趟格林威治见一个我认识的男人,他在那里有一家珠宝店……他给我开了一个证明,说我的那些财产价值三千英镑。瓦莱里为母亲的胆量和气魄笑了。珍妮特: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也没人真要看真实情况。这样我就还得去朋友那里到处凑钱。我已经耍了一次见不得人的诡计。瓦莱里检查了一下购买的大包小包。她拿出一套婴儿装。珍妮特:你打算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想过没有?瓦莱里:如果是个女孩儿,就叫布莱迪。雷蒙德喜欢这个名字,因为他母亲就是叫这个名字。珍妮特:我想说,这个名字有点儿爱尔兰的味道,不是吗?听起来像他妈的一匹赛马。瓦莱里:我喜欢。真的。珍妮特:没什么好的。你可别起这样的名字。瓦莱里:如果是男孩……我就不知道了。我喜欢罗宾这个名字。我喜欢叫这个名字。珍妮特:罗宾。(仔细品味了一下)是的,我喜欢罗宾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种幸福的感觉,不是吗?让你想起圣诞节——在雪地里有一所房子,你知道的。就像你寄来的贺年卡,不是吗?一只知更鸟,让你联想到圣诞节,就跟你的火鸡一样。外景,凯思的小屋,白天比利抬头望着窗户。比利:妈妈!妈妈!外婆!外婆!在他离开之前,又等了一会儿。内景,盖斯和保拉的寓所,傍晚/晚上盖斯和他的两个孩子坐在厨房的地板上。他试图用盘子里的食物喂四岁的女孩萨利-安。盖斯:噢,来吧。妈妈专门给你做的。味道棒极了。再吃一点儿。你不想再吃点儿布丁吗?再吃一口,来。萨利-安:不!不!盖斯:但是,这是你最爱吃的。她开始用手重重地拍打食物。盖斯:你总得吃点儿啊……这时有人敲门。盖斯:不管是谁,叫他滚开!保拉走来,进到大厅,给比利开门。保拉:你好,威廉,你在这儿干什么?进来。比利:我妈妈在这儿吗?保拉:是的,她在起居室。比利:你可以叫她一下吗?保拉:你不进来了吗?比利:不了,我不进去了。保拉走回厨房。保拉(喊):珍妮特?珍妮特,你的比利来了!盖斯(画外):比利,乖仔,快进来吧!珍妮特沿着客厅走过来。珍妮特:你已经先来过这里了。雷蒙德也要过来了。他刚放下电话,而且听上去他喝了不少酒。比利:那又怎样?珍妮特:他气疯了,知道吗?他因为那幅画而心情忧郁。比利:什么画?珍妮特(笑了):你把那幅画拐跑了!你把它怎么样了?瓦莱里也出现在门口,站在珍妮特身边。瓦莱里:你笑什么?珍妮特:我告诉他了。雷蒙德因为那幅画还在生气呢。瓦莱里:我们会因为这个都被杀了的,你这个小废物!听着,如果要进来,就赶快到楼上去,明白了吗?因为他和马克正往这边来。比利:好啊!去他的!瓦莱里:你把那幅画怎么着了?比利;卖给一个朋友了。珍妮特:快进来吧,我们把你藏在床底下。比利:不,别犯傻了。瓦莱里和珍妮特都感到乐不可支。比利递给珍妮特一叠20英镑的票子。珍妮特:这是为什么?比利:这是给你和外婆的,知道吗?因为她在我没烟抽的时候借给我……给我倒茶喝,还为我做过别的。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那时候我还不好意思,现在好了。好吧,回头见。比利要走了。珍妮特:比利,把这个拿回去,我们不需要这个。比利:不,那是你的,好吧?我过一星期再来找你。再见!比利(用印第安人的口音):我不想受控于雷蒙德。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瓦莱里:你把那幅画拿回来,好吗?那是他母亲的!珍妮特又开始笑。比利:妈妈,你还为我伤心吗?珍妮特:不,我爱你。内景/外景,洗衣店,晚上我们认出这是影片开始时的那个洗衣店。比利和他的伙伴约翰,他们都吸过毒品,有些兴奋异常。比利:不,伙计。我告诉你他妈的你的伙伴是怎么做的,好吗?他管那个叫“冷震荡”。他无法给加热。它把注射器给堵上了。你就把它和水,冷水融在一起。不——是温水,明白吗?摇荡它直到固体溶解了。但是你必须把它们碾碎。约翰:是啊,但是它们是吗啡。比利:好啊,就是吗啡。它们他妈的都很纯,不是吗?施穆迪进来了,他推开了比利和约翰。丹尼:噢,噢,施穆迪,给我们一口。施穆迪:我没有。丹尼:那是什么?施穆迪:只是一根大麻烟卷。丹尼:我不要他妈的大麻,我只要抽一支烟。施穆迪:是吗?丹尼:去你的!丹尼对他伸出中指,然后走到比利和约翰那边去了。他们两人现在站在外面街上。外景,洗衣店,晚上比利:正是因为稀释了才破坏了你的感觉系统……丹尼(模仿美国影片《逍遥骑士》里丹尼斯·霍普的声音):你还可以抽烟,那是我梦想的。比利(继续):稀释得不好,比那种纯的更能迅速致人死命,这是他妈的事实。是你往里面添了不干净的东西,那才要命,约翰。你是体验过的,你放三分之一的海洛因,然后你就犯困。那就像安眠药一样,对吧?那就是你瞌睡的原因。你也可以用一种叫奎宁的东西……丹尼:你是干什么的,他妈的药剂师啊?比利:就是那个弄得你每次迫不及待。然后你就逮着什么都掺进来用……比利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第一次注意到丹尼衣服下面藏着一条小狗。比利:噢,那是什么?丹尼:那是一条小狗,看不出来吗?比利:你在笑!噢,看,快看!丹尼:很可爱的小玩意儿,不是吗?比利:那是他妈的……沙鼠。丹尼:滚开,混蛋。它是食人兽。比利:约翰,你看。那看上去真像他妈的……沙鼠。那怎么可能是一条狗呢?丹尼:它也会他妈的……吃人的。比利:它多大了?丹尼:大约六个星期了吧?比利:不,他妈的肯定七个星期了,肯定的。丹尼:滚开!比利:你从哪儿弄到的?丹尼:我捡的。比利:好啊,他妈的细心照顾好了,伙计。丹尼:它是个可爱、漂亮的小东西,不是吗?比利:我来告诉你吧,我们家几年前有一条他妈的狗,非常漂亮的一条狗,真的。它总是威严地站着。丹尼开始笑。比利:你笑什么?我过去就是这样要求它的,知道吗?我想那也是他们过去在我小的时候这样要求我的。你知道吗,这是一种德国牧羊犬。它的名字叫朱迪。但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把它给杀了。我和外婆出去度假,知道吗?我回来的时候,我父亲编出那样可恶的故事来哄骗我,说它在公园里咬人,他妈的撒谎的混蛋。我喜欢那条狗。那确实让我伤心,确实是。你们知道我的意思吗?该死的……那只狗从来就不咬任何人,是吧?丹尼?丹尼:不咬,是一条好狗。比利:这就是我想说的。这就是我想说的。过去住在这里的小孩都很喜欢甩它的尾巴……像骑在他妈的马上一样骑在它身上。他们还训练那条狗……(回忆着)该死的……你们知道吗?我走了,我和外婆出去度假了,是吧?等我回来的时候,想起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那条狗,知道吗?我很想念它,而它却已经他妈的死了。我告诉你们,伙计,他妈的那个老东西就是这样无情无义。他是个让人唾弃的混蛋。他也不体谅一下别人的感受,也不问问我的意见。丹尼:你再也没见到他吗?比利:没有,去他的。没有。他是浸礼会的,他是的。他就是这样表里不一。(极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该死的!它要不是给钉死了的话,他也会把它放在衣服里。他会吗,丹尼,你说。丹尼:是的,他会。比利:因为……丹尼的父亲和我的父亲,他们过去……丹尼:很久以前……比利:很久以前他们一起跑了。约翰:那他后来为什么又离开了呢?比利:噢,……咳!为什么离开?比利走进屋去,坐在干燥机上——比利:他爱他的妈妈。但是,我的意思是,他实际上只爱她那么一点……当他发现他老子和一个年轻女人有染的时候,明白吗?他就开始寻找机会。他在那个女人门口等着,等了好几个晚上。一天早晨她起来,出来取牛奶,刚想把牛奶端进屋,你知道吗?他就用刀捅了她,把她捅死了。然后他又想去做掉他老子,该死的,他没有把他老子干掉。我还见到过他老子一两次,但是他狠揍了他老子一通……施穆迪走到他们中间,故意撞了一下丹尼。