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主义、长野县的娜乌西卡与KUNA

来源:青柠影院 责任编辑: 更新时间:2022-11-20 08:34:12人气:0
回我的家

视频回我的家状态:超清年代:2018

主演阿部宽山口智子宫崎葵安田显更新时间:2022-09-28 19:24:09

《回我的家》北京电影学院2018届研究生毕业联合作业 片长:27分 类型:家庭/亲情/爱情 指导老师:穆德远 特别出演:高捷 故事梗概 到了三十岁却还是一事无成的编剧李凡落魄地生活在北京。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告知他独自在福建生活的父亲罹患重症,给他打电话的人是他多年前因人生理想追求不同而分手的,留在故乡的前女友。 当火车穿过北方冬日里荒芜的原野,李凡也在思索自己这…

在我们这个变革的时代里…五十或一百年后,目前还散见于各处的古老民间故事大部分将会绝迹,或被平原和城镇的工业赶进孤独的山里。(“Otmar”,1800年代)(长野县七生郡杜耶町的山)是枝裕和说他“不喜欢用「主题」「信息」这类词来谈论或被人谈论作品”,因为“能被这种概念定义的作品,对人本身的描写一定很弱。人不是为故事和主题而存在的。”作为慢节奏和细枝末节的爱好者这话本身毫无毛病,同时作为一个精神年鉴派也想说事情还有另外一面。“事件常常发生在一瞬间,但它们不过是一些更大的命运的表征。只有根据这些命运,事件才能得到(完整的)解释。”(《论历史》)这篇感想不会定义本剧,不过是从淹没在9小时的无数细节中摘出一条没人提到的线索重构一些观察(1:1的详尽地图是无用的)。它会忽略但不会取代别的角度,是整体的一部分。另外,这位导演爱藏观点,有时藏起来的甚至都不算观点只是呈现。主角良多的妈妈是个不大招人喜欢的妇女,但意外讲过一句有趣的话:“我说啊,所谓的俳句,要把悲伤或者快乐藏起来,不能讲出来的。”正是本剧的写照。一、越界有个挺厉害的经济学家写过一本方法论小册子,他说历史上真正错误的经济学理论是很罕见的,问题通常出在使用者忽视了假设和前提,用到了不恰当的环境(《经济学规则》)。这一观察可以不严谨地扩展到整个生活。故事开头爸爸良多(与《步履不停》《比海更深》男主同名,阿部宽)在妈妈沙江(山口智子)胁迫下打探女儿的心事,没话找话问了句“上学开心吗?”自称能看见奇怪矮人Frodo的女儿萌江答“又不是为了开心才去上学的。”不知道算不算现学现卖,午饭时关系很近但心有不满的部下真田(新井浩文)问他那不大靠谱的上司:“你说工作的目的,也可以说人生的目的是什么?”良多随口答“世界和平”。被逼问“跟这没关系吧?”他解释:“如果不当做有关系的话,怎么干得下去?工作是因为开心吗?不开心就不做了吗?”两段无非声称工作和生活各有逻辑的平平无奇的对话,当时并没显示出这对父女的特别之处,后来我们发现他们成了那种能够分清边界的人(也认可一块可以共存中间地带)。妈妈沙江一般就不这样,她经常跨出中间地带。作为美食设计师在试出一道好菜后,她扔下正为美食和互动雀跃的萌江,摸出相机一通拍摄不说还返工改良,翻起白眼的萌江则以“妈妈是看不见Frodo的!”作出反击。而对自嘲“在家做了50年饭一分钱都没赚到”的奶奶,萌江倒是钦定“奶奶的话说不定能看到”。(沙江和萌江)高度理性、干练、现实主义的沙江的驯化(Bazin“无趣的资产阶级作风”)是自发的,当然10岁就开始做饭的她自称“又不是因为喜欢才变得可靠的”。(沙江和助手小润)她的版本很温和(用她举例不是好的选择,但谁让她是三主角之一呢)自身也富魅力,即便越界也很少使人反感。但我们知道市场-社会的光谱之上还有一个巨灵,它以社会一部门的逻辑侵入所有其他领域。该怎么称呼它?资本主义还是新自由主义?—它越界如此之远,甚至想用“市场规则”塑造整个社会(其实是幌子,规则由它们设定)。至于哪些可以交易,比如子宫、性服务、选票能不能租售,豆瓣斗士反正会告诉你“都是自愿的”。(良多的上司阳和后辈真田-《百元之恋》那个拳击手)那么边界的另一边有什么?