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看的一部古早日剧——青鸟

我曾经看人说，“青鸟”是他看过最好的日剧，无与伦比。我用试探的心情想揣测别人的完美主义，最后憾是理性而归。才恍然大悟每个人对幸福对爱情的定义总是千差万别，目的地一样，却未必会同路。这是一个适合给性格安静的人品味的故事。1997年的日剧，低调，宁静，色彩淡雅，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飘着淡淡的青草香。那时候，木村拓哉牵着松隆子，“恋爱世纪”又一次推动日剧革命。人们对年轻人的爱情认知从相敬如宾到积极热烈，在那个青春骚动，人们都肆意奔跑大声说爱的年代，“青鸟”像一杯淡淡的绿茶，没有可乐翻滚的气泡，没有咖啡苦甜交错的味道，一定有人爱，却不一定成为大众。我是一个现实得有点固执的人。放弃一切的爱，只存在于我认知的童话里。那些为爱走天涯的儿女情长，我不大懂，算是没有那种才能。我对“青鸟”没有一见钟情，却对故事以外的有些东西情有独钟。对我而言，这杯绿茶味道的不淡不重，流到心里有清香的回味。这种味道，是清澄的宁静，是丰川悦司，是铃木杏。丰川悦司这个男人，“淡然”大概是我对他一直以来的印象。不管是“情书”里渡边博子的未婚夫，还是“跟我说爱我”那位笑容温柔的哑巴画家，“青鸟”里清澄站的普通站员，还是后来“爱的流刑地”里无奈忧郁的作家，在我所见的每一次，他都是那种淡然的神情，叫人看不出情绪。这个男人有细长的眼睛，说不上英俊；高大的身材，有日本男演员少见的深沉。很多资格老一些的日剧爱好者都对他念念不忘，因为被青春偶像充斥日剧市场的今天，再想要一个丰川悦司，已是奢侈。有一种表演不露痕迹，由内而外。丰川就是这种表演方式的代表之一。柴田理森最先出现的时候，站在一个小小的火车站台上，穿着白色的制服，没有多余的表情。男主角和这个小镇一样，宁静得不食人间烟火。就这样，日复一日。他的生活里，有一个年迈的父亲，有一张哥哥的遗像，有一段母亲的记忆；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朋友，总是笑嘻嘻地提着外卖到他家给他送好吃的饭菜。有一辆自行车，他总是在值完夜班后骑着他路过清澄的田园花草。清脆的铃声和着夜晚动物的鸣叫，像一支小镇独有的咏叹调。有一天，从火车上跳下一个戴着草帽背着双肩包的小女孩，身后是美丽的妇人，她们来到这个小镇要开始新的生活。终于，第一次的擦肩而过，没能挡住第二次的一见钟情；有些宁静总要被改变，有些勇气与坚强埋在心底被一触而发。美丽的女人有一段凄惨的过去，为了报恩，嫁给了现在的丈夫。现任丈夫家是政界人士，老人对这个东京来的女人抱有莫名的敌意，认为这是儿子花钱买来的玩具对一个竞选市长的家庭是最大的污点。女人拼命地想做好媳妇，妻子，和母亲，却总是在半夜抱着女儿，抱着自己唯一的希望，偷偷掉泪。内心的苦在车站的职员室得到了片刻的缓解。面前的男人不爱说话，为她泡茶，为她修坏掉的高跟鞋。她茫然地望着他：站长，你带我走吧。有个叫爱情的东西，在两个人心里燃起；这种道德伦理的挣扎被电影小说都讲了一遍又一遍。幸好，野泽尚没有让这个故事变成市井小民茶余饭后的狗血话题，他给了柴田理森一条完整的心路历程，让人看到挣扎与痛苦，却在柴田理森抱着志织跑上火车的瞬间，断掉所有的弦。这是柴田理森的第一次逃亡，带着别人的妻子和一个与自己忘年之交的孩子。有一些冲动，却不曾后悔的旅程。丰川悦司依然用着淡淡的神情；每次看到女人的惴惴不安，总是一句淡淡的“放心，我来保护你。”他们一次又一次地逃亡，想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三个人一起生活。可是，她毕竟是别人的妻子，她毕竟还有一个无辜而愤怒的丈夫。当三个人再次站在一起的时候，柴田理森跪在男人的面前，请求他的谅解。两个男人的战争最终击垮女人的意识，高高的悬崖，无处可逃的后路，女人放开抱着理森的手转身跳下，剩下两个男人和全世界的空白。当我以为“青鸟”是一段追求真爱的旅程时，却刹那间失去了女主角。“是我杀了薰。”柴田理森这样对警察说。一段旅途的终结，一个噩梦样的记忆，一面高墙，六个春夏秋冬。六年后的柴田理森，鬓角的地方，有些许白色。回到自己生长的小镇，拜祭没有等到自己的父亲。青梅竹马依然对他笑得灿烂，对他说欢迎回家。