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苏丽》逆光中的女人

似乎是一部充满歧义与猜想的影片，我在一路琢磨从未现身的人物----Matheus个性样貌的同时，也在混沌中倾听着Hermila倔强不屈的生存宣言。在这部电影中，巴西的脸一如既往。乍清乍浊的天空铺苫在昏黄色的地表上，干蒸的气流弥漫开，黑夜的眼睛半梦半醒，几点微弱的灯光驱走靠近小城的不安与躁动，渐渐入眠的精灵勉强打起精神，为即将告别的又一个“今天”狂欢。若不做认真分辨，拉丁美洲最大的国家——巴西，她的样子，她的一景一物，总能粘连起我心中某一片熟悉的土地，不会有太惊诧的感觉。脱贫过程中所呈现的画面，欣欣向荣，抑或乌烟瘴气，虽不能充满诗意，却总能带给人无限的希冀。Hermila，在全剧中贯穿始终的中心人物，被丈夫Matheus设计欺骗，带着幼小的儿子独自回到家乡的少妇。在等待丈夫的日子里，Hermila用她思考人生的独特方式，记录了流淌在民族血液里的亲情、友情及爱情。不多不少，一个半小时的镜头，逆光中美丽的画面，捕捉了一个女人成熟蜕变的过程。挑染的一缕金发，露脐的短T，松糕式凉拖，Hermila刀削篆刻的脸，修酌出一副生动的人像骨骼。由里到外，散发着一种急求脱离平凡，要与命运抗争的性格气质。这类型人物具有典型性，再结合填充人物生命的素材，要达到创作者阐述的无国界的意图，就不成什么问题了。电影的简介里描述Hermila是位自强不息的单身母亲，她要通过自立创业，完整她的人生。这样解释起初是让我迷糊的，后来就豁然开朗了。或许是翻译出现了问题，我始终没有弄清楚卖彩票致富与“天堂一夜”到底有着怎样的紧密联系？这路不通，我就擅自主张，把这苦涩、玩笑的主意全部归咎于艰难困苦的生存境遇了。知道Suely自有一套营销手段，卖彩票是目的，兑现“天堂一夜”，向获奖者献身是诱饵，但不清楚这种承诺兑现的可能性有多大。Suely成交了几笔生意？一直暗恋他的小伙子Joao，那算一笔，十张彩票，还要把账目算计到故事的结尾，不过那样的交易也仅仅是个形式，Suely心知肚明，可怜的小伙子是她的旧爱，人家心底里一直在为她燃着爱火。再细究，或许就要用到“两小无猜”这个浪漫的词汇了。　　再说就要说到Suely和另一个黑人搬运工的交易了。半路夭折，还白白受了一顿侮辱，黑小子看来很唾弃“天堂一夜”的奖赏，他推搡Suely，没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那场景想起来值得一番回味。至此，尚未玷污爱与淳朴乡情的彩票买卖循着干净的方向发展着。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Suely卖彩票的策略只是大胆另类了一些，其实她心里知道她卖的是什么，她也从未想过彻底抛弃自我，毫无顾忌的出售身体，即便是为了幼小的孩子，为了改善入不敷出的生活。但生活并不总是美好、遂人愿，它还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捣乱、搞破坏。　　还有一处不解，化名Suely的Hermila是如何下贱地出卖了灵魂，会导致小镇里男男女女的调戏与嘲讽？电影中看不清，至少看不到杀气腾腾的针锋相对，更多的时候是一种生活状态的自然再现。无所事事的女人们在一群找便宜占的男人堆里跳舞，车站卖身女王的名号也是在嘴唇翕动下一飘而过，因为表现不够明晰，我是很轻易地把那看做了当地的民俗，或者说那是无处发泄躁动时所举行的、一群人的孤单派对。这样看待此片没有坏处，反而能感受一股清凉的民风。　　当然，想成这些都是超越表层的，更具内涵的表现方式，就可以理解了。顺着这根藤，就摸到了大西瓜。结尾处Suely毫无扭捏地把自己卖给了一个肯花钱的买家，不要彩票，只要她兑现“天堂一夜”。这跟彩票没有关系，只当它是一单生意，与命运搏击的一场战役。这有强化主题的意味，这是Suely在想要独立与幸福的道路上遭遇的最黑暗的片段。　　说到此，不得不提Hermila的Lesbian姑妈，还有那个即便心生再多愤怒也无法割舍对孙女怜爱的祖母。这个处在贫困线上的家庭，能给予Hermila母子的，虽然只有心灵上的抚慰，却是超越一切的财富，让人的生命更加顽强的神秘力量，或许这恰恰是高于物质的最珍贵的东西。　　现在，我多少理解了编导的用心。这是描述现代与传统对抗的影片，是展现女人寻求自由自立的故事，但因在贫困闭塞的环境里，所以只能利用人性的本能与欲望，做成跳出低谷的云梯。于是看到买一送一的单身妈妈，看到并不快乐的小城居民。结尾处，Hermila背叛了观众，或者说遵守了游戏规则，这样做，是编导的安排，也是命运的撮合。为了筹到启程的车票钱，为了离开没有希望的小镇，为了她与儿子的未来。　　最后那段是漂亮的收尾方式，Joao骑着摩托追逐公交车上的Hermila，这个男人也在追着希望，只是注定孤单而归。Hermila不可能回来，当然看片的我并不希望她跟着Joao回来，在小镇折腾得筋疲力尽，她应该中一次改变命运的头彩。　　女主角选得好，艾米拉.盖德斯（HermilaGuedes）她的表演清新自然，这是让我感受最深的。