丹尼准备还击,他揪着施穆迪的脑后的头发。这时摄影机跟拍他们到了街上。丹尼:噢,你是怎么走路的?施穆迪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施穆迪:滚开!比利(走过来):嘿,你们干吗呢?丹尼:给我抱一下狗!丹尼把狗交给了约翰,向施穆迪冲过去。比利挡在他们中间,平息了严峻的事态。丹尼:你这个蠢货!比利:嗨!嗨!这就够了,伙计。丹尼:这丫头养的欠揍,这个大胖蠢货!比利:究竟怎么啦?施穆迪:丹尼,丹尼……比利:我们去瞧瞧狗吧,好不好?丹尼(冲着施穆迪):滚一边去,混蛋,你他妈的废物!你看这个狗,它才多大,你这个蠢货!它他妈的都在发抖了……!比利:狗在哪儿,它没事吧?施穆迪:看,看,你们看,狗没事,它没事。比利把施穆迪从丹尼身边支走了。比利:你就别那么多事了,他把该死的狗抓在自己手里,伙计……丹尼:你这个该死的废物!你到底想干什么?施穆迪突然对丹尼发动进攻。丹尼:是吧,你这个该死的废物,你找死呢吧?施穆迪:你去死吧!大家推推搡搡挤在了一起。比利,丹尼和约翰都一起向施穆迪发起进攻,对他又踢又打。他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撞到了玻璃窗上。玻璃哗的一声碎了,满地都是碎玻璃。他们放开了他,任他倒在地上。施穆迪挣扎着爬起身来,一溜烟似地跑了。他们几个人也朝另外一个方向走了。摄影机拍摄他们离去。内景,酒吧,晚上珍妮特,盖斯和保拉静静地坐着喝着饮料。瓦莱里和盖斯的一个朋友彼得玩桌球。瓦莱里击球不准。彼得:噢!还有两个球。瓦莱里:两次机会。彼得:看吧,我来结束比赛。瓦莱里:不,你成不了的。彼得:看好了。彼得错过了。瓦莱里:你就这个水平。彼得:这一击应该是多少分?瓦莱里:28分。雷蒙德进来了,他往台球桌这边走来。他瞥了一眼彼得。瓦莱里:噢,你好!雷蒙德吻了吻瓦莱里。雷蒙德:你去哪儿了?瓦莱里:就在这儿。和妈妈出来喝一杯。雷蒙德抚摩着她怀孕的肚子。瓦莱里:你在长背椅上睡着了。我告诉马克我上这儿来了。雷蒙德:你回家吗?瓦莱里:是的,过一会儿。雷蒙德:我现在要走了。雷蒙德:为什么不多呆会儿喝点儿什么呢?雷蒙德:不了,我不想喝了。我已经喝过了。我要回家了,你跟我一起走吗?瓦莱里:好的,等会儿。雷蒙德:好吧,你还要呆多长时间?瓦莱里:我不知道,你说呢?我要先喝完我的东西。雷蒙德:你的杯子在哪儿呢?你根本没要什么他妈的喝的东西。你只在玩桌球。你可以在家里喝东西的。瓦莱里:不,杯子在妈妈那边,不是吗?别替我担心。我会追上你的。我会叫出租车。而且我还打算到外婆那里去接米歇尔。不用担心,雷蒙德。我很快就回家了。瓦莱里移动身体,准备打球了。雷蒙德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身边。雷蒙德: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了。把你该死的球杆放下,喝完你该死的酒,然后他妈的跟我上车里去,现在。你他妈的按我说的去做!瓦莱里放下球杆,向珍妮特那边走去。彼得:该你击球了,瓦莱里。珍妮特:他妈的又在让她烦了。瓦莱里:把我的外套拿来,妈妈。珍妮特:怎么啦,瓦莱里?瓦莱里:我不知道。他肯定又是碰到什么不顺心的事要抽搐了。我明天给你打电话,好吗?珍妮特:好的,亲爱的。瓦莱里:再见,保拉。瓦莱里亲了亲保拉,然后走了。盖斯:再见,瓦莱里。珍妮特:他妈的又发什么神经了?保拉:为什么他要强迫她。她都怀孕了。珍妮特:我明白了。彼得走回桌子旁,和他们在一起。彼得:这是怎么回事?他脑子有毛病吗。对她怎么这样?珍妮特:他没和你过不去?彼得:没有,他对我没有。我想倒是他会跟瓦莱里过不去。外景,酒吧,晚上雷蒙德和瓦莱里走过来,进到马克的车里。马克:你好吗?宝贝?瓦莱里:还好,马克。她坐进车里来。内景,马克的车里,晚上马克:我们先去哪儿?你外婆家,啊?去接米歇尔?没有人回答。马克发动引擎,然后把车开走了。内景,丹尼的寓所,晚上镜头对准——电视荧幕上播放着《现代启示录》的片断。电视传出的声音是马龙·白兰度扮演的被囚禁的精神错乱的库尔茨上校和马丁·西恩所扮演角色的对话。丹尼在房间里走动,同时一个字一个字地背诵其中的对白。比利和约翰傻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丹尼(走近比利):他为你安排好了。不,不,我不会帮你,你要去帮助他,伙计。你要去帮助他。我的意思是,他们会说什么,伙计,他什么时候离开的?当计划完成,他就死了,伙计。当计划完了,他也就死了。他们会如何评价他呢?他们会说他是个慈爱的人?他是个英明的人?他办事有计划,有头脑?狗屁,伙计!要我来把他的情况照直说出来吗?听我说,错了,你错了!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凌晨,雷蒙德静静地坐在厨房里,他背对摄影机镜头。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卧室,晚上过了一会儿。瓦莱里躺在床上睡着了。雷蒙德:起来,快醒醒。瓦莱里,醒醒。快点儿,我想和你说说。瓦莱里:什么事?雷蒙德:起来吧,我们去楼下。我有话要和你说。快点儿,起来。现在,我要你起来。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瓦莱里进入画面。瓦莱里(半睡半醒):怎么啦?你怎么回事,雷蒙德?雷蒙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瓦莱里:你想说什么啊?雷蒙德:和你打桌球的那个杂种是谁?瓦莱里:谁?雷蒙德:就是和你玩桌球的那个杂种!瓦莱里:彼得,彼得·默里。雷蒙德:彼得,彼得·默里。谁是他妈的彼得·默里。瓦莱里:他是盖斯和保拉的一个朋友。雷蒙德: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瓦莱里:你这是怎么啦?雷蒙德: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瓦莱里:雷蒙德,我不记得了……在午夜的时候……雷蒙德: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我不会再问他妈的第二次了!瓦莱里:认识他?认识他!我只是认识他,他是盖斯和保拉的一个朋友。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就见过他几次!雷蒙德:多少次?你跟这个彼得·默里见过多少次了?什么,你跟他扯上了他妈的什么关系?瓦莱里:噢,别犯傻了!谁还会对我有兴趣?我看上去就像他妈的一个水桶似的!雷蒙德:你和他干了!他妈的老实告诉我,你和他干了吗?因为你们他妈的看上去很友好的……瓦莱里:噢,我实在受不了了!她走到厨房里。雷蒙德:嘿!别他妈的就走了!到这边来!瓦莱里:我想抽支烟……雷蒙德:去他妈的烟!你还想抽烟!雷蒙德把一包香烟向瓦莱里扔过去,香烟砸在了瓦莱里的脸上。雷蒙德:你他妈的抽吧!这边来,混蛋!来这边!你为什么要跑到那里去?你跟他干了?那个……该死的……盖斯……他安排你和他的一个朋友搞到一起去了?这个杂种!是不是?瓦莱里:不是,我就是去了那儿,好了吧?因为我无法忍受在这里呆着。我忍受不了你!雷蒙德不依不饶地逼问——雷蒙德:那么,这就是真的了,是吧?瓦莱里:什么是真的?雷蒙德:你刚才说了你他妈的忍受不了我!瓦莱里: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能总是这样忍着!雷蒙德:什么?什么?你他妈的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这下不得了了。雷蒙德完全爆发了。他飞快地扑向前去,重重地打在瓦莱里脸上。她倒在了地上。雷蒙德:干你!干你!贱货!你这个贱货!你这个贱货!