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光圀日本史卷一百四十四列傳七十一清原武則、藤原清衡、基衡、秀衡、泰衡

清原武則，出羽山北俘囚長也。【陸奧話記、今昔物語。○按系圖，武則父兵部大輔光方，祖父左京權大夫基光，右大臣夏野之裔也。然他無所見，故今不取。】源賴義討安倍貞任，累年不能克，徵兵於武則及兄光賴。康平五年，武則率子弟萬餘人，會賴義于陸奧栗原郡營岡。賴義與語大悅，乃以武則及其子武貞、甥橘貞賴、賴貞、吉彥秀武等，分為隊將。武則遙拜京師，誓曰：「臣率子弟，應將軍命。志在立節，不顧殺身。八幡三所，照臣丹誠。所不致死力者，神明殛之！」將士感激。既而官軍至荻馬場，將攻小松柵。擇日不吉，賴義駐軍不進。既而議決戰，武則曰：「官軍之怒，猶如水火。用兵之機，不過此時。」遂以騎兵攻破之。久之，會霖雨，官軍食乏，貞任自將精兵來襲。武則告賴義曰：「賊失計，將授首。」賴義曰：「官軍分散，孤營兵寡。賊將大眾奄至，勝算在彼。而卿謂失計，其意如何？」武則曰：「我軍為客兵，常困糧乏，利在速戰。若賊守險不戰，則客兵易疲，不能持久，勢屈情見，為彼所乘，僕常患之。今賊來進欲戰，是天祐將軍也。且賊軍有黑氣如樓，是敗衄之兆也。官軍必得勝。」賴義悅曰：「因卿忠謀，將耀朝廷之威。卿其勉旃。」武則曰：「今為將軍棄命，輕如鴻毛。寧進而死，不退而生也。」遂戰大敗之。武則將精兵八百餘，乘夜追之。更選敢死士五十人，從間道入賊營縱火。官軍見火光，皷譟薄之。事出不意，貞任營大擾亂，自相殺傷，遂棄高梨宿石坂柵，退保衣川關。武則與武貞、賴貞，分道攻之，不利。武則下馬立河岸，會見兩岸有樛木，枝葉覆河。有從士曰久清，趫捷絕倫。武則命緣樹踰河，燒賊營。久清跳梁，攀岸樹而懸繩索，士卒三十餘人，相引而度，竊火賊將藤原業近營，貞任驚逃。官軍進至鳥海柵，賊棄柵而走。賴義悅謂武則曰：「得入此柵，實卿之力也。見我顏色如何？」武則曰：「將軍鞅掌王事，櫛風沐雨。在軍十餘年，甲冑生蟣蝨，天地感精忠。將士皆樂為用。破賊眾如決積水。愚臣執鞭相從而已，何功之有。今見將軍白髮反半黑。如得貞任首，則鬂髮盡黑，皮膚悅澤矣。」賴義謝曰：「卿率子姪，發大軍，被堅執銳，自當矢石，陷陣拔城，其功甚大。卿莫多讓焉。但曰：『我髮半黑。』我亦然之。」武則拜謝。既而賴義合兵圍廚川柵，及柵陷，賊殊死戰，官軍死傷者多。武則急令解其一面縱出，賊眾大潰，官軍遮擊之，無得脫者。遂滅貞任。六年二月，朝廷賞其功，敘從五位下，拜鎮守府將軍。【陸奧話記。】武則嘗與賴義射獵于野，一發獲兩翼。賴義嗟賞，贈以其馬，親執轡授之。【東鑑建久四年。】子武貞、【後三年軍記、東鑑文治五年。】武衡。【東鑑養和元年。】武貞稱荒河太郎，【後三年軍記、東鑑文治五年。】武衡稱將軍三郎。【東鑑養和元年。】武貞，領陸奧伊澤、加賀、江刺、稗枝、志波、岩手六郡地。