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谈】为遗忘者记忆:杨立州

来源:青柠影院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0-29 23:56:37人气:0
被遗忘的时光

视频被遗忘的时光状态年代:2015

主演陈嘉桦许景珍张淑洁彭宜君更新时间:2016-08-26 16:23:56

清明时分整齐的国军公墓,家人带着鲜花素果准备祭拜,手拿一柱香的景珍,有点不知所措,女儿小洁说:「妈、烧个香吧,告诉他,你来看他了。」景珍跪倒在墓前哭着:「我的妈妈啊,你走了我好难过啊…」「妈、你看清楚点,是爸爸张国栋啊。」景珍抬头看了墓碑上的字:「哎呀~张国栋啊,你居然先走,丢下我不管,怎麽这麽很心…」下着毛毛雨的天气,景珍陷在亲人离去的哀伤情绪泥沼中,下次…

为遗忘者记忆:杨立州台湾纪录片导演、作品包括金马最佳纪录片《奇迹的夏天》、获诸多奖项的《打火兄弟》《我爱(080)》《老西门》《飘浪之女》《新宿驿,东口以东》,还有广受好评的《青春拉拉队》《征服北极》《水蜜桃阿嬷》等。■《被遗忘的时光》:  一部以关怀失智老人为主的纪录片,用温暖的表现手法,呈现失智老人真实、可爱的一面,也呈现儿女和义工周围人们的温情人性。一部纪录“遗忘”与“记得”的故事,悲喜交织,关于错置的情感与拼贴的记忆,而在那段被遗忘的时光,每个老人都有自己最深刻的记忆。■拍摄全过程:  我们组成一个最小但可行的工作团队,只有四个人:我,摄影师,录音师,制片人。拍摄空间单纯,就在养老院。但也会调整工作环境。养老院比较暗,我们将整个楼层的灯光换掉,每个房间也换上。又用了3、4天,让老人们熟悉这个光度。第二是心理的环境,我们找了一个没有任何养老院痕迹的咖啡馆,那样有压力的时候就可以躲到里面去。  接下来便是试拍,一次两次,了解他们的行为逻辑,也为了调整与检讨各方问题。然后我撰写计划书,只有一页纸,说明这是一个关于遗忘的故事,还有它的基本的人物设置,告诉我的同事我在表达什么。但是这个计划书不能挡住新的变化,它只是一个粘土,可以加入或者挖掉。但它里面也包含了掌控的几个点,因为一部纪录片不可能面面俱到,只要能讲清楚那几个点就好了。  在器材选择上,我们选尽可能专业的器材,因为是体能劳动,不希望被不方便的器材限制。现在的机器画面都做得差不多,所以不要忽视声音,声音效果很重要。在初步撒网阶段,20多个老人我们都会去拍,但是重要的是收网,在差不多背景的角色中筛选。导演对人物都很舍不得,所以要有一个强势的制片来取舍,就像我的剪辑师会贴上“舍得”两字在他的电脑旁一样。收网时注重角色的差异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背景,说明这种疾病是公平的。我还有个小本,随时记下感受,这样最后能看到当时的感受与想法。  拍摄期间,导演的工作不是去驱动故事的发展,而是要有能力去描述,去翻译成观众能看懂的内容。拍摄时也必须有团队的概念,我不是说我决定拍不怕,而是问应该怎么办。我们会有讨论,结果不重要,关键是让工作人员在工作状态。虽然剪辑师、配乐师看起来与过程无关,但是我也会把他们拉到现场,因为他们必须知道现场怎么样。拍摄是每个人的事,不是只有导演的事。而摄影师应该为后续的剪辑做好准备,收音也是一样。拍摄完成后,摄影和收音还会工作十几分钟,去拍摄相应的画面和收环境音。  拍摄时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被遗忘的时光》最初的方向是错的。我去拍遗忘的东西,但是破碎断裂。这样拍了一年,有一天我们想片名时,我想用《时光》,而制片人说用《遗忘的时光》,我们甚至唱起了蔡琴的歌。接下来两天我想到,我过去拍不下去,是因为我拍错了,遗忘不会单独存在,它有一个反向叫记得。所以接下来我去拍“记得”,一切也顺利起来。然而到剪辑的时候,我才知道,不是遗忘,也不是记得,而是中间的忘不了。  剪辑是很重要的二度创作。剪辑时,我会跟剪辑师一起思考。有时是描述,告诉他我想要的方向。如果导演是第一创作,剪辑师第二创作。剪辑师会整理出一个事件表,《被遗忘的时光》有120个事件。我将它们读熟,并将事件表归纳成事件群,便开始写影片的剪辑结构。时序有时会做一些调整,但是不会有太大误差。因为诚实的观点很重要。  ■纪录片的位置:  位置是决定一部动人记录片的重要方面。比如我有一个朋友拍关于女劳工的故事,他不想让资方在片中说话,因为他们本有太多的机会说话。这就是他的位置。另外一个例子,是以前我在纪录片课上看小川绅介的《牧野村千年物语》。看的时候我睡着了,等醒来也完全没有阅读跟联系上的问题,因为镜头就没变过,一直是老头和老妇人在沉默地种稻子。我想撑撑看他到底种多久。这时他的背景是暗绿色的山,云从后面很慢地飘过来,老农夫突然抬头看着那个云,看了30秒,缓缓地说了一句:秋天到了。太太也抬起头,没看她丈夫,看着云。那一刻,我突然被触动,也感到,秋天到了。不是因为寒冷,而是我进入那个气氛了。我想,它吸引我的原因,是因为摄影师的那个高度和位置,让我觉得好像站在了跟农夫一样的位置,那一刻我好像也站在烂泥土里。作为一个观众,我好像与被摄者在同一个位置。所以,如何经营我们故事所在的位置很重要。  我们对纪录片主客观的质疑,都是在形式上,真实是无法被掌握的,但是有一个东西我能掌握,就是我必须很诚实,必须诚实地将自己看到感受到的转化成影像和故事。比较纪录片的构成是一连贯的被剪辑的过程,只有一个东西我HOLD得住,就是诚实。这样我发现局限和枷锁被我打开了。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好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更自由的创作想法就可以被导入了。比如《被遗忘的时光》中,我用了很多动画。比如一个老先生说太太走丢,他去家乐福找她。如果是过去,我可能去实拍,但是我觉得他的称述不是只有那个空间,而有情感的东西,而那个情感的真诚是更重要的,所以我决定用动画来表达那种抽象的情感真实。我找来动画师,说我想到我小时候的经历,我小学时母亲帮我要到一个气球,我没抓紧,它就飘走了。对于一个小男孩,那种失去的感觉好强烈,而且我知道我永远没法抓到这颗气球,便在路边哭泣。而当这个丈夫发现妻子走丢后,他的感觉和小男孩失去气球是一样的。所以他做了一个动画,老太太像气球一样飘走。这个东西不是真实的,或者,不是那种所谓的眼见为凭的真实,但对我而言,心理状态的真实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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