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流经莫比乌斯环

导演阐述：当我遇到不满意的经历或感受，我就想，如果可以主导，会选择遇到什么事情，而我想象中的完美的她，会是什么样子。这就是创作最开始的源头。那时候还不是很懂写剧本，就只是把内心深处对感情的畅想与生活的遭遇，放到想象中来创作。情欲流经莫比乌斯环《欢·爱》讲述的是熟女(余男饰)和男孩(应岱臻饰)、熟男(郭晓东饰)和女孩(孙怡饰)的两段爱情伦理故事。从所谓世俗的角度来讲，似乎噱头会落在这两段感情的年龄差上，但是，这电影有趣的地方绝不止于此。无论是余男还是孙怡，片中角色都是胡雅婕，而无论是郭晓东还是应岱臻，都在扮演一个名叫江南的人物。在情欲氤氲的叙事氛围中，四个人的身份形成了饶有趣味的悬念。黄尧的这部电影，原本片名叫做“男欢·女爱”，英文则是“MaleJoy,FemaleLove”。熟女胡雅婕和男孩江南、熟男江南和女孩胡雅婕的这两段情事，在电影里正好呈现到分隔开的上下两部分中。分开来看，各自是完整的短片。就像是同一个命题下的两个作品，用不同的情侣，来探索这些带有年龄跨度的爱情。在此当中，男性的欢愉，女性的爱情，各有对照，又各有反差，使得两组实验对象，呈现出比照性强烈的互文关系。而黄尧在处理这两段故事时，还曾想为“欢”与“爱”，分别设置可资对照的主色系。虽然后来在行将完成之际，还是觉得协调回现实的质感与状态比较合宜，但是依然可以看出，这两个章节，虽然有相似的模式，但是有不同的情感温度与色调。在这样的基础上，黄尧通过蒙太奇的叙事方式以及各大关键器物的伏笔设置，罕见地展现出莫比乌斯环结构，而这，是《欢·爱》令人眼前一亮的地方。莫比乌斯是18世纪末出生的德国数学家和天文学家，他最引人瞩目的成就，是在三维欧几里德空间中，发现了后人称之为莫比乌斯带的这种奇特的二维单面环状结构。普通纸带两侧都会有曲面，而莫比乌斯带的特点是只有一个曲面，即从任意一端出发，最终都能回到原处。所谓莫比乌斯环结构，放在电影或小说中，也指这种现象，它打破了时间与空间的常规维度，从最初的某件事或某个人开始，到最后，又奇妙地回到了这件事或这个人身上。《欢·爱》一开始，我们就得知余男与应岱臻分别饰演胡雅婕与江南，而一直到电影末尾，我们才知道，原来孙怡与郭晓东，同样分别饰演胡雅婕与江南。名字的对应，瞬间提升了电影的玄妙程度。更“诡异”的地方，是在熟男江南家中，看到了只存在于熟女胡雅婕与男孩江南这段故事里的香水、蝴蝶与音乐盒等物件。这就不是说江南从男孩长到男人后，又机缘巧合地结识了另一个名叫胡雅婕的女孩，而是说在界限模糊的时空里，这两个名字代表的人物，走进了一条头尾相接的时空隧道中，无论是由此及彼，还是由彼及此，都不再重要，或者说，都有了重新解读的可能，因为他们并非处于同一个光滑平面上。而这也是这部电影最大的魅力所在。莫比乌斯环结构构建过不少有意思的作品，比如《恐怖游轮》、《前目的地》等，而青年导演黄尧所推出的《欢·爱》，有着不同的“无解”效果。这部作品的诞生，可以追溯到2002年写完的初稿，当黄尧从第二年开始运作，却并没有太强烈的信心去完成，直到历经12年的寻找投资之路，终于让成品浮出水面。他不仅精心布设了这样的结构与格局，还通过这种独特的时空折叠方式，探索了炽烈的吸引与幽微的欲望。在黄尧看来，很多人在年少时期，无论男女，都可能会对比自己年长十几岁的异性产生兴趣，而当年长之后，心态也有发生变化的可能性。而年轻时遇到年长对象，兴许会带来正面体会与成长经验，反过来，当日后遇见年轻异性，又能带出正面引导。听起来，这种正面的传递性，同样有着与《欢·爱》相似的结构与流向。（原载于《看电影》）本文版权归作者Mr.Infamous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