……雷蒙德继续疯了似地揍她、踢她,瓦莱里发出痛苦的尖叫。雷蒙德:你去你妈那儿吧——你去他妈的医院吧,我要宰了你!你看着吧!你想喝酒,你他妈的就在家里喝得了!他走到大厅里去。内景,大厅过道,晚上镜头从高处俯拍:可怜的米歇尔坐在楼梯顶端,一声也不响。雷蒙德走进厨房。他伸手去拿香烟,突然他意识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他抬头——雷蒙德(对米歇尔):去睡觉,宝贝。快,去睡觉!米歇尔跑回自己的卧室,走出画面。镜头对准雷蒙德。内景,地下车库,傍晚/晚上珍妮特在停靠她的车。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傍晚/晚上米歇尔坐在地板上,给她的玩具娃娃穿衣服。瓦莱里坐在厨房里抽烟。她的脸庞肿得像个西瓜。她的左眼完全睁不开,鼻子和嘴边有很多的淤血。一阵敲门声。瓦莱里:噢,真糟糕!有钥匙插在锁眼里的声音。珍妮特:瓦莱里,米歇尔,是我。米歇尔跑上前去迎接。珍妮特:噢,亲爱的。只是顺路想进来喝杯茶。外面实在有些冷。珍妮特朝水壶那边走。瓦莱里:米歇尔,去看电视,亲爱的。你是个乖孩子。珍妮特转过身来,惊讶地把水壶掉在了地上——珍妮特:噢,我的天哪!你这到底是怎么啦?真他妈该死!上帝啊,你怎么啦?瓦莱里:我摔了一跤。珍妮特:你什么意思?你摔了一跤?在哪儿?瓦莱里:就在过去那家老店铺的拐角处。珍妮特:谁把你撞的?瓦莱里:我不知道,就是那种连续碰撞事故。珍妮特:没有人目击现场吗,没有人吗?没有人打报警电话吗?瓦莱里:我想没人看见。瓦莱里展示了一下她受伤的膝盖。瓦莱里:这就是我被撞的地方。看,这是被车灯撞上的地方。被车撞了后,我就倒在马路上,脸蹭在了地上。当我抬起头来想看清楚的时候,肇事者已经溜了。我想还算幸运,米歇尔没有和我在一起,要不然,你知道的,她也会跟着一起被撞。珍妮特:我说,那样他妈的可能就把米歇尔给害了。难道就没有人看见吗?没有人在附近溜达吗?瓦莱里:出事地点就在马路那头,在那个老店铺附近,离这儿有段距离。珍妮特:你当时没看见吗?瓦莱里:当然,我当然看着了,妈妈。他也不知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但是,等我抬头要看个仔细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珍妮特:你还真是幸运,我是说……医院怎么说的?孩子没问题吧?瓦莱里:是的,医生给照了X光。他们做了检查,说只是有些淤血,没什么大问题。看看我的手指,这儿……那里受伤是最重的,比别的任何地方都伤得厉害。珍妮特:手指没断吧?瓦莱里:我不知道。珍妮特:啊,那医生怎么说?瓦莱里:没有,他们都去关注腹中的婴儿了,不是吗?珍妮特:该死的……那些该死的杂种。要是他车再开得快点儿,你可能命都没了。你可能就死了。你想喝杯茶吗?瓦莱里:咳,算了,别提了,妈妈。真倒霉,我每次有行动,都他妈的要受伤。可以给我加点儿糖吗?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同一天晚上迟些时候。瓦莱里和米歇尔在看电视。瓦莱里:妈妈想要去卫生间。她站起身来,往楼上去。她差不多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痛苦地弯下了腰。瓦莱里:米歇尔?米歇尔:什么事?瓦莱里:到这儿来一下,亲爱的。你可以去隔壁邻居家叫帕特阿姨过来一下吗?我的天哪!米歇尔走了。瓦莱里痛苦地几乎缩回到她的外衣下面。一小股血沿着她的大腿上流下来。她流产了。内景,医院,晚上瓦莱里躺在病床上,身体十分虚弱。她一直在哭泣。珍妮特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握着她的手。珍妮特: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吗?瓦莱里:一个小男孩。珍妮特:罗宾。一阵沉默。珍妮特:这就是谋杀,不是吗?天哪,要是他们早他妈的注意。简直是混蛋!该给那家伙吃上氰化物,让他去死。你得让他去坐牢。瓦莱里:噢,那我也得坐牢。珍妮特:第一次事发的时候,我就告诉你离开他。我见识过他老爸的德性。他妈的跟他父亲一样。他们两个都是那种没脑子的。他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吗?瓦莱里:还不知道。我用了个化名,不是吗?吉尔不知道吧,对吧?她会守口如瓶的。珍妮特:噢,他没法从她那里打听到消息。吉尔也住院了,她在做整容眼部手术,她想去掉眼袋。这让我笑死了。她也没什么钱,从银行贷款一千六百英镑。她的状况一直不好,快一年了。人也得有个轻重缓急的考虑。先得买房子,然后再来关心自己的眼睛。我的意思是说,她想给谁留下深刻印象?……她哪儿也不去。(看着瓦莱里)比利知道。瓦莱里:是吗?怎么知道的?你告诉他了吗?珍妮特:我跟你通完电话后,他就出现了。看见我气色很不好。瓦莱里:他没事吧?珍妮特:怎么说呢,不那么高兴。他说他希望那家伙也撞翻,或者得上心脏病。瓦莱里:外婆不知道吧?珍妮特:她知道,为什么不?瓦莱里:噢,妈妈,我只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人们对你的事情已经议论得够多的了。总有些爱探听别人闲事的人。我说的不是外婆……我只是不想别人知道。珍妮特:噢,天哪,瓦莱里,我们是多么不幸啊,不是吗?(稍顿)真想一死了之(沉思着)有一天晚上,我和外婆一起看电视。有一个片子叫《燃烧的床》,就是这名字。片子讲述一位妇女……她嫁给了一个有一千六百万美元的男人……她叫什么名字来着?法拉·福西特。她的丈夫总是打她。外婆说,“看,这跟瓦莱里和雷蒙德的关系一样。”(靠近瓦莱里)最后,她把他给杀了,趁他睡着的时候放了把火……做得像是一场意外事故。警察局的人知道是她干的,但是他们放过了她,因为她遭受的待遇太让人同情了,警察也痛恨她的丈夫。(放低了声音)哪天晚上你也该这样,给那个杂种放一把火。再把现场做得像是他在睡觉的时候抽烟,并且还喝酒,然后不省人事地瞌睡起来。就这样把他干了。没有人会知道。(看着瓦莱里)你还爱他吗?瓦莱里开始咳嗽起来。珍妮特给她端水。瓦莱里(喝水):我还是感觉不舒服。头又疼了。珍妮特:你想吃阿司匹林或者别的什么吗?瓦莱里:不,等会儿再说,一个小时前已经吃了两片了。内景,凯思的小屋,白天珍妮特呆在厨房里,从洗衣的甩干机里拿衣服。我们可以听见比利在一边洗澡一边唱歌。珍妮特走近洗澡间,敲着门——珍妮特:比利,别泡的时间太长。妈妈出去一会儿。比利在用清水漂洗头发。比利(用印第安人的口音):嘁,真是的,你让我多呆两分钟都不可以。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呆着好了。每个人应该有他自己的自由空间,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外景,操场,白天凯思在给米歇尔的红色气球上画东西。凯思:米歇尔,好吗?米歇尔在拼写着自己的名字——米歇尔:米……歇……尔。米歇尔接过气球。凯思:就这样了,我们去放气球。米歇尔放手松开了气球,让它飘飞走了。凯思:在那儿呢。你还看得见吗?外景,凯思的小屋,白天雷蒙德:把孩子给我!该死的把孩子给我!马上!雷蒙德极其沮丧。他踢着防盗门。雷蒙德:混蛋!混蛋!给我孩子!你这个混蛋!珍妮特(在屋里):她不想看见你这个该死的了!雷蒙德:把孩子给我!干你!我的孩子。现在!我要宰了你!珍妮特:你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反正也没人理你。镜头调整:马克在车旁等待。雷蒙德再次疯了似地踢着防盗门——雷蒙德:该死的把我的孩子还给我!珍妮特(在屋里):她正是因为你才流产的!是因为你他妈的对她又踢又打。你要是在这里胡闹……我会叫人把你他妈的抓起来!