【後三年軍記、東鑑文治五年。】長子真衡，相繼領焉。初貞任之敗，武貞納藤原經清妻，生子家衡。經清子清衡亦從母養於武貞。真衡資父祖餘業，勢益強盛，門族自為其臣僕。為政無私，境內富庶。無子，養成衡者為子，稱海道小太郎。賴義討貞任，軍次常陸，見多氣權守平致幹女，【○致幹據系圖。○後三年軍記作宗基，訓讀相通。】悅而私焉。遂有身，生女子。致幹舉養之。貞衡聘之為成衡妻，命臣族饋飲食金帛，以饗新婦。真衡姑夫吉彥秀武，自出羽來，多齎酒饌。盤盛黃金，捧之謁見。會真衡與客圍棊，意不在秀武。秀武危坐良久，怒以為：「我真衡之姻屬也。脅於時勢，以隸臣庶，年老屈膝，跽於庭上，而不之省，豈所可堪。」遂投金趨出，戒從者擐甲，縱啖所齎酒饌，而歸于出羽。真衡聞而大怒，發兵往攻之。秀武慮眾寡不敵，遣使說清衡、家衡，襲真衡堡塞。清衡等悅，乃發兵襲之，燒伊澤郡白鳥村人家四百餘區。真衡聞而大驚，急馳還。清衡、家衡亦自圖不可敵，引兵而還。永保三年，源義家為陸奧守，真衡邀饗之。事畢，又發兵，往攻秀武。清衡、家衡乘間又襲之。會義家從士藤原正經、伴助兼，檢察本郡。真衡妻遣使謂曰：「清衡、家衡雖來襲，兵馬有備，不足懼也。但婦人不可將兵。願君等來此領眾，指授方略，且報戰鬭之狀於國司。」二人即來入城，清衡、家衡引還。義家赴出羽，攻家衡沼柵，家衡拒卻之。【○按本書清衡、家衡襲真衡下即云，武衡聞國司敗還，來出羽，謂家衡云云。文義辭屬，事實難明。蓋清衡、家衡引兵而還，真衡請義家使擊之。義家進攻不利，賊勢稍振。故武衡有是言乎。然此間闕文，真衡事蹟無復所見。而武衡出兵之由，亦不可知。今據武衡之言，商酌大意書之。】叔父武衡率兵造沼柵，謂家衡曰：「義家英略邁人，而君以孤軍卻之。是非唯君之美名，亦吾曹之榮也。」乃共合謀，棄沼柵，據金澤柵。義家聞武衡來援，大怒。寬治元年九月，自將兵數萬攻之。前鋒奮擊苦戰，柵中悉力拒守，厓岸壁立，矢石俱發，官軍死傷甚多。【○本書載前鋒之戰，在義家未至金澤柵之前，蓋錯簡也，今釐正之。】吉彥秀武說義家以曠日持久之計，義家從之。乃合長圍，自圍其二面。弟義光圍其一面。清衡、重宗圍其一面。【○按後三年之亂，起于秀武。清衡、家衡，其黨與也。及義家為國司，真衡罷兵奉之。則秀武其讎敵也。今與義家攻家衡，其間必有事故，說見義家傳。重宗不知為何人，而本書襲真衡之後，不復書清衡事，至此始見，蓋有其故與秀武屬義家，而在攻城之列乎。本書闕略，並不可知，疑似傳疑。】久之，武衡使言義家陣中曰：「久罷戰鬭，柵中無事。我有健卒，曰龜次，勇而善鬭。請選銳士一人與之劇。」義家輒於軍中得壯士鬼武，出而應之。鬼武擊殺龜次，柵中恥之，出而大戰。既而柵中食盡，武衡就義光請降。義家不許。柵中使羸弱逃去，義家悉殺之，窘急日甚。十一月，【○本書為寬治五年，誤矣。說見義家傳。】家衡自燒柵，變服逃去。武衡匿池水中，以草覆面，義家兵搜索獲之。