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哨情节背后的专业依托

看完了第一季《金牌律师》，不准备看后面的，基本上都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套路，只是案情不同而已。审美疲劳啦。前两天把这个片子在美剧下载里推荐给一个群友，引起了一点小小的讨论。他说：我们大陆法系没意思，开庭之前,好似证据都要先亮出来吧?我说：呵呵，其实英美法系也是啊。现实中的英美法系很重视证据的，不完全是电视里演的那样。他说：感觉英美法系的律师好似作用更加直接。我说：可能吧，他们的作用会更大一些，也许是底层素质好，基本的事实不需要律师帮你去说，他们更重在策略。但是在中国，老百姓上庭，律师是拐棍，否则他连法官的话都听不懂。……我其实是把这个片子纯属当娱乐来看的，《金牌律师》（又：其实英文名是JUSTES陪审团）只是通过辩护律师这个视角来制造并渲染紧张的冲突，让我们观众爽一把，当然，还可以让我们叹服智慧和专业之美。里面花哨的科技和办案技术只是提升观赏性的亮点，老美确实专业，不过还没有专业到超出现有科技水平的程度，比如仅仅通过三方通话，就可以瞬间在屏幕上形成一个交互式的3D模型？要知道这个模型建立起来可是不小的工作量，可是在片子里面种种3D技术运用和现场恢复几乎都不费吹灰之力。——我们本来不必在一部电视剧上计较那么多，但是，就因为一些节目的噱头（还不论它是真是假）就以为律师就是这样办案的，甚至以为只有这样才是所谓的“司法先进”，那就大错特错了。打官司在哪个国家都是一件严肃的事，不允许像藏猫猫一样故弄玄虚，更不允许像猜猜猜一样随意。可是很多中国观众看完以后会发自肺腑的深深叹息“英美法系真好啊，律师在庭审上多帅！大陆法系给律师发挥的空间太少了……”其实呢？在故事中，我们看到在律师精湛的辩护之后，几乎每个案件都是以被告的“无罪”宣判告终，这可能会给一些观众一个印象：厉害的辩护律师真的可以通过三寸不烂之舌忽悠了陪审团。如果要真是这样，不知道会有多少冤案呢。仔细分析一下，律师们在每个案子里忙得团团转，在庭审上唇枪舌剑，说白了都是在证明一件事情：“除了我的委托人谋杀以外，还有其他可能导致被害人死亡的可能。”对，只要有这种“可能”。有时候，他们说那是一场意外；有时候，他们说凶手可能另有其人（至于是谁无所谓）；有时候，他们说死者其实有可能是自杀（仅仅是“可能”）。只要辩护律师证明了那种“可能性”，陪审团就必须宣布嫌疑人“无罪”。那些耀眼的律师们侃侃而谈英气逼人，扮酷、耍帅，晕倒一批观众，但是他们的路子都是基于一个最严肃的理论：无罪推定，这在中国也是一样，当然，我们中国的具体现实还有很多问题。我们在片中可以看到，有的检察官甚至连凶器都没找到就提起控诉了，可别以为老美真的这样草率就把人推上法庭了。这只是一种情节的安排，目的自然是把更多的精彩留给辩方。无论是哪个法系，起诉前的侦察、检查工作都应该是完备而充分的。也就是说，基本上他们在上庭之前，就解决掉了“其他可能性”的问题。咱国家穷了这么多年，很多东西起步晚，国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妄自菲薄的心态。有时候甚至会把一些表面上的“炫目”当作“专业”，甚至“先进”。这真是可怕的一件事情。我们国家的法律固然要逐步成熟，不过国人的心态也应该慢慢成熟起来才是。人家给我们看一个漂亮的玩具飞碟，我们就真的以为人家坐着它去上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