一个上了年纪的人出现在楼上窗口,开始抱怨这里的吵闹喧哗。男人:你们他妈的不能小点儿声吗?珍妮特(在屋里):你爱怎么闹就去闹吧!雷蒙德在阳台上走来走去。雷蒙德:看看你这个贱货!快进去吧,你这个爱嚷嚷的贱货!马克:你滚回屋里去,别他妈出来管闲事,你!雷蒙德:滚回去!我要把你的窗户他妈的砸个稀巴烂!我还会把你他妈的门砸开!我会把你扔出来,你这个贱货!你这个没用的贱货!马克:快滚回去,你这个该死的人渣,废物,狗屎!雷蒙德继续骂珍妮特——雷蒙德:干你!我要宰了你!你这个贱货!雷蒙德开始找可以攻击的武器。那个上了年纪的人也和马克对骂起来。雷蒙德捡起一块砖头向珍妮特房间的玻璃砸去。内景,凯思的小屋,白天砖头穿过窗户,把玻璃砸得满地都是。珍妮特尖叫着,躲来躲去找藏身的地方。外景,凯思的小屋,白天雷蒙德咆哮着,迅速走下楼来——雷蒙德:我会找到该死的她!我会回来收拾你,你这个贱货!该死的混蛋!雷蒙德(自言自语):给我一杆他妈的枪!给我一杆他妈的枪!快给我一杆枪!我会杀了她的。我会杀了那个该死的贱货!(朝着窗户尖叫)我会找一把枪宰了你,你这个贱货!马克:上车来,快点儿!上车来——警察随时都会来的。雷蒙德:该死的人渣!马克:警察马上就来了。雷蒙德:贱货!马克:别再闹了。雷蒙德抬头看着那个上了年纪的人——雷蒙德:他妈的还往窗外看!马克:他妈的快回车里来,他妈的快回来,伙计……马克(对雷蒙德):快上车里来。雷蒙德:拿笔吧!你就拿笔记吧!拿该死的笔吧!记车牌号吧,B368EJM,你这个混蛋!男人:别担心,警察已经记下这个该死的号码了!雷蒙德:我会上来宰了你!男人:就凭你和你的狗屁伙伴?雷蒙德终于上了车。雷蒙德:让我离开这个狗屎地方!让我离开这个狗屎地方!在我要杀一个混蛋之前。黑幕。音乐响起。内景,马克的车里,白天马克和雷蒙德尾随着盖斯的车。雷蒙德:停,停。停一会儿;你太他妈的靠近了。他们会在反光镜里看见我们的。外景,医院停车场,白天雷蒙德一边抽烟,一边在马克的车旁等待着。瓦莱里和盖斯,保拉,珍妮特一起从医院出来。珍妮特给瓦莱里提着小箱子。雷蒙德向他们走去。雷蒙德:瓦莱里,瓦莱里……瓦莱里:不……不……走开……珍妮特:我警告你……我会让你他妈的坐牢。雷蒙德把她推到一边。珍妮特:不要推我!盖斯很快的闪过来,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雷蒙德一拳,打在了雷蒙德下巴上。然后他接着进攻……现在形势混乱,尖叫声响成一片。马克冲过来,把盖斯推开。一场小的混战爆发了。珍妮特向医院的方向跑去,瓦莱里走到车的另一侧避开来。马克:好了,好了,住手!盖斯:别他妈的推我。马克:去你的……保拉:噢,雷蒙德他妈的是不是这样对待瓦莱里的,不是吗?盖斯:快,快。上车里去。把门锁起来。我们等警察来。把门锁起来。盖斯(大声喊):珍妮特?珍妮特?珍妮特:我去找护士了,她给警察局打了电话。警察就快来了。盖斯:好的,上车里去。把门锁起来,我们等着他们。珍妮特(对雷蒙德):我会逮着你的,你这个杂种!我会逮着你的。珍妮特和盖斯进到车里去。马克扯着雷蒙德。内景,警察局监狱,白天雷蒙德坐在椅子上抽着烟。他的右眼下有很明显的淤血。坐在雷蒙德旁边的是柯林·巴斯,他的律师。我们可以听见一个女人尖叫的声音,她在抱怨监狱里的食物。她明确表示以后不吃这里的东西。一个青年警官走过来,手上端着放好早餐的托盘。他把门在身后锁了起来,然后转过身来,略带嘲笑地把托盘递给雷蒙德——警官:你想吃香肠吗,伙计?雷蒙德:不,谢谢。(疲倦地笑着)他们想要什么?加了咖喱的羊肉和芒果吗?警官微笑了,然后朝大厅走去。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醉醺醺的雷蒙德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雷蒙德:我想说对不起……突然之间你就遭了他妈的……暗算!有人打了你他妈的鼻子,他们还要让你坐牢。他四处看看了,依然咆哮着——雷蒙德:让你坐牢!想让我坐牢?想他妈的让我坐牢?我只是想要他妈的我的孩子。而我居然让一个他妈的苏格兰佬儿打中了下颚!踢我。让我出丑。他会有报应的,我以我孩子的生命担保。他会有报应的!我不会放过他,不会放过他……雷蒙德走到电话机旁。内景,盖斯和保拉的寓所,晚上后花园。镜头对准——米歇尔和一群人手里拿着烟花。镜头调整:盖斯把汉堡包和香肠放到烤架上。彼得在放烟花……电话铃响了。保拉喊盖斯,盖斯向过道上的电话机跑去。保拉:电话!电话!盖斯:我来接。(对着话筒)谁?谁?什么?找瓦莱里?好,稍等。是的,稍等。瓦莱里,找你的电话。瓦莱里(抓起电话):你好,谁?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晚上雷蒙德坐在楼梯上听着瓦莱里模糊的声音。他又喝了一大口伏特加。他现在已经要瘫软了,也讲不出话了。瓦莱里(画外):你好?你是谁?请讲话?雷蒙德把电话线拔了,死命地扯电话接头,电话线彻底断了。他又喝了一口酒,然后他死劲地拨着电话号码,而电话现在已经“死掉”了雷蒙德:是我,瓦莱里?瓦莱里?是我,是的,我是……我是个混蛋。(亲密地)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爱你。我爱你。我永远爱你。永远,永远。雷蒙德柔声细语地对着已经断了的电话机述说着——雷蒙德:不,不,我是一时糊涂。我是个混蛋。我一直就是个混蛋,你知道的……(扔下酒瓶)别挂电话,听我说。我没在喝酒。我没醉。不!我没醉。我不再酗酒了,不,我答应你……我向你发誓,我不再喝了。我不再喝了(继续对着话筒)——我发誓,以自己的生命。我不再喝了。就听我说,好吗?你就……听我说。我有一个小男孩,我爱他。那是我的孩子。但是你先惹我烦,你先惹我烦了。我回来了,我是爱你的,贱货,对吧?你招惹我了。你……他妈的,不,你他妈的招惹我了……内景,洗手间,晚上雷蒙德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雷蒙德:你不该招惹我。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你知道我有多生气吗?你已经嫁给我了,你和我生活了他妈的那么长时间,对吧?你该懂的!是我的错吗?能怪我吗?真是他妈的我错了吗?我一辈子都没错过,宝贝。我会很顽强地战斗……雷蒙德的身影在挥舞着拳头。雷蒙德:我会斗争,我会永远斗争。砰,砰,砰,砰!你这个该死的混蛋……他开始对着自己的脸挥舞拳头。雷蒙德:该死的混蛋,你伤害不了我。你伤害不了我。你可以试试,看能得逞吗?雷蒙德扯下手上的结婚戒指,把它扔到了浴缸的出水口里。现在他开始哭泣——雷蒙德:你,你可以试试……你试试看……试一试书上说的他妈的原则!贱货!雷蒙德把酒瓶往墙上扔,瓶子碎了。内景,休息室,晚上雷蒙德开始砸家具。他的手被伤得很重。雷蒙德:不!不!不!这没什么!他接着砸家具。雷蒙德:我对她做了什么没有什么要紧。没什么要紧……雷蒙德抓起咖啡桌,往墙上砸去。然后又抓起另外一件家具,把它往玻璃隔板上摔去。雷蒙德(绝望地):你出来,出来,快出来快出来……宝贝,宝贝……他气喘吁吁地说着什么,并且开始在屋子里转圈。然后他积聚所有的力量开始尖叫——雷蒙德:我爱你。你是我生命中的最爱,我爱你,我爱你。内景,凯思的小屋,晚上凯思、瓦莱里、珍妮特和米歇尔穿着睡衣,她们蜷缩在黑暗的过道里。雷蒙德在外面大喊大叫——雷蒙德(画外):你知道的,我爱你。求你了,瓦莱里。我对不起你,宝贝。我对不起你。我想看看我的孩子,瓦莱里,米歇尔?米歇尔,瓦莱里?雷蒙德踢着门——雷蒙德: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孩子,瓦莱里。我想看看我的孩子。瓦莱里!瓦莱里!内景,塔楼的过道,白天瓦莱里和珍妮特在楼道出口处徘徊。比利在楼道的另一头出现了——比利:妈妈!他不在这儿!他没在家。不过,你还是自己来看看。他们迅速沿着过道走向寓所。