初義家之圍柵也，家衡兵千任登樓罵義家曰：「汝父賴義為安倍貞任所困，奉名簿於故清將軍請救，終賴其力而獲殲賊。汝我家臣僕，今忘恩背本，天譴焉逭。」義家大怒。至是責武衡曰：「在軍請援，是兵家之常，何足異焉。汝父武則應官符，率兵而從先人。而日者汝令千任言，先人奉名簿于汝父，名簿今安在。以汝父從軍，先人特奏拜鎮守府將軍，其酬功勞亦至矣。而汝忘恩構逆，妄言辱我，罪不容誅。」命斬之。武衡望見義光乞哀，義光謂義家曰：「赦降將家之常，而將軍固欲殺之，如何？」義家作色曰：「夫降虜者，苟免偷生，悔罪歸款，如宗任等是也。武衡身被俘獲，窮蹙祈生，可謂降虜乎？」遂斬之。家衡為縣小次郎次任所殺，次任使從者獻其首于義家。【○按真衡攻秀武之後，本書不復書真衡事，不知其所終。清衡亦然。說見上。武衡率兵造沼柵之前，亦無所見，不知何由連兵合勢。蓋真衡有始無終，武衡有終無始，皆闕文也。今並無所攷。】千任亦就虜，義家命吏斷其舌。吏以手探之，義家叱曰：「汝以手觸虎口邪！」更命別人，以鐵箸抉其齒，抽舌而斷之，繫縛樹枝，置武衡首於其下，令蹈之。千任屈腳不肯蹈，力殫足遂及首云。【後三年軍記。】藤原清衡，鎮守府將軍秀鄉七世孫。秀鄉生千時，為鎮守府將軍。千時生千清，千清生正賴，為下野守。正賴生賴遠，居下總。賴遠生經清，【尊卑分脈。】經清始居陸奧，為權守，稱亘理權大夫，【後三年軍記、源平盛衰記。為權守據尊卑分脈。】即清衡父也。【尊卑分脈、後三年軍記。】清衡因稱權太郎。【源平盛衰記。】經清娶安倍賴時女，賴時領伊澤、江剌等六郡，恃彊憑陵，不輸貢賦。永承中，陸奧守藤原登任擊之不克，朝議選源賴義赴任。賴時素服威名，屈己恭順。既而因子貞任事，據衣川關而反。經清與平永衡將兵應賴義。永衡稱伊具十郎，仕前守登任，後娶賴時女，又屬賴時。或說賴義曰：「永衡，反覆之徒，必為內患。不如殺之。」賴義收斬之。經清懼不自安，竊謂其客曰：「前車覆，後車鑑也。十郎已歿，吾不知死所矣。」客曰：「公雖欲赤心事將軍，必疑而不信。為公計，不如叛歸安大夫，轉禍為福。今而不斷，悔無及矣。」經清乃流言軍中曰：「賴時將遣輕騎，間道襲取將士妻子。」軍大騷擾。賴義馳還國府，使金為時留攻賴時。軍不利，經清乘間率兵八百餘，奔赴賴時。俄而賴時戰死，賴義與貞任戰敗績，官軍多死傷，賊勢大熾。經清私造符，遣諸郡徵納官物，令曰：「可用白符，不可用赤符。國符赤有印，私符白無印。」賴義不能制，對壘數年，多方經略。得清原武則兵萬餘人，攻小松、高梨、石坂等柵，皆破之。貞任奔鳥海柵，經清與貞任弟宗任保廚川柵，地勢峻絕，守禦甚固。官軍悉力攻之，縱火奮擊，遂拔之。貞任敗死，經清被虜。賴義惡其反覆，故以鈍刀徐斬之曰：「今能用白符乎？」【陸奧話記。】經清既被誅，清原武貞納其妻，生子家衡。故清衡從其母養於武貞。武貞子真衡，藉父祖業，勢寢彊大，與部屬吉彥秀武構兵。