二、KUNA及呀哈哈在1950年代的长野,良多的父亲荣辅(夏八木勋)还是个小孩,一次跟小伙伴治(西田敏行)和久实进山时见到了传说中的生物KUNA,一种可以追溯到《古事记》和大国主,类似传说曾遍布日本的小矮人。(荣辅笔记,KUNA的红帽子)(剧终时沙江做的汤)根据萌江的最新解释KUNA还是Frodo的朋友,《古事记》与《霍比特人》由此实现了对接。其实KUNA还有个不大中用的表弟,作为情报工作者,数以亿计的呀哈哈被2400万塞尔达玩家轮番识破,还有人用石头砸它们。(萌江衣柜里的《霍比特人》和KUNA)(森林之子呀哈哈)荣辅后来与久实成为恋人,再后来抛下久实去了东京,退休时是一家大制药企业的董事。留在长野的久实则与“趁虚而入”的治结婚,生下女儿菜穗(宫崎葵)。(良多和菜穗,B站曾有一条很恶意的弹幕要他们来一炮,“实现上一辈的心愿”)多年后长野老家计划兴建水坝提振经济,久实发起抗议,已退休的渣男荣辅返乡臂助。“但最后大家都被钱收买了”,治也在这场争执中与妻子对立,否认“KUNA的森林”值得保护,“小时候看到的大概是青蛙”。久实不久病故,菜穗的丈夫惠(加濑亮)不堪压力不辞而别。是枝裕和从未正面描写这一时期的变故,所有信息来自碎片化叙事,如宫崎英高附体。(菜穗良多萌江菜穗儿子大地)(良多治菜穗)面对人际关系甚至地方共同体的崩溃(一个长期进程的尾声),菜穗以一种温和但顽固的方式坚持了下来。作为颇受居民欢迎的小公务员,她在自家诊所一角开办了“KUNA事务局”,还组织起每年一度的寻找KUNA活动。极讨厌求人的荣辅也出面拜托儿时朋友帮忙—菜穗喜欢本地小店印宣传纸这种程度的赞助。(KUNA事务局少儿活动菜穗良多《长野日报》记者畠中)不过最后我们发现她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找到KUNA,当良多蹩脚的陷阱(不知道怎么称呼那玩意儿,我们四川人叫sao箕)意外困住一生物时(说不定是鼹鼠)她喊道“放了他!”KUNA变成一种象征,代表一种不同于过度资本化的、千人一面的发展模式的故乡认同,又或者说代表了我们有时还是需要一起做一点“没有用处的事情”。(见《云没有回答》自序)由于当时良多对父亲荣辅的疏远和菜穗与父亲治的心结,加上荣辅的赎罪心理(后来治曾对良多谈起好友荣辅:“他事业有成,儿女也长大成人,到了这样的阶段人就会思考很多事,自己的人生实现了什么,错过了什么。”良多傻傻追问“他错过了什么?”这让人家怎么回答?总不能说错过了自己的老婆久实吧)—因此菜穗与荣辅走得极近,如一对精神上的父女,以至结局时良多还对菜穗说:“我会再来的,请再告诉我父亲的事情,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父亲。”(良多,荣辅笔记中罕见的抒情)就在距离今年(2012)寻找KUNA的活动已不远时,荣辅在长野突然中风入院,据说是打高尔夫蒸桑拿时倒下的。良多留下话“我跟他没什么话说,但不去也不行”之后赶往长野。三、“凑活先生”的再平衡广告人良多在职场上以“凑活先生”著称,习惯妥协和调停,没兴趣(也没才华)接受年轻属下想要传递信息甚至世界观的冲动,“讯息?用广告?你真是个怪人。”他的作品以反复喊叫商品名称为主要特点,自辩“无聊在我们这个业界是褒义词。”虽然身为人气设计师的老婆沙江也挖苦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业界啊?”但在边界这一侧的立场上他们是一致的。但另一侧当时还很不乐观,良多去长野医院探病前跟父亲荣辅的关系一直很僵,又擅自断定父亲参加KUNA活动一定另有企图,“是为了女人吧?”再后来还因为瞎猜前来探病的菜穗是荣辅私生女而招致白眼。(还猜过是情人,得亏娜乌西卡不知道,不然长野县容不下他)(良多菜穗萌江大地)幸好他身段柔软立场飘忽的性格开始发生作用,很快乐在其中,转折点是跟菜穗的一次进山(沾女儿萌江的光)和两次长谈。