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雷蒙德昨晚破坏的痕迹历历在目。瓦莱里:噢,我的天哪。他都干了些什么啊?瓦莱里走上楼去,想要检查一下寓所的其他地方。珍妮特:太不可思议了,不是吗?这里都乱了套了!比利:他正好开了个该死的晚会。你们看,这儿,他们昨晚在这里放了烟花。比利捡起一个爆竹,开始笑起来。珍妮特(极力忍住笑):闭嘴!楼上传来瓦莱里的尖叫声。瓦莱里:妈妈!妈妈!内景,婴儿房间,白天瓦莱里坐在婴孩房间的睡床上。这里的东西几乎都给毁了。她从地板上捡起一个小童帽。珍妮特进来了;她对房间里毁坏到这种程度感到震惊。她盯着瓦莱里身后面的墙——珍妮特:真该死!雷蒙德已经划开了墙纸上的字:“我的宝贝罗宾”。从雷蒙德手上流出来的血把这几个字涂脏了。比利进来了,盯着墙上看。瓦莱里一声不响地坐在一边。内景,马克的寓所,早晨第二天早晨。马克和雷蒙德坐在长椅上。雷蒙德还在喝酒。雷蒙德:她有一天晚上把晚饭带到那里去了。我妈妈,带到酒吧里去了,然后她把食物放在吧台他的前面……而且是装在一个托盘里。有刀有叉,有盐和胡椒。他问:“这是什么?”她回答说:“这是你的晚饭。我想你大概是饿了。你都他妈的三天没吃东西了。你都住在这里了,所以你也该在这里吃东西。”好了,他当然不喜欢这样,是吧?在他的伙伴面前,他这样很没面子。别人都会觉得他没用。她也会因此挨打,她会吗?(伸出手来)来一支?马克递给他一支烟,给他点上火。雷蒙德:他总是在那里发脾气,不是吗?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来到酒吧,我们在这里谈生意。他来这里是花天酒地,而我们坐在家里是没饭吃,谢谢。他,哦……也答应过。你知道。他答应带我们去一些地方。但他从来就没做到。从没有带我们去任何地方。我妈妈就说:“噢,你知道他是怎样一个人了吧,雷蒙德?他忘了。”忘记了吗?他这个混蛋一直昏昏沉沉。如果他真回了一次家,他就会坐在那张该死的扶手椅上。你知道,他就会把托盘放在腿上,然后就睡着了。我站在那里,看着他。我会盯着他的脸看……这时,我妈妈会自己上楼,我就说:“妈妈,爸爸不上床睡觉吗?”她就说:“不,他没事。等他醒来后,他就会上楼来……”(怀疑的口气)他睡着了。他要醒了之后……才上床去。马克(笑了):上床睡觉。是的。雷蒙德:我就站在那里,看着这个老家伙,你知道,他就是我的父亲。你知道,他坐在……那该死的椅子上,那个可怕的该死的椅子,扶手差不多磨得都放光,快破了,你知道吗?我会把那玩意儿给烧了,因为他总是坐在那里面。好好想想,也许是个好主意。(抽着烟)最后,他是两端大出血,你知道吗?过去早晨我总是听得见他要去酒吧。这听起来很棒,不是吗?也从来没人阻止他去。他可以很自由地去酒吧。(一边回忆一边笑)有一天,他在酒吧熬了一夜,踉踉跄跄地回家来。你知道吗?他快不行了,不是吗?他一头倒在椅子上,像一块他妈的铁板。他的鼻子开始流血,满地都是……我和妈妈只好去医院去看他了,对吧?我们走了进去,他躺在床上,他的胳膊上,鼻子上都插满了输液管。他看上去很糟糕。只有该死的伏特加还可以让他活着。我对他没有什么兴趣,于是我的眼睛就四处转悠,你知道吗?我看见他的头上方有一个标记,上面还写着什么东西。那个时候我还小,识字不多,看不大明白。于是我问母亲,“妈妈,上面写的是啥?你看见了吗?就是父亲头上方的标记。”她说,哦……“口头为零。”我操,什么意思?那是他妈的足球比赛得分标识,不是吗?一比零,三比零,或者二比零,难道还有一个古怪老头的名字也叫“零”!(笑)我说,“啊,那是什么意思?”她说意思是……你知道的……马克:噢,那意思是说什么吃的东西都没有,是不是?雷蒙德:是的,什么也……(突然变得悲哀起来)我记得那一天,知道吗?我无法把这个刻在他妈的墓碑上,你知道吗?因为我记不得任何一个亲吻,你知道,任何一次拥抱,什么也没有。我们之间的交往纯粹是空谈,什么也没有,你知道吗?他妈的根本没有什么值得记忆的。(坐直了)我就这样看着一个我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你明白吗?我的父亲,你知道吗?我知道他是父亲,他是我该死的爸爸,但是他从来就不像别人家孩子的父亲那样。只是徒有其名而已。甚至连名字都不值一提。马克:那次事故后他就死了,对吗?雷蒙德:没有,他又活了十年,一个老不死的杂种。他是一天下午死在他那把该死的扶手椅上的。就是那样,我跑过去看他,你知道,他正在我母亲那里。马克:哈查姆路吗?雷蒙德:是的。他在楼上的卧室里,你知道吧?他就瘫在那里。我上楼去,然后进到房间。我坐在床上看着他。他躺在那里,就像……雷蒙德张开他的嘴,把头仰在后面,就像一具尸体一样——雷蒙德:而且他看上去像要缩回去似的,你明白吗?我的意思是说,他是个大块头。马克:他是肉很多。雷蒙德:是啊。我应该他妈的知道的。我伸手去摸他,他妈的已经冰冷了。这种感觉把我吓得要死。我还看着他,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我对他说话。我说:“为什么你从来就不爱我?”内景,凯思的小屋,晚上镜头对准——忧郁的瓦莱里听着磁带,唱歌,跳舞。镜头变换:凯思在做晚饭。米歇尔站在板凳上帮太外婆做事。凯思走进休息室。瓦莱里拥着凯思。她们开始一起跳舞。镜头变换:前门打开了。珍妮特进来了,手里拿着雷蒙德的画。她把外套脱了。瓦莱里:你是从哪里弄到的?珍妮特:从苏那里。我到她那里去……记得提醒我,我想说说关于……打官司的事情。她把她的加利杀了。我呆会儿再说这个,我怕忘了。是的,我到她那里去了,对吧?……我们一起出去喝酒……我特别想上厕所,是吧?我用了她家的卫生间。我到处扫视着,打量她的各种各样的东西。我走进她的卧室——这幅画就挂在墙上。我说:“你从哪里得到的?”她说,“比利有一天晚上来过,说他的朋友有一些东西想要处理,问我想不想买一幅画?”真他妈有意思。凯思觉得这十分好笑。她们都笑起来,包括米歇尔。瓦莱里:他还说不是他干的,不是吗?珍妮特:我说,“那是瓦莱里的……还是雷蒙德的?”我说,“我们几乎因为这幅画惹来杀身之祸。”我告诉苏,比利是从你家里偷来的。我只好把它再买回来。我不得不付钱,不是吗?我不会很高兴的。(指着画)他的妈妈只值10英镑。瓦莱里:是的,但画里的人不是他母亲。珍妮特:是啊,但是你知道我的意思。这样,我们总算把它找回来了。凯思: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雷蒙德。她们又笑了。珍妮特:可怜的家伙。(把自己的外套挂起来)妈妈,把炉子点着。我想煮点儿茶。(对米歇尔)多无聊的谈话啊。(对凯思)晚上吃什么?外景,车库,晚上珍妮特和瓦莱里往车库门走去。珍妮特手里拿着雷蒙德的画。她悄悄地走到门口敲门。珍妮特:比利?有个人想见你。瓦莱里(低沉的声音):比利,快开门!你被捕了!她们把门推开。车库里空空的。珍妮特走了进去。珍妮特:噢,他不在这儿。我把画挂在墙上。珍妮特(笑着):他要是看见了,准会吓一大跳。他会认为那是雷蒙德的母亲,化成鬼魂来找他,哇……她扮作鬼发出一声怪叫,她们都笑了。内景,洗衣店,白天第二天。比利和丹尼被人挥舞着刀追杀——男人:我要宰了你!丹尼:比利,快进来!他们遁进一家洗衣店,在身后把门锁上。洗衣店的一个服务人员被他们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坏了。洗衣店服务人员:嘿,嘿!你们以为自己到了哪儿了?丹尼往洗衣店后面跑去。丹尼:那是他妈的厕所!那个男人在窗外吓唬他们。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刀。在外面的男人:把该死的门打开!比利胆战心惊。比利:你有门的钥匙吗?洗衣店服务人员:没有,我没有钥匙。比利:你可以打开这扇门吗?洗衣店服务人员:我没法打开,伙计。这是通向楼上公寓的门。我没有钥匙。丹尼:噢,该死的!外面的男人:他妈的把门打开!我会用刀把你们都捅死,你这个混蛋!我会宰了你!比利靠近窗边:你认错人了,伙计。