秀武慮眾寡不敵，遣人誂清衡、家衡曰：「真衡恃勢驕縱，君輩以臣僕被遇，何不自愧。彼今悉眾來攻，宜速擣虛，焚其堡寨，虜妻孥，彼進無所攻，退無所據，必成擒矣。我得報怨雪恥，則雖為真衡喪元，亦所甘心也。」清衡、家衡大悅，發兵襲之。真衡聞之道還，清衡等亦料不可敵，引兵而還。永保三年，源義家為守，真衡分兵留守，躬往擊秀武。清衡貳於家衡，遂屬義家，攻家衡及其叔父武衡于出羽滅之。【後三年軍記。】領伊澤、加賀、江刺、稗枝、志波、岩手六郡之地，【東鑑文治五年。】為陸奧押領使。【尊卑分脈。】國人稱曰御館。【尊卑分脈、源平盛衰記。】自江剌郡豐田移岩井郡平泉而卒。【東鑑。】子基衡為陸奧出羽押領使。奧羽去京師遼遠，朝廷猶以蝦夷視之，而地廣民殷。【東鑑。】基衡奕世豪彊，吏民奔附，勢過國衙。藤原師綱為陸奧守，括公田，基衡隱信夫郡，閱數守不納官吏。使者齎宣旨行，基衡與本郡莊司季春謀拒之，爭鬭傷使者。既而基衡懼，謂季春曰：「以今守不循前例驅逐之，然而彼具狀奏上，違敕之罪不可逭，將如之何？」季春曰：「是所素料也。然主命難辭，聊發一矢耳。公陽為不知，歸罪臣等，刎首謝守，何虞之有。」乃拘季春，送守所。基衡惜其勇悍，陰遣妻齎黃金萬兩、他物若干，贖季春。師綱不許，遂斬之。【古事談、十訓抄。】基衡子秀衡，沈毅有度量。嘉應二年，任鎮守府將軍。源賴朝起義，平氏之師數衄。平宗盛欲藉秀衡兵馬擊之，請授陸奧守，發其兵。朝廷以為：「今雖不新授職，彼固奄有闔境，不如授之。」養和元年，就授陸奧守。秀衡受除命，依違不敢出兵。【玉海。】平氏滅，雄據一方，不與賴朝通。賴朝致書修交，其貢獻遞送京師。初賴朝弟義經依秀衡，謀與俱圖平氏。居有年，聞賴朝起，欲往從之。秀衡堅留不遣。義經潛出陸奧，歸賴朝，竟滅平氏。及與賴朝鬩構，流離轗軻，間道遁歸。時賴朝建大勳，威武四播。秀衡既老，憂子孫不能守業。聞義經來而喜，以為舉二州兵任其驅使，賴朝無所敢藉手。館于衣川，禮接甚篤。賴朝建言秀衡納反者扇亂，院宣誚責，秀衡謝無異圖，然奉義經不衰。文治三年，卒。遺言諸子，推義經為大將軍，舉國聽命。【東鑑。】子國衡、泰衡、忠衡、高衡、通衡、賴衡。泰衡迨秀衡卒，為陸奧押領使，兼管出羽。賴朝聞秀衡卒，屢乞院宣，使泰衡密圖義經。泰衡恇懼。文治五年，襲義經於衣川，殺之，送首鎌倉。既而賴朝欲取二州，乃以泰衡遲回不速殺義經為辭，奏請：「泰衡沮格王命，庇護反者。發兵討之。」朝議不允。其年秋，遂分三道擊之。千葉常胤、八田知家，由岩城岩崎，會遇隈河。比企能員、宇佐美實政，由念種關，別攻出羽。賴朝親將大軍，由下野入白河關。泰衡聞之，築城熱借山，以庶兄國衡為將，指麾諸軍，【○按愚管抄，國衡稱父太郎，泰衡稱母太郎。蓋國衡母賤，泰衡母貴，故國人稱之也。】金剛別當秀綱等精銳二萬騎屬之，築城苅田郡，引名取、廣瀨二河，水柵相接。栗原三迫一野諸砦，皆置重兵。遣田河行文、秋田致文守出羽。