进山那次当他们跨过某处看不见的边界,这个1米9的大个子正昂着头摆弄手机时,菜穗轻飘飘来了句“(这里)没信号的”,真是无意中绝妙的隐喻。(良多菜穗萌江大地)导演曾说阿部宽善于创造一种“明明很帅气,但一认真起来事情就会变得奇怪”的气氛,良多身上这种让人放松的特质和“凑活先生”对KUNA的快速接受(尽管嘴硬从不正面承认)到第3话结束时解除了菜穗的防备。(气势汹汹地陪大地和萌江踢球,摔了)在万圣节的火堆旁菜穗向良多道歉,告诉他因为荣辅顾虑家人瞎猜(良多他妈和姐姐很能来事的),大家隐瞒了他病倒的经过,老头其实是陪大地踢球时中风的。良多的投诚其实要早得多,在“KUNA事务局”旁听过一次少儿活动后已迅速与东京方面决裂,也可以说决而不裂。他甚至没有正经抱怨(这人很善于抱怨的)就回答:“没关系,但是是谁都会猜的吧?不过幸好他倒下的时候是和你在一起。”(荣辅热衷KUNA活动的原因之一是故乡传统认为KUNA负责连接生者和死者,这是他对久实表达后悔和歉意的寄托,保护“KUNA的森林”则是他与久实在现世一侧的连接)从此良多开始一边倒维护菜穗和父亲,但若本剧由此变成环保片甚至发生狗血情变就一定是失败的。向来不喜欢大变故大事件,热衷于“甚至不值得拍摄的小事情”的导演确保了这不会发生。良多和菜穗实现统战后活动走上正轨,他又拉来交情很好的后辈真田入伙。这个几乎已在公司取代他位置的小伙不愧是理想主义者,从被拉皮条到求拉皮条只用了短短几分钟。(良多真田)真田拉来1亿日元赞助以应对荣辅病倒后赞助商的退出,但这并没打动菜穗,她不喜欢活动完全变成为了奖金寻找KUNA。良多适时讲了句蹩脚的笑话—我本想说他向来擅长讲蹩脚的笑话,但这算哪门子擅长?—打破了僵局,大概出于对他的信任,加上本不排斥适度的商业运作(实际上只用了零头),菜穗点头定局。(菜穗良多真田)准备工作随后展开,当然也不算什么正经工作,不过大家也不要觉得自己做的就不是bullshitjob-工作狂沙江都明白“不管广告还是电影,都是在拼命编造谎言,这就是我的工作。”顺便说一下,这剧本也是导演本人写的,拍到第7话的时候他还在拼命写第8话。(良多真田记者三人组,科学怪人)在导演的一系列作品里(《步履不停》《比海更深》《回我的家》)阿部宽都传递出一种“这么高大啊但还是很没用”的没出息气氛,他爸他姐沙江萌江都爱戏弄这个有点笨拙的大个子,“他派不上什么用场吧?除了能拿高处的东西。”所以有一次良多帮大地拿书柜顶上的图画纸后,菜穗笑称“真方便”时,他习惯性回嘴“我又不是梯子”。菜穗随口答了句“不论什么事,能帮上别人的忙不就是一件好事吗?”大个子竟大为感动。单方面决定代替荣辅帮菜穗把活动办下去大概就在那时,当然他的表达笨拙如故,不停追问大地和萌江“还有什么要拿的?”(良多沙江)良多不知道的是他的用处不止于此(也不是很光彩就是了),不知道是因为不在场:(当然我不是说娜乌西卡没能力处理这种事,主要是这次的冲突本质上因她而起:真田和记者都对她有想法。这真是瞎了狗眼,人家丈夫虽然跑了,但跑的可是加濑亮)当他在场的时候事情就变成这样:(真田的提案)(沙江和萌江)沙江加入时准备已近尾声,活动定在12月16日(9年前的今天)。尽管她也坚持这是委托的工作,“我只是去做料理的”,但经历了那对父女两个月来的喧哗和渗透后,还是前所未有地推掉了团队跟拍,退回了半步。(沙江)四、Whatagoodthingwelose,whatabadthingweknew有一篇评论说故事结束时剧中所有的关系都没有改善,所有的伤口都没有愈合,一切复归过去。这不对,不论程度如何很多人都不同了,但的确有一个人的身上直到尾声仍留下两根没拔出的刺(作为那一场冲突的遗物)。(荣辅菜穗大地)菜穗跟母亲的旧恋人荣辅仍极亲近,跟亲爹治的相处却未好转,虽然也相互关照,不留意时仍会掀开伤疤。治和荣辅这对老友不久前已和解,荣辅出院时治请求他“别再回来了”,“每次你回来我都觉得自己在受责备,虽然你没这个意思”,荣辅沉吟后应允。治还为水坝事件道歉,坦承“并不是真心觉得有了大坝就能解决小镇的问题”,最重的一句话是“没能让久实幸福,对不起”。(中餐馆“万里”,治菜穗)再说一次,虽然本文有一条暗线,但是枝裕和的作品很少有明确的主题,对生活也没有“攻击点”。