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卓斯基兄弟和《惊世狂花》

今天突然想起了沃卓斯基兄弟和《惊世狂花》。当然准确的说这个世界上已不再有沃卓斯基兄弟。曾经因为《黑客帝国》而声名鹊起的沃卓斯基兄弟，一度成了沃卓斯基姐弟，后来干脆成了沃卓斯基姐妹。媒体现在有时把他俩称为“沃卓斯基两人组”，倒是省了改来改去的麻烦。我没有看过《黑客帝国》，但是沃卓斯基的处女作《惊世狂花》却曾经让我惊为天人，惊为天人之余自然也记住了沃卓斯基兄弟的名字。所以几年前听说LarryWachowski变性成了LanaWachowski，我无比惊讶又似乎恍然有所悟；今年又听说AndyWachowski也变性成了LillyWachowski，双倍的惊讶之外心里一闪而过了一个词却是“宿命”。《惊世狂花》至今仍是我最喜欢的L片之一：一方面是因为紧张曲折引人入胜的悬疑情节，另一方面自然是两位女主身上完全不同却同样满溢的性感与诱惑。第一次看这部电影大概是十五六年前。彼时网络还不甚发达，我的生活环境也偏于封闭保守，脑子里的观念大约还是婚前不应该发生性行为（汗）。对自己的性取向虽然心里清楚，但其实连自己都还没有勇气面对。现实中也几乎没有寻找同类的方法，网上偶尔进一个聊天室遇到一个姐们聊了不到十句话人家就开始问愿不愿意一夜情，于是直接把还处于柏拉图幻想阶段的我吓得落荒而逃。（写到这里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后，我的前任L同学似乎也在刚开始跟我聊骚的某次百无聊赖中用过差不多的套路。终于这一次一把年纪的我没有吓得落荒而逃，而是回了一大段自以为温柔体贴深具暖T内涵其实据说是极度不解风情一副直男癌嘴脸的说教，结果就是L同学在之后一段时间里都当我是白痴懒得再跟我废话了。）那个时候的L片资源似乎也很少。国产片自然是完全没有的，港台片记得有《自梳》和《心动》，不过《自梳》的原片根本找不到（害我只能把MV翻来覆去放了N遍以至于后来看到原片时发现其实看看MV真的就够了），《心动》又过于晦涩，有点隔靴搔痒的感觉。倒是TVB很给力，经常在副线情节里放上一两段深具启蒙意义的所谓不伦之恋。比如曾经让我天天追剧追得废寝忘食的《地狱天使》（当然废寝忘食主要是因为张可颐演的区学儿）里就有一对L，虽然两人都不是啥好东西（渣娘T和已婚P合伙谋杀亲夫），但在九十年代中期能在电视上看到一对比较明显的L，对于当时的懵懂少年如我（容我先吐一下）简直有如醍醐灌顶。然后就是外国片了。那时还没有BT电驴迅雷，但是盗版DVD遍地，外国片资源还是很丰富的。外国片里还是有一些L片的，可是最大的问题是在一个既没有豆瓣也没有imdb的年代，英文又不咋地的我，完全不知道哪些片子是L片，所以就算满心想找也经常无从下手。不过即使如此，我仍然在每月一次坚持不懈的淘碟生涯中仅仅凭着对封面的直觉就发现了不少L片，比如《惊世狂花》，比如《艾米与美洲豹》，比如《夜幕低垂》，比如《同窗的爱》，比如《激情姐妹花》，等等等等。忆苦思甜结束，还是说说《惊世狂花》。《惊世狂花》的片名有好几个不同的中文翻译：比较直接的翻译是“捆绑”，但是这个名字对于大多数思想比较简单且纯洁的人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吸引力，所以被广大盗版商舍弃了；永远自说自话自娱自乐的台版翻译是“大胆的爱小心的偷”，仔细想想倒是还蛮切题的，虽然和“Bound”这个英文名实在是没啥关系；“惊世狂花”估计是港版翻译，不仅和英文名毛线关系都没有，和整个故事情节的关系也相当牵强，不过大概因为四个字读起来最朗朗上口，所以经过时间沉淀最后还是这个中文译名胜出了。《惊世狂花》的两位女主，Violet(JenniferTilly)和Corky(GinaGershon)，两个人都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可是一个声音沙哑迷人眼神勾魂夺魄身材凹凸有致魅惑如滴水之蜜桃，即使明知浸透的是毒液还是让人忍不住想饮鸩止渴，另一个丰腴的双唇矫健的体型精致的纹身，惫懒中藏着英气和不羁，戏谑中藏着智慧和沧桑，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啊啊啊！彼时我对女生的审美主要还停留在看脸阶段，看完此片以后感觉自己的审美品味瞬间从弗洛伊德理论中的口腔期进化到了性器期（不过后来因为长期空窗不知道是不是进化太过进入潜伏期就出不来了，哭死）。VioletandCorky惊世狂花里的那场天雷勾动地火化学反应喷涌而出让整个屏幕都在熊熊燃烧的床戏，那时候倒并没有觉得是导演的功劳，只是将之归功于国外演员的专业性。现在知道了沃卓斯基两人组的取向（因为沃卓斯基过于低调，所以其实他俩的具体情况并不是非常清楚，但从已有消息来判断似乎都是Trans且都喜欢女人，至少变性之后都没有听说和妻子离婚），觉得只怕确实也是不能抹杀导演的功劳的。电影里有一段，Violet和其他男人上床，Corky发现了很生气，Violet说那是工作，于是Corky说，我们并不是同类，Violet回答，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都是做自己擅长的工作而已，只不过你擅长修水管，我擅长跟人上床。电影最后，两个人偷到钱终于不用工作可以开始新生活了，Corky问Violet，你知道我们有什么不同吗，Violet说不知道，Corky说，我也不知道。现在和沃卓斯基的故事联系起来，总觉得那其实是沃卓斯基自己想说的话：我们和你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引用一段LanaWachowski在变性以后终于决定结束自己一直以来极度低调远离媒体的生活在公众面前公开自己变性人的身份时说的话作为这篇文章的结尾吧：Therearesomethingswedoforourselves,buttherearesomethingswedoforothers.IamherebecausewhenIwasyoung,Iwantedverybadlytobeawriter,Iwantedtobeafilmmaker,butIcouldnx27;tfindanyonelikemeintheworldanditfeltlikemydreamswereforeclosedsimplybecausemygenderwaslesstypicalthanothers.IfIcanbethatpersonforsomeoneelse,thenthesacrificeofmyprivateciviclifemayhavevalue.这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我们是为自己做的，但是这世界上也有一些事情我们是为别人做的。今天我之所以在这里公开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那么渴望成为一个作家，成为一个导演，但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找不到和我一样的人，这让我觉得，似乎仅仅因为我的性别的问题，梦想的大门就已经在我面前关闭。如果我的存在可以为另一个人打开这扇大门，那么今天我牺牲自己的公民隐私权站在这里就有了意义。谢谢你们的存在，沃卓斯基姐妹。本文版权归作者JQ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