我不知道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怎么你就他妈的跟我们过不去!洗衣店服务人员:你做什么了?比利:什么也没干,伙计。洗衣店服务人员:你一定是做了什么。洗衣店服务人员轻轻走到窗边。丹尼:别他妈的开门,你这个蠢货!洗衣店服务人员:我不会开门的!他手里拿着该死的刀呢!外面的男人(敲着窗户):把门打开!对,你。把门打开!他们抢劫了我的房子。比利:糟了!我们完了!洗衣店服务人员(对外面的男人):对不起,这和我无关,伙计。那个男人朝丹尼挥着刀——外面的男人:这下你他妈的麻烦大了,你!我要宰了你!比利(对丹尼):我们死定了。(对洗衣店服务人员)为什么你就没有一个他妈的后门呢!你这个傻瓜!洗衣店服务人员:我只是在这里工作!内景,警察局,白天比利松下他的牛仔裤,靠着墙蹲下去。他探手到自己的身后去摸什么,他费了些劲才摸到一个手机袋子,里面装有毒品。镜头对准——就在他的后腰屁股下面,他小心翼翼地拿出一片锡纸,他一边忙碌着,一边警惕地听着门的动静。他把毒品展开了,然后深深地吸进肺里。内景,警察局监狱,白天一个警官从楼梯上走下来,来到监狱。他拨开门上的窥视小孔,往里面探望。警官的视点:比利在房子里踱步,手放在口袋里。他停下来,看着门。他等了一会儿,开始朝镜头挥手——比利:怎么啦?内景,警察局审讯室,白天警官戴维斯正在审讯。比利坐在他的对面,有点儿木然的样子。另一个警官蒂蒙斯也在旁边。这次审讯还被录了音。戴维斯:在此之前你去哪儿了?比利:去了商店。戴维斯:就在门口吗?比利:我想我站的地方是……那儿有白酒和啤酒,还有别的什么。戴维斯:听着,我不想拐弯抹角。你一直在旁观,看见了什么吗?比利:没有。戴维斯:为什么这样说?比利:因为我不是,我是……戴维斯:你和你的伙伴走进商店,然后他就消失去了商店的办公室……?比利:没有,要知道,你进入那个商店,你看到的情形是这样的……它是一个四边形……(用手指着桌子上画着商店的地形图)丹尼在这儿,我在这儿。我想他大概是……我不知道……就我所知道的,我认为他是在这块儿,食品区。我不知道他进到办公室里去了。一直到我们从商店里出来,他才给我看了备忘记事本。戴维斯:那你们买了什么东西吗?比利:我什么也没买。戴维斯:什么也没买吗?比利:没有。戴维斯:你有钱买东西吗?比利:是的,我有……不到4英镑。戴维斯:你们为什么首先要到这个商店里去?比利:想买一些特殊的料,但是他们没有。戴维斯:你问了要买的特殊的料吗?比利:哦……是的,我问了一个女人。一个黑人妇女。我想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戴维斯:当你问她的时候,丹尼和你在一起吗?比利:是的,我想他在……就在我的身后。戴维斯:他买了什么东西吗?比利:没有,据我所知,他没有。戴维斯:好了。当你们从商店里出来的时候,他对你讲了些什么?他向你出示了那个备忘记事本?比利:老实说,我回忆……不起来了。我们正往93路汽车赶。戴维斯:在备忘记事本里有什么东西?比利:我想就是一些文件吧……就像,普通的日记本。我认为里面没有钱。我真不认为里面有。戴维斯:你们是在哪里打开那个备忘记事本的?在汽车上吗?比利:是的。戴维斯:你和他一起坐在汽车上吗?比利:是的。戴维斯:然后他就掏出这个记事本?比利:是的。戴维斯:他告诉你这是从哪里得到的吗?比利:噢……我……我猜想他是从商店里拿来的,因为这是我们惟一去过的地方。然后他就径直从里面出来了。戴维斯:那他自己没有这样一个备忘记事本吗?比利:谁?丹尼吗?不。蒂蒙斯(走上前来):这样说来,你知道这个东西不是他的了。比利:是的。蒂蒙斯:他在这个记事本里找什么?比利:也许是钱吧。蒂蒙斯:你还能记得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吗?任何在里面显得特别的东西?比利:没有,我想里面就是一些信。蒂蒙斯:这个记事本是什么颜色的?比利:是黑色的吗?蒂蒙斯:我在问你呢。比利:我不记得了。我想是黑色的吧。戴维斯:你在里面看到一本支票了吗?比利:是的……是的……我看到了,但是里面没有信用卡,没有。戴维斯:还看到一本驾驶执照了吗?比利:噢……是的,我看见了一本驾驶执照。戴维斯:一本支票和一本驾驶执照,这些东西很容易使用,不是吗?比利:我不知道怎么使用。我只会把支票和信用卡合起来使用。戴维斯:那丹尼呢?比利:丹尼哪有那样的头脑,他妈的连个支票都不会开。蒂蒙斯笑了。戴维斯:你还记得起驾驶执照上的名字吗?比利:不,我这个人不大识字。我记不清楚了。戴维斯:有什么在记事本里的东西被偷了吗?任何什么东西?比利:反正我没有拿任何东西,没有。戴维斯:你看见丹尼从里面拿走什么东西了吗?比利:不,至少我不清楚。戴维斯:那以后发生了什么呢?比利:我们把它扔了。戴维斯:你们把它扔到哪里了?比利:我想,是扔到一片灌木丛里了。戴维斯在他的档案里记下来,然后他看着同事蒂蒙斯——戴维斯:好了。他什么时候告诉你……丹尼什么时候告诉你毒品的事?比利:就那天。戴维斯:在汽车上吗?比利:不,在此之前。戴维斯:那他说了什么?比利:他说他认识一个人,以前就认识的一个人……这个家伙有一些藏货,把他放在一个碗柜里了。你知道的。伙计。当我说藏货的时候,你知道,我是说药丸。蒂蒙斯:他是谁?比利:是啊,是这样的……他是一个人。一个还认识另外一个人的人……戴维斯:他说他那里有药丸。就是毒品,对吧?比利:是的……一种叫塔纳齐潘的药丸,安定药。这就是他告诉我的。戴维斯:这些不是限制使用的药品吧?比利:不是,这些是很一般的。没有海洛因,也没有别的什么厉害的东西,没有。戴维斯:塔纳齐潘是用来干什么的?比利:你可以用来注射。蒂蒙斯:有什么作用?比利:可以让人镇定。蒂蒙斯:你是直接用这些药丸,还是混合着用?比利:混合着用。戴维斯:和什么混合?比利:海洛因。戴维斯:什么,你把塔纳齐潘和海洛因混合着用?还有别的吗?比利:没有,就这样,是的。基本上就这样。戴维斯:当你们将这些和海洛因混合以后用,会怎样?比利:你的感觉会更棒。警官戴维斯把他刚才说的都记下了。镜头长时间对着比利。外景,凯思的小屋,晚上大约一个月之后。天在下雨。瓦莱里去杂货店采购去了。她提着两个沉重的大袋子和一把伞。她来到水泥砌成的通向凯思房屋的台阶前。当她转身的时候——雷蒙德:你好吗?瓦莱里:妈妈知道你来这儿了吗?雷蒙德:不,生日快乐,我给你带来个小东西。雷蒙德站在台阶上,大雨把他淋透了。他手里拿着一件送给瓦莱里的礼物,上面还装饰着彩带。瓦莱里:你都藏到哪里去了?雷蒙德:在马克家。瓦莱里:我回家看了,太好看了!雷蒙德:我听说比利的事了,他怎么样了?瓦莱里:他被判入狱两年半。我必须先把买好的东西放到家里去,好吧?还要给妈妈弄头发。瓦莱里从雷蒙德身边挤过去,踏上台阶往上走。雷蒙德:瓦莱里?瓦莱里?你还爱我吗?瓦莱里:我还爱你吗?为什么你要那样做?雷蒙德?雷蒙德:我这样做……我这样做,因为我爱你。瓦莱里:好啊,如果那是你对我的爱的表示,你就比我能想到的还他妈的变态。我的意思是说,你需要他妈的帮助,是吧?雷蒙德:你听我说,瓦莱里,我会解决的。我不喝酒了……瓦莱里:噢,你就别再他妈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这话了。雷蒙德:你看,如果我能把我的手,我的咽喉割下来给你,还有如果我能把心挖给你,我会的。你知道,我会在所不惜的。雷蒙德(叹息):她又开始不合作了,我的前妻。瓦莱里:是玛丽吗?雷蒙德:是的,她不让我看望孩子。所有的麻烦事又来了。我想这次要诉诸该死的法庭了。该轮到我去探望孩子了,我过去接他。但是玛丽却不在那儿。他妈的去别的地方了。瓦莱里:去哪里了?雷蒙德:我不知道。我还去了她母亲家。我四处寻找。这又给我凭添了一份担忧。这一切都是怎么啦?瓦莱里:她太傻了,不是吗?从长远来看,这样对孩子也是一个伤害,不是吗?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爱你儿子,雷蒙德,但是你为什么就不爱惜一点儿自己呢?