山坡上，忽然听到熟悉的口琴声。那时总是缠着自己自作主张叫自己爸爸的孩子，已是婷婷少女。少女的眼眸已没有儿时的纯真，她缓缓开口说：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告诉我妈妈是怎么死的。柴田理森慌忙逃走，有一些狼狈。虽然这个孩子是他回来的理由之一，却没有想好如何面对她。命运这东西是神奇的。柴田理森苦苦坚持的信念，还是输给了内心最真实的冲动。又是一个火车站，下了车又转身上车，对少女说：走吧。我们去家族旅行。带着最爱的女人的骨灰，和曾经被自己当作女儿的少女开始了第二次旅程。这一次，没有第一次的不计后果与冲动，因为一种执念，一种活下去的坚定，那时许下了诺言，就是为了实现。又一次背上诱拐犯的罪名，却不愿放弃与后退。最南边的地方，可以看到南十字星，这是和孩子最初的约定。旅店里那个没有落下的吻，海边那一瞬间的迟疑，有些东西，终是在时间里被改变。孩子最初把他当爸爸爱，这一次，却把他放在男人的位置，有些尴尬。当他对她说“我爱你”的时候，记忆回到最初的时候，梳着小辫的孩子问他：站长先生喜欢妈妈吗？那就是三角关系了……因为我也喜欢你。两个人看到了南十字星，把女人的骨灰撒进大海。孩子，回到了清澄；柴田理森，又一次被带上手铐。再一次分别后，青梅竹马做了别人的妻子，志织告别继父要独自生活，曾经和自己打红了眼的男人到监狱看他，两个人说起往事，那么平静。春夏秋冬又一个四年轮回。还是最初的火车站，有飞向天空的文鸟，和穿着白衣的少女。这就是关于“青鸟”的故事。落幕，也用着那么淡淡的气息。可惜野泽尚英年早逝，也许也是在寻找他自己梦想里的东西。扮演美丽妇人的，是夏川结衣。有点像鹤田真由，有点像小雪，笑起来眉眼弯弯。她身上大概是有野泽尚喜欢的那种，孤单的美。永作博美那时候和现在的样子并无太大区别。娃娃脸的人，似乎不那么容易有岁月的痕迹。很多人喜欢永作博美在“青鸟”里的表演，说她心里的苦和脸上的笑，都让人动容。至于佐野史郎，我对他那张脸的印象太过深刻，阴阳怪气看不出黑白是非。绵贯广务是个可怜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不知道该怨还是该怜。也算是塑造上的成功吧。这部戏另一个让我念念不忘的，是铃木杏。我第一次看铃木杏是在杂志上，那时候铃木杏十二三岁，大眼小嘴，像洋娃娃一样。好多年以后在“standup”中我已经不敢认。小姑娘长大了个字高了身材壮了脸变饼了……再到后来的“一起加油吧”，被小帅哥们的粉丝们摔在地上毫不留情。可是，我看过她和藤原龙也的舞台剧，在没有字幕的情况下，我一秒钟也没快进地看了那场“罗密欧与朱丽叶”，有些说不清楚的感动一直缠绕在我心头。我觉得，姑娘虽然没有那几朵小花长得漂亮，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能演出这样的水准，是好多她的同龄人遥不可及的。“青鸟”里的铃木杏出演9岁的町村志织。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每天都在站台上大声地朗诵故事。和记忆里的她不大一样，因为好像回到了铃木杏的童年。9岁的孩子，有难以想象的沉稳。大眼睛扑闪扑闪，用甜甜的声音叫着“站长先生”；让我好几次不经意跟朋友说起这部日剧，你可以不喜欢这个故事，可你没法不喜欢这个9岁的町村志织。长大后的町村志织由山田麻衣子扮演。我至今有印象的山田麻衣子，是“PUPUPU”里喜欢准一的大眼姑娘，是“透明人间”里慎吾的瞎子妹妹，是“魔女的条件”里泷泽秀明身边的那个制服女孩，是“真夏圣诞节”里那个努力摆脱孤儿院身份的懦弱的大小姐，是“向井荒太的动物日记”里可人的艾米丽。山田麻衣子很漂亮，眼镜像漫画里的一样。可是这么多次，她每一次都是这样的表情与眼神，让我不禁有些遗憾。她演的15岁的町村志织够亭亭玉立，却输给了9岁的铃木杏，所谓演员，有关天赋。“青鸟”来源于比利时的童话。讲着人类对爱与幸福的追求。终是一杯绿茶的味道，淡淡的香。本想落笔写几句感想，回过神来已是洋洋洒洒一大篇。那么就以这些文字送给“青鸟”，纪念那时候的丰川悦司与铃木杏，纪念一段自知其味的幸福，一种狂放而坦白的爱。曾经的这一天.（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