泰衡軍于國分原鞭楯。賴朝命先鋒畠山重忠，急攻熱借山。工藤行光、小山朝政從之。大軍繼至，秀綱敗走。信夫莊司、佐藤元治張弓弩，遮于石那坂。常陸冠者為宗與其弟為重、資綱、為家等，潛甲出伊達澤原橫衝之。元治以下部將十八人戰死，泰衡軍褫氣，賴朝乘勝踰熱借山，攻大木戶。國衡勇壯善拒，部將出死力鬭，聲震山谷。朝光等陵土湯鳥取之險，出大木戶後山，大呼發矢，城中驚擾。國衡失據，奔于大關山，道被殺。泰衡部將金十郎勾當八等，構壘根無藤，據險而拒，亦所破。出羽守將田河行文、秋田致文，亦與比企能員、宇佐美實政戰敗死。泰衡退陣物見岡，保多加波波城，道過平泉，不能入，放火燒城。樓櫓屋宇，一時灰燼。賴朝進圍多加波波城，泰衡望風而遁，窘困不知所出。遣卒遺書賴朝營，戒使速逃去。書意以為：「豫州依阻本州，在父秀衡時，泰衡所不知。及父歿，聞命戕之。有功無罪，何故興戎征伐。今棄捐城邑，彷徨山林。二州既奉威靈，冀赦一死，就家人之列。不爾處遠流。二途或蒙允許，則置一行答書于比內郡。」辭旨懇惻。賴朝不聽，分兵搜比內郡。泰衡將奔蝦夷島，到贄柵。其將河田次郎叛，襲泰衡殺之，時年三十五。函首詣軍。賴朝執而責之曰：「泰衡既在吾握中，何假力於人。汝背譜第之恩，大逆無道，宜懲將來！」遂斬之，梟泰衡首于路傍。【東鑑。】庶兄國衡，驍勇善戰，居城西門外，稱西木戶大郎。大木戶之敗，奔于大關山，道遇和田義盛，回轡將射。義盛先射中膊。畠山重忠從兵大串重親追殺之。國衡極豐肥，有良馬曰高楣黑，騎而上下平泉高山日三次，馬終不汗。至是陷濘，鞭不能前，遂為重親所斬。自國衡死，軍無統紀。泰衡終敗。弟忠衡稱泉三郎，守父遺命，事義經最謹。及泰衡有異圖，獨不與。泰衡殺之。高衡稱本吉冠者，泰衡敗出降。從父俊衡稱比爪太郎。弟季衡稱比爪五郎。俊衡子師衡，稱大田冠者，兼衡稱二郎。忠衡稱河比冠者。季衡子經衡，稱新田冠者。俊衡居志波郡，聞賴朝至，燒城而走。賴朝遣三浦義澄等追之。俊衡與三子及季衡父子出降。先是，泰衡外祖前民部少輔藤原基成居衣川館，賴朝遣千葉胤賴招諭之，基成偕使者來降。自師出四十餘日，兩州平定。自清衡領六郡，遂略二州，四世九十九年而亡。賴朝割郡邑與從征將士，撫慰士人。其治一遵秀衡故規，置兵鎮戍。泰衡之敗也，其部將有由利維平者，為宇佐美實政所虜。賴朝問曰：「汝主泰衡，世據二州，養兵十七萬，威振境內，予頗難於加誅。然大兵一臨，不能支百日，舉族覆滅，身為其下所殺，豈所養非所用乎。」維平曰：「壯士分守要害，老者艱步自殺。如余不肖，乃被生擒，故不共死耳。昔左馬頭殿管領海道十五國，將兵數萬。平治之亂，不旋踵而敗，授首長田莊司。古之與今，優劣何如。且我主所統，僅兩國之士，拒戰數十日，猶為幕下之憂。幕下勿深誚焉。」賴朝默然，愛其勇壯，釋為家人。【東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