雷蒙德:我还从来没碰过那个孩子。瓦莱里:不,我不是说这个。但是你确实伤害到了别人。我真这么想,知道吗?而到了最后,你愚弄的还是你自己。你对我来说,再也无所谓了。你在欺骗玩弄自己。雷蒙德听到她这样说,感觉非常沮丧。瓦莱里:我们找到了你的画。雷蒙德:什么?瓦莱里:就是比利拿走的那幅画。雷蒙德:噢。瓦莱里:噢,我要进去了,这里一团糟。雷蒙德:你妈妈怎么样?她转过身去面对着他——瓦莱里:怎么说,你知道,她很担心,不是吗?她为比利担心,她还为我担心。雷蒙德:回家来吧?瓦莱里: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雷蒙德。家里所有的东西都让你砸光了!上帝啊,你一定恨死我了。雷蒙德:我不恨你。瓦莱里:可是,我也没觉着你爱我啊。我想说的是,那不是爱!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相处得完全是一团糟吗?你意识到我们像什么样子了吗?我的意思是,我们没有交流。我们也不再一起做爱。我都记不起来上次你摸我是什么时候了。珍妮特从房子里探出头来,想看瓦莱里怎样了。瓦莱里:你进屋去吧,妈妈,好吗?你就进去吧。我会处理好的。珍妮特回到屋里去了。瓦莱里:我想说,当你出去的时候,你总是和你的伙伴出去。而当你呆在家里的时候,你的脑子又他妈的不管用,你会在电视机前睡着了!我把电视关了,你跟我一起上床睡觉,那时候都凌晨三点了,你还要喝酒。这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处境!要不然,你就揍我!(看上去她很累)我今天30岁了。但是我感觉他妈的老得不像样了。我希望自己回忆往事的时候,可以说我的生活是有乐趣的,你知道吗,我想到我老了的时候可以这样说。而不是说每个人都他妈的为我感到惋惜和遗憾!我说,这就是我的生活。你听到我在说什么吗?这不是我想说的。我想另找个人。你知道,找一个能够爱我的人。一个和善的人。(她盯着站在台阶下面的雷蒙德)我会把你的宝贝米歇尔送过来的。瓦莱里转过身去,走了。镜头长时间对着雷蒙德。内景,凯思的小屋,晚上大约10分钟以后。现在摄影机跟拍进到厨房里。珍妮特坐在凳子上,染头发。她还抽着烟,看着杂志。我们听到门铃响了。珍妮特:谁去开门?有人来了。瓦莱里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她走到对讲机前面。瓦莱里:是谁?是谁?她准备去开门。摄影机对准珍妮特。珍妮特:是谁啊?瓦莱里:是雷蒙德。瓦莱里进来了,手里拿着雷蒙德送的礼物。珍妮特:这是什么?瓦莱里:雷蒙德给的礼物。他把它放在门口了。珍妮特:是啊……他也知道不好意思露面了……他知道我会跟他过不去。现在怎么如此甜蜜而富有魅力了?瓦莱里:别再说了。珍妮特:是什么东西?瓦莱里(把画递给珍妮特):一幅画。珍妮特:里面有钱吗?珍妮特(看着画片):不会把自己挂出来吧,会不会?瓦莱里:这礼物好。他知道我喜欢在墙上挂点儿什么。珍妮特:你此刻连该死的墙也没有了。如果你能找到钉子,你可以把它挂在这里。有点儿傻,是吧?为什么不给你一些实用的东西呢?瓦莱里接着给珍妮特染头发。珍妮特:说吧,发生什么事了?瓦莱里:什么时候?珍妮特:和他一起的时候。瓦莱里:我不知道。珍妮特:你还会回去吗?瓦莱里:这要紧吗?珍妮特:没什么。瓦莱里:怎么啦?珍妮特:我想你永远也放不下他,无论你是想还是不想回去。你从14岁就认识他了。除了有时候他在很短的时间里跟你过不去外,其余时间都是一样的。他要么就是粗暴地对待你,施以精神上的折磨……要么就是用那番甜言蜜语让你感动。瓦莱里: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珍妮特:没有。我只是……受够了。瓦莱里:你怎么啦?珍妮特:噢,我也不知道。雷蒙德……比利。我住在这里,睡在那个长靠背椅上,就像一个该死的累赘女人,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住。我感觉他妈的只能呆在这儿,越来越老……瓦莱里:你出去的太少。你可以再找个伴。找个美男子,你们一起出去。不要老是坐在这里,眼前总是四堵墙。珍妮特:谁还会他妈的看上我?瓦莱里:我也感觉老了。今天我30岁了。我会问,我的生日幸福吗,瓦莱里?珍妮特:生日快乐,瓦莱里。她笑了。瓦莱里:你的情绪不好,是因为他吗?珍妮特:不,我只是厌倦了。我们的运气都他妈的很糟,我们俩都是这样。我有时醒来,看着窗外,想……“去他的,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灰暗的天气。”我希望自己还能做点儿什么。瓦莱里:做什么?珍妮特:我不知道。帮助穷人。瓦莱里:我们就是他妈的穷人。珍妮特: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去非洲或者什么地方去帮助那里的贫困孩子。做点儿好事。在那种炎热的气候下……勾勒出一片色彩来。瓦莱里:非洲?珍妮特:是的,那些挨饿的孩子们。瓦莱里:别犯傻了,妈妈。那些做这些事情的人……都是做关心他们生命的工作,不是吗?都是一些医生,护士啊。你不可能只是背好行李就去了。那些在战争中的孩子,你想帮助其中的一个吗?珍妮特:是的,但是那是一场战争,不是吗?战争会结束的。非洲永远都会存在下去。我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挨饿。(沉思)有时候我希望自己在睡梦中死去,这样我就不用醒来再去面对这个世界。瓦莱里:闭嘴。珍妮特:母亲也逼得我够呛。她总是这样。我想我都无法在这里再过一个圣诞节。她姐姐到时就过来,坐在那里只管点菜,就像个废人似的。她最好是今年自己来做,因为我不会一声不响的了。我会把这个工作交给她。瓦莱里:她们很固执,不是吗?那是因为老了。你可以去保拉家。珍妮特:什么,和一屋子的小孩在一起?瓦莱里:你有没有从分房委员会听到什么消息?珍妮特:我在名单上,是吗?只是在电脑里存着。就像那种值班表似的,不是吗?如果真有房可分,他们也不会给我。他们会把它给有小孩的什么人。他们不会把房分给我。(伸手拿杂志)我来读你的星象吧。你是什么星座?瓦莱里:人马座(注1)。珍妮特(读):“你最近几个月会出现情感上不顺,经济上也有困难。但是,乌云散去就是晴天,而在彩虹的尽头真会有闪闪发光的一罐金子。你的艰辛付出总会有所回报。”你同意这个说法吗?瓦莱里:不,我不同意。珍妮特:瓦莱里。(笑)噢,亲爱的……瓦莱里:什么?珍妮特(继续读):“为将来活着,并且保持快乐心情。”她们都笑了。瓦莱里:上面不是这样说的,(读杂志)还真他妈的是这样说的。珍妮特:噢,我的英明的上帝啊。你就显示一下你可能会弄错到什么程度吧……她伸手去拿香烟。过了一会儿——珍妮特:你还爱他吗?瓦莱里:是的。珍妮特:妈妈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爸爸。她都快要接纳他了。我想要不是因为那个有病的女人,他真就又和我一起了。瓦莱里:你是说威利吗?可怜的家伙。珍妮特:她从来就没爱过他。结婚对她来说就是方便,为了有个伴。她就一个人住在一间大房子里。当然不是说你,你和她是不同的,不是吗?爸爸从来就没有粗暴地对待过她。要是发生什么争执,他总是去酒吧或者去工作。而雷蒙德每隔10分钟就要纠缠你一次。他还住在马克家里吗?瓦莱里:是的。珍妮特:真行,他们一定是喜欢雷蒙德和他们呆在一起。他也结婚了,是不是,那个马克?想像一下他们两个大男人一起生气回家的情形,可怜的女人就要遭殃。珍妮特突然开始流泪。瓦莱里:怎么啦?珍妮特:我好担心。我担心你……你知道的。瓦莱里:别哭,妈妈。珍妮特:失去了那个孩子……可怜的小东西。想到这儿就让我难受极了。比利让我把心都操碎了,想想他就要被关进去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遭遇。我再也不想这样了……这种该死的担心。