菜穗的活动尽管被一个油腻男代表“开发推进派”批评为公务员不应涉足的政治形动(让人联想到她身上投射了那位因水俣病协调事件自尽的厚生省高级公务员山内丰德),但她和父亲的矛盾不能简单归因为立场,她更可能因为母亲的去世和去世前父亲的怯懦而迁怒于立场。(杜耶町过疏化检讨委员会)(治菜穗)荣辅的离开(回东京前他对治说“以后就交给你了”)和沙江的出现为这对父女的缓和提供了意外的通道,菜穗犹豫再三后决定去见离家出走的丈夫。对这个要强的女人来说这不是轻松的决定,甚至她丈夫都表示意外:“这不像你”。(菜穗荣辅治大地)这次见面无非为一段经历画上早已就绪的句号(她的性格可能要负部分责任),但也产生意外的后果。丈夫在质问下说出“对不起,但我不后悔”,父亲则低头给出相反的回答。菜穗以母亲一句老话“后悔是爱过的证明”原谅了父亲,“后悔就够了”。有点反高潮的是这话(荣辅笔记里也有)不是什么名人金句,出自一页厕所里的日历。(下岛菜穗下岛惠,一个细节是女方瞪完一眼转身离开后男方下意识站直把手从兜里掏了出来,但镜头看不见手)(她日常工作之一是对接安置新居民)五、我等你(良多萌江沙江)活动当天良多在早餐桌上发表了一通感言,某种角度上相当于本剧总结:退休的奋斗狗(荣辅)满意地看着没用的人(良多)做一件自己也想做的没用的事(菜穗的活动)。活动本身没有意外:愉快地玩了一天,吃了美味的午饭,什么都没找到(“这样也很好啊,还能一直找下去”),约好明年再来。(菜穗科学怪人沙江荣辅良多真田)当天下午荣辅去世,生前最后一句话是看完良多制作的广告后笑着说“真无聊啊”。之前回东京后老头已有准备,萌江曾灵光一现问他“爷爷会死吗?”荣辅回答“就快了”。他还若无其事拜托沙江料理葬礼的素斋,沙江答“一定会做得超级好吃”,老头说不用,“一般好吃就行,反正我吃不到”。家人没有特别悲伤,葬礼井井有条,直到第三天深夜良多触到父亲的胡渣勾起儿时记忆。这一小节源自导演亲身的经历,“和你多说一点话就好了”也是真诚的建议,别问我怎么知道。葬礼期间公司同事提议用KUNA做下一支广告,良多和真田回绝,边界就此划定。无聊的业界还是专注无聊的正事,没用的KUNA就留给我们吧。(良多阳真田)是枝裕和一向不攻击“无能的人”,反而热衷呈现他们。本剧没有底层视角,定位介于小津的中产和成濑巳喜男平庸的小市民之间,但他们无害的面目之下仍是真实的煎熬和无奈。另一方面他不通过作品表达(只负责呈现)对生活和社会的“攻击”——那是观众的事。(他曾说“批评小泉本人并没有用,真正的敌人是允许他那样的人存在,并隐藏在支持他的百分之六十国民心中的「小泉式的东西」”)如果波兰尼看过本剧,某种意义上他可能认为下岛菜穗代表高度资本化社会中未被驯化的一部分人(自在而非自为的)面对越界的资本逻辑时温和的自卫,并付出过代价。荣辅、良多则出入两界,同时理解效率的意义和无意义,但等荣辅真正决定要回到故乡时,他已经快死了。(并不是说下岛菜穗完全不理解,只是她的偏好是本地的,下意识怀疑那种迎合体系中心的、高度流动的、本质上是擭取式的方案在长野的山区可持续—一言蔽之就是“不要在吃饭的地方拉屎”。她代表的思路有些接近Rushkoff那本错误和启发一样多的《ThrowingRocksattheGoogleBus》)但无论如何,上面所有的人最多也不过是在外围拆除这个矛盾世界的引信,是枝裕和也是他们中的一个。尽管不满并愤怒,他的表达需要这个体系,还被欣赏和肯定。在无人知晓这一巨物演化与终结的进度条之前,“クーナに会おう”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活下去”。那么千言万语暂且汇成一句话——本文版权归作者工业先驱萨鲁曼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相关内容

(键盘快捷键←)   上一篇    下一篇  (键盘快捷键→)
手机扫一扫轻松打开
青柠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