噢,天哪……现在化的妆也给毁了……我的眼睛也要肿了,呆会儿我们还要出去呢。有纸巾吗?不,没关系,我可以用毛巾。瓦莱里:我会没事的。我不是小孩了。擤擤鼻子!她把纸巾放在珍妮特的鼻子下面。瓦莱里(打开纸巾):想要看看吗?珍妮特:噢。瓦莱里:我会没事的。珍妮特:我知道。我只是不想看见你受到伤害。瓦莱里:别这样了,今天是我生日。我们笑笑,哦?珍妮特:好吧。把煤气灶打开,我们煮点儿茶喝。珍妮特(笑):这就是我们一直干的,不是吗?抽烟,喝该死的茶。什么样的生活啊。内景,酒吧,晚上镜头调整:一个声音嘶哑的爵士乐手刚刚演唱完他的歌。她介绍了三个人组成的乐队——他们不赖。每个人都兴致勃勃。保拉的一个黄色故事把瓦莱里给逗乐了。珍妮特和乐队一起唱歌。米歇尔坐在她妈妈的怀里。她瞄着堆积如山的礼物。盖斯从舞台上返回来——盖斯:是的,没问题。来吧,妈妈,给唱首歌吧。凯思:不!我不想。珍妮特:来吧,妈妈!盖斯:噢,来吧!凯思:不……桌子旁边的人都开始吹口哨、鼓掌喝彩。凯思推辞着,但是大家的热情终于让她改变了主意。她向舞台走去。保拉:噢,要知道你还是想的!凯思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瓦莱里:快,外婆。(大声喊叫)唱那首“爱我自己的那个男人”!凯思接过麦克风,扫视一番。她像个专业歌唱家那样练发声——凯思:咿……吗,吗,吗,啊……(唱)“在形形色色的人当中……”瓦莱里的声音盖过了别人的声音——瓦莱里:“爱我自己的那个男人”!凯思走到钢琴伴奏那里。演奏者敲奏了一个音。凯思:啦,啦,啦……伴奏人员为她找到了适合的音高和调式。钢琴伴奏的人开始起音。凯思附合着,然后她开始唱了,开始还有些不确定,后来越唱越有自信了……凯思:“告诉我他很懒惰。告诉我他很迟钝。告诉我他很疯狂,也许我知道。但是我情不自禁地爱上了那个我的男人。”镜头对准——珍妮特跟着一起唱。她抬头看着远处的瓦莱里。珍妮特:生日快乐,亲爱的。凯思继续唱。镜头紧紧盯着瓦莱里。内景,雷蒙德和瓦莱里的寓所,白天雷蒙德把米歇尔举起来放在自己膝盖上。瓦莱里坐在他的对面。珍妮特,盖斯,保拉和马克都围坐在一起喝茶。每个人都在抽烟。珍妮特:他只在那里待了几天,那个家伙就把他给陷害了。瓦莱里和地方官说了,她让他不要让比利搬走,比利觉得呆在那儿还不错。她告诉他这是可以的,因为丹尼放出话来,说比利是个向警察告密的人。雷蒙德:你说那个陷害比利的人,和丹尼毫无关系吗?珍妮特:不是。雷蒙德:那你现在讲的什么屁话,珍妮特?谁把他给害了?瓦莱里:听着,你还记得他被捕的时候吗?就是丹尼,不是吗?我们家也不得安宁?他害得我们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给他们找药,对吧?而比利给丹尼担待了一切,他把不是自己做过的事情都算在自己头上。他供认了很多事情。他们想陷害他,不是吗?丹尼是个夜间作案的小偷。比利不是夜间行盗的人,他只是偶尔顺手拿走一些东西,这是不同的。所以他就帮助了警察局的人,是不是?比利倒是很详细地说出了自己干过的事情。我们做了这个,我们没有做那个……就这样查证了很多的事情……他也是为了澄清自己,同时也说明丹尼是怎样一个人,对吧?比利被派到外面放哨的时候,丹尼正在旺兹沃思鬼混。所以他说,比利是个告密的人,对吧?所以,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我接到了那个电话,不是吗?说他们要把他的头剁了。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给地方官打电话的原因。随着事情真相大白,那个陷害比利的家伙,全都是因为丹尼干出来的事情引发的。大家听着都有些迷惑,珍妮特接过话题开始往下讲——珍妮特:比利认识这个判了12年半的人,对吧?我还不是完全清楚,这还得问比利。我想他电话里是这样说的。他的这个同伴的女友有一次突然来拜会,他们因为什么事情吵了起来。她说了些什么事情,就像“好了,你也不是惟一一个和我好过的人”,或者不是这样说的,但是她把比利的名字给供出来了。雷蒙德:有意思。珍妮特:他认识她好几年了,不是吗?那个女孩叫丽萨。雷蒙德和马克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珍妮特:这样一来,这个家伙就变的心情忧郁,他认为比利和她有一腿。他也不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了,不是吗?他还要在监狱服刑九年。他要是想杀人,受到的惩罚也不过如此,是不是?所以他就想在操场上把比利干掉,这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缘故,而不是因为丹尼做过什么。这之间是没有什么瓜葛的。全是别的一些事情牵扯进来!所以他想用刀来杀比利,一把自制的刀,对吧?现在,我奇怪的是,他从哪里弄来的刀?他在监狱里怎么会搞到刀呢?你们知道吗?瓦莱里:不,那只是夸大的说法,妈妈。它只是用一些刀片缠绕在一个牙刷上做成的。这就是为什么比利换了一个地方关押,你们知道,他是和一群邪恶的人关在一起。他想要受到保护而被隔离开来,不是吗?大家知道比利关在一个疯狂的地方都开始笑了。瓦莱里:他总是和一些强奸犯,或者类似那样的人关在一起。你们知道我什么意思吗?可怜的家伙,他就得当心他的后面了。他们都放声大笑。珍妮特:无论如何,他是无辜的。他根本就不该在那里。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周末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答复,我们必须把它反映到地方下院议员那里。我想他们必须让他离开那个地方,因为类似的事情还会发生。而下一次说不定那个家伙会割比利的喉咙了。(对屋里的人)他们是怎么得到刀片的呢?雷蒙德:他们还把毒品带进去呢,不是吗?你们知道吗?我说,他们在监狱里可以得到什么,你们会无比惊讶的。我的意思是说,每次我吸食了毒品之后总是会虐待我的女人,不是吗?他们有人会把东西放在口里,舌头下面,然后他们跟监狱里的人接吻,而且是那种长时间的深吻。然后再把东西传给另外的人口里,有的人会把它吞进去,第二天再拉出来。你在那里什么外面的东西都可以搞到,毒品……还有更多的。保拉:要是把有锋刃的刀片也这样拉出来,那难度可就大了,不是吗?雷蒙德:外面有的东西你在里面都可以弄到。我是说,总有专门做这样事情的人。你知道吗?你不是说他已经戒毒了,不是吗?是你说的。珍妮特:是的,是的。他在电话里听起来不错,不是吗?可怜的小家伙。无论如何,我们这个周末之前,在他们正式处理之前,得过去一趟。(朝楼上喊)妈妈,快点儿,我们要迟到了!去监狱是他妈的最糟糕的事情,不是吗?我厌烦极了。每次经过那里,我的胃都会翻腾。那简直是个魔窟。想过被关在那里的情形吗?带上维多利亚勋章了吗?瓦莱里:是的,在我的包里。珍妮特:要是没有这个,我们就是跑了那么远的路去了那里,也是白搭,进不去。(望向客厅休息室)看上去好多了,屋子收拾的很好,雷蒙德。雷蒙德:是的,谢谢。凯思出现了。凯思:好了。我准备好了。珍妮特:你带上你的身份证了吗,妈妈?凯思:带了,在我的包里。还有我的护照。珍妮特:那我们就出发吧。煤气关了吗?瓦莱里:关好了。(检查)关了,关了。他们准备往外走。珍妮特:你带上钥匙了吗?瓦莱里:在我的包里。她关上了电灯。瓦莱里:你没事吧?珍妮特:我希望我不会哭。瓦莱里:什么时候?珍妮特:当我见着他的时候。瓦莱里在身后把门关好。镜头开始转暗。黑幕。(全剧终)注释:注1:又称射手座。——译者PS:译自加利·奥尔德曼的电影剧本《空谈无效》(英国,《画面与音响》剧本丛书,1997)一书。——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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